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齊國來使
第一百零七章齊國來使
發現日更六千最近就是極限了。(好看小說吧)這五千字竟然整整寫了我三個小時,困倦不堪。
尉遲晞的婚事,可以說是在不違制的基礎上,極盡熱鬧和奢華,而秦亦也壞壞地設想了一下,一晚上兩個新娘子,他該如何洞房這個邪惡的問題。
不過見他第二天清晨精神不錯的樣子,秦亦便也放下心來,而他所謂的兩情相悅才能在一起的理論,她半點兒都沒放在心上,畢竟對一個三妻四妾等若平常的古代人,她也沒法子去認真對待這種言論。
而且在尉遲晞成親后的第二日,齊國來使在城門叩闕求見,朝廷嘩然,竟然未聽到任何消息,使者便已經到了城下,且不說一路的關卡盤查,齊國人如此作為究竟是有什么企圖更是眾人爭論的焦點。
更令秦亦頭大的是,禮部司卿居然在這時候告假,于是所有的事物一應落在了她的頭上,就在她還沒從婚宴的宿醉中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禮部官員從家中叫了出來,穿戴整齊說是去城門迎接齊國使者。
秦亦原本都已經穿好了衣服,一聽這話頓時停住了整理衣冠的手,詫異地問:“為何要去城門迎接?”
“回大人的話,這個、是慣例啊!”一個不知名的小官躬身應道。
“慣例?齊國來使的慣例,就是不事先知會便直接叩闕的嗎?”。秦亦厲聲道。
“這……”底下一種人等不再言語。
“傳我的令下去,禮部一應官員俱不許出城相迎,只差驛館主事出城,驗明使者身份后領其入城,嚴格按照官員品級攜帶隨從人數,不可商議通融。”秦亦邊說邊解開已經穿好的官服道,“圣上昨日說,因晞親王大婚,今日休憩一日,都散了各自回家吧。”
秦亦說完便也不管眾人,徑自回到里屋補眠去了。
她第二日一進禮部的議事廳,只見除了自己頂頭上司以外的人,全都齊集一堂,卻又出奇的安靜,全都看著她不做聲響。
“今兒個這是怎么了,人怎么到的這般齊備,還都這般的早。”秦亦笑吟吟地進屋。
“啟稟大人,這齊國使臣對于昨日的接待極其不滿,我等以為……”一個老臣起身慷慨道,還未說完便被秦亦噎了回去。
“恩,我對他們不告而來的做法也極其不滿,他們不高而來再先。我疏于接待在后,所以應該我先不滿,他們還要排在后面。”一番胡攪蠻纏的話頂的那老臣半天沒以為出來后面的內容。
此時一個年輕男子出列,拱手道:“大人,正所謂國之交者,以禮待人,以德服人,以善感人,以寬容人,如此才是大國風范。”
“恩,書背得挺熟,卻不知可曾背過,欲人待己誠須待人以誠,欲人敬之以禮須敬人以禮?”
便又有人出列道:“大人,齊國近年國力日盛,若使其不滿回國來攻,會令百姓涂炭,兵士枉死。”
“哼!”秦亦冷哼一聲,這類人最是討厭,本來是欺軟怕硬的嘴臉,卻還要裝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
眾人見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發表意見,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反正如今責任全在秦亦肩上,即便是有什么差錯,也輪不到自己頭上。
而秦亦為何能如此篤定地對待齊國,一方面她不喜這種對鄰國的態度,第二方面,近幾年順康帝對齊國的態度一直是不結交、不進犯,如若來侵必然予以痛擊的策略,所以她才敢如此態度強硬,按照她與云沛鑫私下的推演,順康帝如果身體無虞,五年內必對齊國用兵。
齊國這個比鄰與其他國家不同,其他國家基本連雞肋都夠不上,全都是食之無味棄之不可惜的所在,唯有齊國卻好似一根噴香油亮的雞大腿,它廣袤肥美的草原,孕育了絕好的戰馬,正是璟朝所缺乏的。
秦亦倒也坐得住,說不去見齊國使臣便真的不去,自己在條案前端坐理事,尉遲晞成親的各種儀仗、器皿,全都要再次理好收歸入庫,她現在便是對照前后的清點書冊查看有沒有缺失。
直到時近中午,齊國使臣終于在驛館內坐不住,便大中午的前來求見,秦亦倒也不拿架子,請人進來后看看墻邊的滴漏說:“這位大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是午飯時間,你我一同移步如何?”
那使臣左右張望了一下,方才點頭用生硬的中原話道:“客隨主便,聽憑大人安排。”
禮部官員忙過來悄聲請示,這也沒提前安排,該去哪家酒樓,秦亦微微一笑道:“京城有家酒樓,南方菜做得極好,今日我做東,請大人前去賞評一番。”
說罷帶人徑直去了西陵居,老板娘漠云離正好在柜臺盤賬,見有貴客來忙笑著出來支應:“秦大人,可真是稀客,您若再不過來,奴家都要以為是您吃膩了我們這兒的菜品,這兩天正惦念著換個廚子呢!”
