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

六百二十七章 兩個金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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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金寶?

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以海棠的好記性,她都得回想好一會兒,才能記起來:“甘州那個……殺妻的百戶?”

海礁笑了:“想起來了?不過殺妻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輩子他還沒動手呢。”

這輩子很多事都改變了。

肅州城沒有被胡人攻破,反而打了勝仗,胡人敗退,三王子被俘,楚胡兩國進入和談,邊境日漸承平。原本祖祖輩輩都住在甘州的闞金寶,則在妻子的勸說下,選擇前往長安搏前程。他們夫妻在長安無根無基,想要在這里立穩足跟,需得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闞金寶之妻未必還能勾搭上哪個男人做奸夫,那自然也就沒有闞金寶殺妻這件事了。

海家曾經在甘州住過幾年,海礁就是在那里出生的。若不是孫永祿調往甘州,海家也不會為了避開他,特地帶著謝文載等一干流放的吳門故生匆匆遷往肅州邊城。

在甘州逗留期間,海家與闞金寶的父母做過鄰居,雙方也算是有些交情。不過在海家遷往肅州、瓜州之后,兩家失去了聯系,闞金寶父母一去世,彼此的交情也就斷了。

海家回長安的路上,路過甘州,才重新聽說了他家的消息。馬氏曾經說過,回到長安后要多多關照闞金寶這個故人之子,但她打聽到他的住處,上門去拜訪的時候,他妻子一聽說海西崖只是七品的都事,態度就立刻冷淡下來,禮物收了,卻連杯好點兒的待客茶水都未準備。馬氏心里不忿,后來就沒再上門去了。

海西崖倒是透過自己的人脈,把自家妻子上門探望故人之子的消息,傳到了闞金寶本人的耳中,連帶馬氏受到其妻無禮冷待的事也說了。原以為闞金寶至少要數落一下自己的妻子,然后主動上門賠禮的,沒想到他無動于衷,對妻子寵愛不變。海西崖夫妻看清了他的態度,自然沒興趣拿熱臉貼冷屁股,便也不再提起自家與闞家曾經的交情。

海棠那段時日一直在家陪伴祖母,曾聽她抱怨過幾次闞家的兒子不念舊情。不過后來發生了許多事,無論是她還是馬氏,注意力都被周家三房那邊的官司牽扯過去了,哪里還記得闞家那對夫妻?海闞兩家,本來也不算交情深厚,不過是做過幾年鄰居罷了,還是隔了好幾戶人家的那種。

海棠如今提起闞家幾個月前的無禮冷待,海礁便皺了眉頭,也不多加評論,反正他跟對方從來就沒什么交情。他只是道:“周小見跟蹤涂金寶,看著他進了一家酒館,想要品嘗西北有名的烈酒。酒館的伙計看他一臉嫩相,只當他是個孩子,根本不想賣酒給他。他正要鬧騰的時候,忽然聽得有人喊‘金寶’,隨口應了一聲,才發現人家叫的是別人。他跟闞金寶就是這么認識的,兩人雖然不同姓,卻恰好同名。涂金寶如今還是個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闞金寶也同樣是初來乍到,沒少碰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才看涂金寶順眼了,沒問清楚他的來歷,就招呼他坐過去一塊兒喝酒。”

涂金寶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哪里扛得住西北的烈酒?他說要喝,闞金寶還真給他喝了,結果他一杯酒剛下肚,整個人就栽倒了,人事不醒。

涂金寶當時是偷溜到酒館去的,也不知是用什么法子,擺脫了一直跟在身邊的親兵,連身上的衣裳都換了,根本沒人認出他是涂榮的兒子。周小見倒是知道他的身份,但看到酒館里一堆人圍著他,也不好上前去,暴露出自己在跟蹤人的事實,便急急轉身尋涂家的親兵去了,打算以一個善良路人兼麻尚儀手下小廝的身份,給那親兵報個信。

反正那酒館也是老兵開的,不會真讓陌生人將一個少年帶走,涂金寶留在店里不會有什么危險。周小見對他的安危并不擔心。

可等到周小見把涂家親兵帶過來,涂金寶已經被闞金寶帶走了。幸而酒館里的人都清楚闞金寶的身份,知道他住在哪里,得知是少年的家人來尋,便把地址告訴了親兵。親兵立刻前往闞家接人,把涂金寶安好無恙的帶回了家,只是他醉酒的事未能瞞過涂榮。

自那以后,涂金寶跟闞金寶就來往起來,似乎成朋友了。涂金寶經常去酒館里找他,雖然不敢再喝烈酒,但小酌兩杯葡萄酒還是沒問題的。而闞金寶也愿意縱著他,還會告訴他附近哪家店的食物好吃,仿佛拿他當個不懂事的小兄弟一般。

海礁告訴海棠:“涂家的親兵沒有多說什么,因此闞金寶還不知道涂金寶是涂榮的兒子,只知道他與自己同名,父親是都司衙門的武官,大約以為他父親只有五六品吧。”

闞金寶是世襲的百戶,正六品官,雖說如今離開了老家,手下沒有那百戶軍士了,上升的前景也很渺茫,但這并不妨礙他為自己的品級感到驕傲。海西崖的七品都事入不了他的眼,都司衙門五六品的武官,也不至于讓他動容。

雖然不知道涂金寶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才會瞞下自己父親真正的官職,但他與闞金寶的交情,目前看來似乎還是比較純粹的。他管闞金寶叫“闞哥”,闞金寶管他叫“小寶”。兩人每天就是聚在一起吃喝玩笑。闞金寶還帶他回過自己家。涂金寶為自己醉中受過闞金寶之妻照料的事,特地送了她幾匹好料子道謝。闞金寶之妻十分歡喜,還親自下廚燒菜,招待他與闞金寶在家里吃飯呢。

海礁覺得,目前闞家夫妻相處和睦,沒聽說闞金寶之妻有偷人的傳聞,應該暫時不會有殺妻之事了。至于涂金寶,他跟著闞金寶除了喝酒外,也沒學什么壞習慣,似乎還被影響著,對西北邊軍的武人作風生出了幾分向往之心。涂榮想讓長子在長安從軍,似乎挺有可行性。再這樣下去,涂金寶多半不會再變成上輩子那等惡毒紈绔,頂多是年紀輕輕就成了酒鬼而已。

海礁打算再過兩天,就讓周小見撤回來了。

但海棠卻一臉嚴肅地問他:“涂金寶是白天進的酒館吧?闞金寶身上又不是沒有職司,為何大白天的就在酒館里喝起烈酒來?當時與他一起的同伴都有誰呢?”

海礁怔了怔,便回答:“不過是幾個閑人。周小見從酒館的人那兒聽說過,他們幾個在長安軍中都不得志,平日里少有上差執勤的時候,便去酒館里喝酒解悶了。”

海棠冷笑:“若是事業順利,闞金寶也不會大白天的泡在酒館里借酒消愁了。他興許不知道涂金寶的來歷,只拿他當個小兄弟看待。可他的老婆,是能安分守己,與他一同共患難的性子嗎?闞家的根基都在甘州,平白無故的,他老婆為什么要力勸他到長安來?到了長安,又混得不好,他們夫妻要是感情和睦,闞金寶怎么不待在家里,而要跑酒館里消磨時間去?他們夫妻之間要是出了問題,闞金寶之妻真的不會生出外心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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