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毒發
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毒發
云廣侯臉上的異色隱藏之快,在場的人都沒有發現,卻唯獨林芝蘭緊緊的盯著他,看了一場變臉好戲。
別人眼中云廣侯是一個,快言快語粗聲粗氣的莽撞之人,卻不知,在林芝蘭看來,莽撞的外表下是有一副怎樣的城府,今日之事若是他心中沒有一番計較,怎么可能將自己最為看重的孫子推出眾人眼前?
聽到林芝蘭的聲音,云廣侯果然停下了腳步,依舊用他破鑼嗓子大聲道:“芝蘭是我云德糊涂了,聽了丫頭喊聲,就以為是,云爺爺跟你賠不是了。”
最后一句卻是轉身對陶說的,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讓陶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侯爺說笑了。”
陶微微一笑,也不知她言下之意究竟是將此事看作一場笑話,還是將自稱為云爺爺的當作了笑話。
云廣侯臉色一沉,卻聽羅老夫人突然說道:“你是哪個院子里的丫鬟?”
書畫一驚,雙腿酥軟的就跪倒在了地上,卻是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只見羅老夫人身邊的雁菱小聲說了幾句,羅老夫人眉頭一皺,沉聲道:“晴丫頭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你怎么會在這里?”
“回,回老婦人,是小姐叫我來找陶小姐的,前些日子正廳淋了雨,奴婢怕陶小姐不知道怎么去荷花廳,耽誤了飲宴,便想帶陶小姐走近路。”
羅詩晴卻是眉頭一皺,自己確實是叫書畫去告知到荷花廳,可是熟悉自家院子這塊兒,那需要丫頭自作主張走什么近路?竟還是打著自己的名頭!
“哦?原來你要帶我走近路,可是繞這荷花池走卻是更遠了才對,詩晴,恐怕你這二等丫鬟是個真真的路癡,自家院子都不知道哪兒近哪兒遠,帶著我迷了路,才碰到了久候在池邊的胡小姐呢。”
書畫驚恐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陶,她怎么會熟悉羅府的后院?
可羅詩晴卻是知道,自家閨蜜有著遠超常人的記憶里,自己只帶著她游玩過一遍后花園,陶便將整個地形記了個清清楚楚。
“該死的丫頭,事到如今還不說真話!”
羅老夫人厲喝一聲,積年上位者帶來的威壓,嚇得書畫這個小丫頭瑟瑟發抖,一雙紅唇早已被她自己蹂躪的破爛不堪。
“雁菱,這書畫可是家生子?”
羅老夫人見書畫這般冥頑不靈,不由得轉頭看向身邊的大丫鬟雁菱。
雁菱平日里便幫著羅老夫人張羅府中各項事宜,因此對于各個院子的丫鬟再熟悉不過,因此老婦人一問,她便靈巧的答到:“老夫人,此女卻是半年前采買進來的,得了小姐青眼,這才升到了二等丫鬟。”
卻原來是書畫有著一手梳發的技巧,憑著她刻意的展現,讓羅詩晴高看一眼,半年間便從粗使丫鬟升到了二等丫鬟。
半年前采買來的?陶一聽,隱晦的看了一眼三公主,卻發現她隱在袖子中的手橫立,仿佛在做著什么手勢,眼珠靈動一轉,心知書畫定是有把柄抓在了三公主手中,才在被自己恐嚇一番后還垂死掙扎,便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若真是此女作怪,定是有什么苦衷,發賣了遠些便是。”
羅老夫人贊賞的看了一眼陶,卻是附和道:“老身禮佛不忍見血,既然陶小姐不追究了,雁菱跟管家說一聲便送到老二北境的軍營里去吧。”
跪在地上的書畫一聽,卻是真正的驚恐起來,羅老夫人二兒子如今正在北境和長絨人開戰,送入軍營還能活嗎?她活不了,那掙扎在床上的弟弟,還能活嗎?
自己在公主身邊多年,熟知沒有將事情辦成,依她的心狠手辣一定不會放過弟弟的,如今唯有賭了……
書畫顫抖的突然向前撲了過去,抱住三公主的長裙大喊:“公主,公主救我!”
“你這該死的賤婢求我作甚,莫要臟了我的衣裙,驚擾了皇族,連帶著讓你家人一起獲罪。”
三公主書香之氣的臉上陰云密布,卻是冷冷的一腳將書畫踢開,一臉平靜的轉身道“既然是個意外,那本宮也不便打擾了,羅老夫人南枝便告辭了,這便去與皇祖母復命了。”
眼見三公主要走,書畫宛如要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了三公主的腳大喊道:“公主,你說過讓我帶陶小姐去池邊,就不會動我弟弟的!”
這一聲嘶喊帶上了全部的力氣,書畫遙遙的看向了陶,嘴中滿是藥丸入口的腥味,還有那明明看上去纖弱,卻一身好武藝的女子,她說只要我說實話,就會幫我的,眼看公主已經起了殺心,便賭上自己的命換弟弟一個被救的可能吧……
“賤婢,你胡說什么!我根本不認識你!老夫人你莫要聽此賤婢胡說,本宮又豈會認得這等賤民?”
三公主平靜的臉上仿佛出現了一絲裂痕,她狠狠的踢開書畫,卻看到了羅老夫人陰沉的臉。
“公主莫要擔心,老身明日進宮自會與皇太后說的,如今這等賤民也敢胡亂攀咬公主,其心可誅。”
眾人卻是反應過來,羅老夫人其身不顯,卻有著一個巨大的靠山,讓羅家多年來平步青云穩穩的站在朝堂之上,她便是皇太后的奶娘之女,兩人自幼一塊長大,卻是感情至深,不然區區一個尚書之女的及笄禮,又如何能請來幾位公主觀禮?
三公主臉色一白,剛想申辯幾句,卻感受到腳上一陣溫熱,書畫一口鮮血猛地吐到了她繡著荷花的粉色繡鞋上,鮮紅的血很快的浸染了薄薄的鞋子,滲透到了她的腳趾之間,帶來一陣腥熱的黏膩之感。
書畫抓著三公的腳,低垂著頭將口中剩余的毒藥盡數吞下,聲音漸漸低落下來:“公主,我弟弟在哪?”
三公主嫌惡的一腳踢開書畫,眾人也被小丫頭突然的尋死嚇到了,誰也沒看到陶一臉呆滯的驚嚇,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書畫,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自己給她喂的明明就是魚腥草做的解暑丸,怎么會毒發?!
眼見書畫染滿鮮血與泥土的臟手,慢慢的抓住陶的裙擺,眼中帶著無限的祈求和期盼,鮮血順著她的嘴一張一合的潺潺留下,她仿佛在說著什么,卻最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雙目一閉死在了陶的腳邊。
救我弟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