“好啊,你換個廚子,然后這個給我送家里去。”秦亦笑著跟她玩笑道。
“哎呦,您瞧瞧我,我這人竟是不長記性,每次跟您嘴下都討不到便宜,卻還每次都自個兒往上撞。”漠云離巧笑嫣然地道。
“好了,也別抱怨了。我借你的寶地招待一下貴客,把樓上最大的雅間給我清掃出來,撿著能拿的出手的菜品給我置辦一桌,酒要最好的,其余不拘,你看著上如何?”秦亦在這里絕對的熟門熟路,所以也不客氣。但她嘴上說的熱鬧,眼睛卻一直觀察著漠云離的表情,沒發現一絲一毫的異樣,不僅讓她有些疑惑。
直到那齊國官員一說話,漠云離的眼神才微微一閃。快得簡直讓人覺得是自己眼花,但早已經被秦亦捕捉在心。
“好了,我們便趕緊上的樓去,不要杵在這里影響老板娘的生意。”秦亦招呼眾人上樓,還不忘敲打道,“今日可是在下有幸請諸位大人吃飯,不過俸祿低微,就來吃個特色罷了。”
來使明白她的意思,便是說這是我私人請你們吃飯,我可不跟你們談公事,也笑著拱手道:“秦大人真是說笑了,名陽城繁華熱鬧,看得我都眼花繚亂,您常來的酒樓,定是有可取之處,我看那老板娘便風姿綽約,很有一番味道。”
前面看似恭維,后面卻又暗示秦亦之所以喜歡來這家店,不過是為了這里有個風騷美麗的掌柜。
秦亦不置可否,在雅間內推搪一番落座后,秦亦忽然指著那人身后立著的近侍道:“也請坐下吧。”
那來使一驚,問:“你怎么……”話還未說完便被身后那近侍按住了肩膀,情知自己失言,臉色有些難看地不再言語。
那近侍身高與李錚相仿,長眉入鬢、鳳目炯炯,臉頰的線條棱角分明、猶如削成,貼身的武服繃得緊緊,像是快要裹不住那漲鼓的肌肉,隨時都要崩裂開來一般。整個人猶如一張滿弓,充滿著蓬勃的張力與蓄勢待發的霸氣。
他見秦亦一雙黑亮的眸子平靜地望著自己,面上掛著柔和的笑意,似乎是個在等待老友入座的東道。他哈哈一笑,便也沒有推辭就坐在那使者左手邊,目光微露激賞地道:“璟朝果然臥虎藏龍,秦大人好眼光。”
秦亦心中也微微點頭,這倒是個人物,他不問秦亦是如何認出他來。也不做無謂的介紹,只一句話便將自己的問題全數堵了回來。不過她倒也不急著問,反正無論他是什么高官還是皇親,來璟朝必是有所圖謀,只要順藤摸瓜便可,無需打草驚蛇。
午飯便在眾人的閑話聲中度過,秦亦與那不知名的近侍看上去詳談甚歡,實際上卻各自暗含機鋒,唇槍舌戰,往來不絕。
秦亦總是扯寫沒邊兒沒沿兒的事情,上天入地的亂侃一通,讓對方只顧接招拆招,硬是找不到提起話題的插入點。直到酒足飯飽后回到禮部衙門,這才似乎剛想起來地問:“各位大人在我朝住的可還習慣?若是有什么需要抑或是有什么短缺,便同驛館的主事交代,定不會虧待了貴客。名陽現在正是百花爭艷的時節,諸位便安心住下,不急著回去。”
齊國的使者心下著急,現在卻又不是自己掌又發言權,只好不住地拿眼光飄那近侍,那近侍思忖片刻道:“那我等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此次前來,我們還有另一要事需要督辦,便是……”
還不等他說完,外面傳來通報聲:“秦大人,晞親王殿下宣您進宮。”
“真是不巧,在下還有公務在身,便也不耽擱二位貴客的時間,若有機會定然去叨嘮拜訪。”秦亦那口氣好像是在大戶人家的管事,正在應付鄉下來的窮親戚似的,客氣中透著疏離,禮貌中還含著不屑。
那近侍儼然是首領之人,卻風度極佳,只一拱手跟秦亦道別后,便當先走出了禮部衙門。
入得宮后,便看見尉遲晞早已經在御道旁等著她,見人來了忙不迭地上前抓住便朝昭陽殿走去。秦亦一頭霧水,只好打趣他道:“殿下,圣上不是給了您十日的假,不在家陪著二位娘娘,怎么有空來找微臣。”
“你別跟我耍嘴,要耍等下進殿去耍。”尉遲晞撇嘴道。
“進殿?是圣上傳我覲見?”秦亦面露狐疑。
“那是當然,你打量我還敢假傳圣旨不成。”尉遲晞催促她快走,“趕緊吧,都等你半天了。”
她來不及多想,忙加快腳步朝殿內走去。昭陽宮是個極大的宮殿,除了正殿做上朝之用,其余偏殿后殿,都被多寶格抑或窗格、紗幔分割成多個暖閣內室,供順康帝平日辦公、休憩或是消遣。
此時便是在東側殿的某個暖閣內召見秦亦,他正在塌上批閱奏折,見尉遲晞領進來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便放下手中的折子,細細打量起來。
