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最初的計劃,大家開始暗中分頭行事,沒有驚動府中的任何人,尤其是老夫人。她也是我們最不想驚動的人,因為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倒是跟淵卿說了說,讓他隨時準備動身離開。他皺緊了眉,說兇手還沒找到,這一離開,如何查探?
我笑了笑,說,既然那兇手一心一意要為蘭陵暖玉報仇,自然會一路尾隨我們。如此一來,我們反而更容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淵卿揚唇而笑,不再多言。
下午的時候,東院的客人紛紛離去。他們也似是感覺到了什么,都是些聰明人。如此一來,蘭亭無法獨留王府之中,更別說他還跟祁麟輝走得那么近。礙于人前,我也不好問他到底有沒有找到賬本,他也不好問我祁麟輝之后又對我說了什么。想必他今晚會來吧。
本想去找飛殤清點寶庫,卻沒想到撞上了蘭陵暖玉的三個妾氏。她們每人抗了一包東西,偷偷摸摸地想離開千歲府。蒼宇之藍印
她們看見我立刻嚇得跪地,金銀財寶灑了一地。我看了看四周,見正好無人,嘆口氣,揚揚手,轉身而去,只當沒有看見,說句心里話,我也實不想帶上她們幾個前往冰火島。她們趕緊撿起珠寶,匆匆溜走。
三個妾氏的逃離不知會不會引起祁麟輝的注意,這樣他對千歲府的監視會越加嚴密。這樣更好,越是嚴密,他越是自信。當他的自信膨脹起來之時,也恰恰是我們逃離的最好時機。
然后帶飛殤去寶庫,她立馬就傻眼了。看她的神情,應是蘭陵暖玉從未將白自己的寶庫對她和高山流云開放過,所以當她被金光“照耀”時,才會瞠目結舌呆若木雞。我見她發呆,也不好意思打就她欣賞室內“金光”,自己進寶庫大致找了找發現沒看到所謂的賬本,或許是巳已經被蘭亭取走,也有可能賬本不在這寶庫之中。
待我回頭時,飛殤居然還呆立在入口處,兩眼發直整個人好像已經斷了氣。我匆匆一個巴掌扇醒她,她竟是嚎啕大哭起來直罵蘭陵暖玉跟她上輩子的老板一樣,統統是無良剝削的老板,她為他們賣命,他們卻一點好處都不分給她,他們堆積起來的資產,充滿了她的汗水,淚水,和血水。即使蘭陵暖玉給她一箱黃金,也足夠她用一輩子了。
嘆氣,對她森表同情。
她就在那里痛訴革丵命家史一個下午,說工作只加時間不加工貨,說辦公室他妹的就是老板的后宮,每天上演宮斗的戲碼,說自己再努力也不如別人兩腿一趴(指陪老板上床)升職快。于是,她又開始咆哮了。
晚膳時分,老夫人發現三個妾氏不見了,疑惑地問起,大家目光交錯,一時不再夾菜。老夫人心疑再次追問,我便如實相告。她氣得“啪”一聲,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大家紛紛噤聲,也放下了筷子。蒼宇之藍印
廳內陷入寂靜,只聽見外面啾啾的蟲鳴。
“良心都給狗吃了!”老夫人生氣地拍桌子,蘭陵玉心憂地輕撫老夫人的后背”,平日錦衣玉食養她們,危難臨頭卻夾帶私逃。”老夫人氣憤地看向我,“你怎么就這么放她們走?她們這是背叛!是背叛!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個千歲府里!咳咳咳咳!”她氣急地咳嗽起來,蘭陵玉連忙說:“奶奶息怒,奶奶息怒。九奶奶心善,才讓幾位奶奶走了。”
“是啊,大娘不用為她們生氣。”花飛殤也趕緊安撫老夫人,
“留她們幾個做什么?平日只知道花錢,逃了也好,我們今后還爽氣了。”
“大娘要不讓流云殺了她們給你解氣?”高流云更加直接,他動不動就殺人殺人難道死亡真的可以解決一切?
老夫人生氣地轉看高山流云:“你少殺殺人,多積積福!”
高山流云唇角勾勾,桃花眼半彎而笑:“是是”態度誠懇,卻不知是否真的聽了進去。
老夫人再次看向我:“小妹,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放她們走了?”老夫人還在糾結這件事。幾日相處感覺老夫人比較傳統,是那種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的貞潔女子。所以,對那幾個妾氏的出逃,相當氣憤。
我笑了笑:“千歲府不養蛀蟲。那幾個妾氏本來我不知如何打發她們,現在可好,她們自個兒走了。”
老夫人似是明白了些,但還在糾結那幾個妾氏私逃的無情和背叛。之后在蘭陵玉和花飛殤的不斷安撫中,才心情好轉地回房。
和高山流云一起前往蘭陵暖玉的書房,老徐已在那里等候,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半點浪費。花飛殤和蘭陵玉送老夫人回房后,也會趕過來。
走在朦朧月色之下,丫鬟仆人尚未休憩。他們見我們經過,都恭敬地垂首而立。今日之事,也讓他們惶惶不安。
“我們走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在走過丫鬟仆人后,高山流云用折扇指向身后。我想了想:“后天就給他們派發銀兩,讓他們離開吧。”
“哦?如灶此皇上豈不起疑?”蒼宇之藍印
“無礙,若他找我,我會說不忍心看這些家仆受到牽連。而對你們說是準備分家,這樣你們不會起疑而會乖乖留在千歲府。如此,祁麟輝即不用擔心你們逃走,又不會懷疑我對他有異心。”
高山流云在月色下挑起了眉,手中高山流云的折扇頓在了胸前。四周夜花悄悄開放,絲絲花香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只是可惜了這美麗的千歲府。”他看了我許久,發出感嘆,然目光依然停落在我的臉上,并未看四周美麗的夜景。
心中也覺得惋惜。這里的一花一草都看得出是有人精心設計,才讓千歲府美如仙境,讓人流連忘返。
“不過…”他緩緩朝我靠了過來,我微微擰眉,“只要有你在,這美景……就無處不在……”隨著他聲線的降低,他的唇也朝我的臉龐貼來。這個高山流云,一天不跟女人親熱,是不是就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