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歌

第三十章 最后的戰役

第三十章最后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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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你不恨我,你不該恨我,那不是我啊!

慕天恩陡然后退幾步,望著少女滿臉的恨意,他的心好痛。

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對早已情根深種,即使她還只是個六歲的小姑娘,也許她還不懂定親代表著什么,也許長大以后她會恨自己及早的將她攥緊在手中,可是,他真的不能容忍,她恨他啊!

“慕天恩,你欺上瞞下,仗著皇上的寵愛,先是強娶于我,后又讓我全家戰死沙場,奪取兵權,現在連我癡傻的父親也不放過嗎!”

穿著喜服的少女倔強的站直身子,恨意滔天,仿佛要吃了眼前人的血肉一般。

同樣身著喜服的少年依然面無表情,仿佛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他感覺不到痛和愛,也感受不到身前的少女對他愛到深處的極恨。

“爹爹,爹爹快走!...慕天恩你當真不顧往日情義,要將我陶府趕盡殺絕?...若是非要再死一個陶家人,那便殺了我吧,求你,放過我爹爹!他是傻子你們不用擔心...”

滔天的大火,燃燒了整個安樂侯府,慕天恩呆呆的看著一切,直到那火紅的身影縱身一跳,他如同瘋了一般沖進火中。

“,別死,那不是我啊!不是我!”

一切還沒有結束,呆傻的陶勿言被人強行帶走,而冷然的少年木然的走了過來,仿佛看不到火焰一般,也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熱,將早已死透的少女拖著腳,如同牲口一般拉了出來。

“你這個混賬!畜生!我要殺了你!”

慕天恩赤紅著雙眼,重重的喘著粗氣,他如珠如寶對待的,讓人這般如同牲口一般對待,他狀若瘋魔,一次次揮拳打去,卻一次次穿過少年的身體跌倒在地。

少年渾然不覺,從袖中滑出一柄精美絕倫的匕首,慕天恩認得,那是他死去的爹,留給他的遺物,他日夜帶著!

“畜生!你究竟是誰!不,你不是我!不是我!”

少年拿著精美的匕首,在火光的照應下,卻泛不起一絲溫暖,他機械的握著匕首,朝天吟誦了幾句聽不懂的話語之后,舉起匕首狠狠的刺下。

三刀六洞之刑!

一個個將人對穿的血洞,可以將人身體的每一絲血脈都流出干凈,是極致痛苦的極刑!

“啊!瘋子!,我的四奇....”

慕天恩瘋了,瘋在了那個徹夜燃燒的安樂侯府,只是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得到他...

清晨的霧柳鎮帶著一絲繁忙的味道,這是南來北往的一個交通樞紐般的小鎮,許許多多從南方趕來北方販賣的商旅都要來這霧柳鎮歇歇腳,因此,每當天不亮,霧柳鎮卻已經充斥著滿大街的吆喝聲了。

“靈云,這小子不對勁啊。”

靈力有些懊惱的撓撓頭,是不是醉夢下得太多了?

靈云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天恩說道:“不必當心,他在做夢呢。”

做夢?可是做夢也沒見過人四肢抽搐,不停翻白眼的吧?

兩人明顯是靈云為首,因此靈云說沒事,靈力也不好再管,思疇間問道:“不然把他的醉夢解了?”

“不行,才剛出上京地界,還不安全。幕國公世子消失,一定會震驚朝野,這個時候不能打草驚蛇。”

靈云想都不想的回絕道,看了看慕天恩的模樣,他又有些不忍的說道:“那不然你別用醉夢了,等他快醒的時候敲昏他就是。”

靈力點點頭,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疾行了一整夜,他也十分困倦了。

二人眼看慕天恩不到夜晚不會清醒,便各自對了一個眼神,就坐在板凳上沉沉睡去。

世子妃的手廢了,卻救了主帥,而世子滿身帶血沖殺而來的模樣,也讓所有人咋舌,這兩夫妻一時成為整個軍營的傳奇。

“大哥,你別擔心了,嫂子沒事。”

云非凡拍拍陶勿言的肩膀,笑話,有他云非凡在,世子妃的手能廢的了?當他國朝醫圣君之的首席大弟子是死的嗎?

陶勿言沉默不語,卻是看向帳外,他真的后悔了,不該讓妻子上戰場的,什么狗屁夢想,都應該見鬼去的!

“陶勿言你這個王八蛋!你憑什么傳令不讓我出戰?”

女子的喝罵聲從帳外響起,隨即營帳簾子被大力掀開,傳出“啪”的一聲脆響,不正是被傳言手已經廢了的楊心蕊嗎?

“哎喲,嫂子,看你這一手使力,眼見是好了呀,哈哈,哈哈...”

云非凡在楊心蕊的眼刀中尷尬的撓撓頭,隨即一拍腦袋喊道:“哎喲,我這個人就是健忘,昨兒還答應先鋒營受傷的一百兄弟要去看他們,給他們賠罪的,我這就去,這就去哈。”

夫妻二人沒有一人因為云非凡的離開起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較勁般誰也不肯先開口。

良久,一聲嘆息響起。

“雖千人,吾往矣。”

明日之戰我一定會去,戰場是我的生命,千萬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我怎可獨自呆在營帳偷生?

不是商量,只是通知,楊心蕊定定的望著陶勿言,身側的紅穗銀槍微微顫抖。

陶勿言久久凝望著楊心蕊,記憶中浮現出,上一世同樣英勇善戰的楊心蕊,她死在了長絨進犯的戰場上,求仁得仁,而自己茍且屈辱的活著,究竟哪一種才是活著?

西南的風是濕冷的,帶著水汽的風猛地灌入營帳,將楊心蕊大紅色的長袍,吹的獵獵作響,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陶勿言。

前世今生,同一個女人,她敢愛敢恨,驍勇善戰,有勇氣愛一個傻子兩輩子的女人,這樣的她就該配這樣如火的顏色吧,就如同她此時眼中燃燒的生命火焰,如此的灼熱炙烈。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緩緩傾吐出這八個字,陶勿言仿佛陡然放下了什么,身形一動快步走了過去,緊緊拉住楊心蕊的手,這一輩子,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死在戰場了,我陪你。

最后的戰役,在大雪紛飛的寂靜夜晚,因著拜蟲國的偷襲打響,白的雪,紅的血,這里只有你死我活,只有戰火紛飛,唯獨沒有心軟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