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韶云和她的工具人大師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一

英虎夢到魚頭豬身的妖獸父為惡食人,言此夢不詳,問九方韶云何解?

沉吟了半晌之后的九方韶云,表情認真的反問道:“你們說,長著魚腦袋、豬身子的父,到底是魚肉的味道兒,還是豬肉的味道兒?”

“頭是魚肉,身子是豬肉。”

殷玄凌愚問賢答。

聽到九方韶云問了如此一個不像話問題的英虎差點兒從她肩頭上摔下去,沒好氣的瞪向一本正經給出回答的殷玄凌,心說你個呆頭鵝就別搭茬兒了!

接下來前往陽縣的路上,九方韶云和殷玄凌一直都在討論父之魚,到底是魚肉味兒還是豬肉味兒。最后說得九方韶云垂涎欲滴,非要下留水河抓一只來嘗一嘗。

聽到這話的英虎意識到,它做的那個古怪之夢,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夢!

陽縣就坐落在留水河旁不足三里地的地方,感覺留水河若是漲水泛濫成災,都能瞬間將陽縣給淹了。

但建設陽縣的先輩們也不是笨蛋,防洪堤壩壘砌得很高,而且縣城建在高處。

據說,縣城坐落的地方,原來是座山,叫做陽山。

但是后來這座山不知道怎么被平了,可能是被愚公偷偷挖走了;也可能是地震塌陷,導致山體下沉或是碎裂。

據陽縣居民們自己說,是陽山的山神觸犯了天條,整座山被天界給鏟平了。

這種說法流傳最廣,也最可信。

九方韶云雖然在天池山得到了太歲殼,但卻不能直接用來修補契守,需要將太歲殼進行處理,制成軟甲材料,她才能對契守進行升級修補。

而處理太歲殼并不簡單,需要將其浸泡在特質的藥液里面,將太歲殼體內的活性物質全都殺死。

之后,再進行烘干晾曬,上漿等等諸多復雜繁瑣的處理,才能形成一塊兒上好的軟甲材料。

將太歲殼變成軟甲材料的步驟十分復雜,有固定順序,每一道順序都需要嚴格把關。比如,浸泡藥液的配方比例、浸泡時辰;還有烘干需要的火候和時間等等問題,都需要精準計算,花費大量的心思兒,是個十分考驗人耐心的精細活兒。

若是其中一個步驟稍有變差,就可能浪費一塊兒難尋的天材地寶。

九方韶云有韌勁兒和耐心,但她不懂這些秘方工藝制造,此番前來陽縣,乃是慕名這里的一位器料加工大師。

這位器料加工大師做染布行當,乃是九方韶云師父巧手神匠魯玄機的舊識,江湖人稱“醉酒仙”,也在大荒神隕山海榜上有排名。

幾年前,醉酒仙曾去招搖山拜訪魯玄機,與九方韶云有過一面之緣。

九方韶云對醉酒仙的印象是身上散發著陳年酒糟味道兒的酒糟鼻怪老頭,性子令人捉摸不定,脾氣很臭。

進入陽縣,踏入吉祥染布莊,九方韶云再見醉酒仙的時發現,他的酒槽鼻變得更大更紅了,脾氣也更臭了。

醉酒仙一張嘴就開始抱怨魯玄機不帶九方韶云來他家串門兒,是不是嫌棄他家太寒酸了?

一邊抱怨,還一邊解下腰間系著的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之后,十分滿足的吧嗒了一下嘴。冷嘲熱諷的問九方韶云這尊大佛,屈尊來此,有何吩咐?

醉酒仙住在縣城臨近留水河的自家染布莊,比起魯玄機那個風一吹就倒的茅草屋,可談不上寒酸。

抓了一把醉酒仙下酒菜花生米的九方韶云,一屁股坐在長條板凳上,嘎嘣脆的嚼著花生米,道她已經被她師父那老頭兒逐出師門,彼此早已經斷了聯系,醉酒仙想要抱怨,說給她聽也是無用。

“怎么,你把他那拖地的白胡子給燒了?”

醉酒仙表示,九方韶云若不是將魯玄機拖地的寶貝胡子燒了或是剪了,魯玄機絕對舍不得把她這個天賦異稟的寶貝徒弟趕出師門。

想當初,魯玄機可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炫耀,他的徒弟九方韶云絕對是天才煉器師,而且還是那種百里挑一,難得一遇的天才。

當時看著魯玄機臭顯擺的樣子,醉酒仙暗恨自己沒能收個像樣的徒弟,無法在酒桌上吹噓炫耀,感覺喝到嘴里的酒都不香了。

九方韶云眼神兒微微一暗,但隨即笑對醉酒仙道:“我想辦點兒事。我師父那老頭兒惜命,大概擔心我連累他。”

“怎么,你想一統江湖?”

“吾可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想要弄死一只化形妖獸,順便找回一個人。”

“丫頭,你說得簡單,但老頭兒吾有種預感,你要闖大禍。”

又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的醉酒仙,一邊吧嗒嘴,一邊觀察九方韶云的面相,道九方韶云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孩子。

當年孫悟空被須菩提祖師逐出師門,不準他提自己師承何處,就是知曉他日后會闖大禍。

同理,魯玄機也看穿了九方韶云的本相,所以將將她逐出師門。

醉酒仙是一點兒都不給九方韶云面子,九方韶云也不在意,道許久不見,醉酒仙酒量見長,但不知手藝有沒有退步?

“怎么,丫頭你還在吾面前玩起激將法了?”

握著酒葫蘆的醉酒仙撇嘴表示,只要給夠酒錢,他的手藝就絕對保質保量。

之前九方韶云幫人解決懸賞任務,攢了一些銀子。

離開青丘古堡時,巫祝覡人讓賀若麒麟堡主也給她準備了不少的盤纏,與清剿九尾狐妖獸的報酬葶苧,一起交到九方韶云手上。

當初九方韶云前往青丘古堡的目的,就是想要傳說中的劇毒之物葶苧,不曾想,她與巫祝覡人之間會生出一段感情兒。

如今想起巫祝覡人,她還是會對月冥想,他一個人生活在那個孤冷的城堡之中,會不會感到孤單寂寞?

思念,令人暗自神傷,獨自心痛!

九方韶云表示銀子沒有問題,將太歲殼從地方拎起,放在桌子上,朝醉酒仙嘻嘻一笑。

“您老過目!”

醉酒仙將他紅得好似凍傷的酒糟鼻貼近太歲殼嗅了嗅,然后猛地打了噴嚏。

“丫頭,你運氣不錯。”

“交給您老人家,多少天能完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得嘞。您老兒自己看著辦,吾就在這里一邊散心,一邊耐心等待。”

什么話都沒有說的醉酒仙,從桌子上的一個碟子里面抓了一把粗鹽,灑在太歲殼里面。

太歲殼頓時好似被硫酸腐蝕了一般,冒著白泡兒,流淌出大量的淡綠色粘液,奇臭無比,迎風都能飄出數十里,嗆得英虎立刻干嘔起來。

“你個死老頭子,又在屋子里面弄什么東西了?”

醉酒仙性子古怪,脾氣又臭又硬,但他十分怕老婆。

聽到老婆的聲音從后院傳來,頓時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立刻扯著九方韶云就沖了出去。

不過就算逃跑,他也沒忘了抄起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