“微臣秦亦叩見圣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亦倒頭便拜,尉遲晞也行了個常禮。
“恩,云愛卿和晞兒總在我跟前夸贊你,此番給晞兒挑選側妃,連皇后都對你贊不絕口,朕便也來了興趣,想見見是何等人物。”順康帝今天心情似乎極好。
“承蒙錯愛,微臣愧不敢領。”秦亦忙謙虛道,能以二十的年紀,在朝中任六部少卿,已經幾乎是連升三極的上來,幸好禮部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清水衙門,不然光是嫉妒的目光,都早已經把秦亦殺死幾百幾千回了。
“聽說你今天中午與齊國使臣一同用膳?”順康帝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回稟陛下,午間臣的確與人共進午餐,但不知哪個是齊國使者,臣愚鈍。”秦亦取巧道。
順康帝抬頭瞇眼看她,半晌才笑道:“應對的不錯。”也不知是夸她對待齊國來使的應對,該是剛才的回答。
秦亦也不能一直謙虛推脫,只好道:“不過是盡臣下的本分罷了。”
“那你且說說看,臣下的本分是何?”順康帝卻就著這句客套的萬金油回復考較起她來。
“不媚上、不壓下,不貪財、不戀權,不欺善、不助惡,不諱言、不死諫。臣以為此乃臣下只本分也。”秦亦略一思索答道。
“唔,有點兒意思,最后兩句作何解?”順康帝此時已經完全放下自己手中的事物,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秦亦。
“回陛下,為臣者,應敢于直言進諫,卻更應識輕重、懂變通,一味憑己之意以死諫君,其實并不是為忠。”
“你覺得,齊國此番來使,有何所圖?”順康帝突然轉變話題。
“臣私自揣摩,今年冬日比往年更冷,且時日更久,齊國去年儲存的冬糧應該早已告罄,而回春較晚,所以牧草長勢緩慢,沒有牛羊可以換取糧食,此番前來最大的事宜便是借糧,而所謂借,便就業沒打算還了。”秦亦聯系著一些細瑣的情況,將其串聯成前因后果,向來應該是不離十的。
果然順康帝贊許的點點頭,又道:“那高個的近侍,便是齊國國君——齊淵銘。”
秦亦先是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還是這般俗套的戲碼,第二念頭便是感慨于順康帝的情報絡快速準確。
果然他又問:“看你的樣子似乎并不知道他是齊主,但似乎又看出了他與眾不同,是何緣故?”
“回稟陛下,其實不過都是些細枝末節。那使者在說話前,總是下意識地朝左右瞄上幾眼,而與那近侍交換眼色的次數較多。二來便是在西陵居,在那使臣調侃微臣之時,那近侍露出了不悅與不滿的表情,便可看出此人與旁人不同。”
“恩,聽說你畫功不錯。”順康帝再次轉移了話題。
秦亦繼續謙虛都是旁人謬贊,心下暗道,怪不得人家是皇帝,這跳躍和發散思維真是了得。
順康帝忽然一指墻角道:“畫的不錯,可是有些筆法極為怪異。”
秦亦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自己原來給皇貴妃畫的花園圖,竟落在了順康帝的手中。她和尉遲晞看著畫都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那日自己本意是畫一幅父嚴母慈子孝的畫面,卻不料一日內風云驟起,竟將這畫上的關系盡數破怪殆盡。
果不其然,順康帝沉聲道:“想法是好的,但是畫山畫水卻難畫人心。”
“是啊,畫作保存的都是瞬間的美好,而現實中那般如畫的美好,都是很難得以長久的。正所謂盛極必衰,美好到能夠入畫的事物,便也立著衰敗不遠了。”秦亦也隨口跟著感慨道。
“看你年紀輕輕,怎么說話卻跟飽經滄桑一般。”順康帝笑道。
“陛下見笑,微臣這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如若真是有了這番歷練和城府,便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二人就這般一問一答,竟消磨進去大半個下午,尉遲晞等得無聊至極,早在順康帝的允許下跑去胡亂翻著說看。
“說說你覺得該如何對待齊國來使?”順康帝最后有吧問題轉會到初衷上來。
“臣萬死,臣竊以為,國之交如若商場之交,趨之以利,避之以害,既然他有所需,那我們便可待價而沽。”秦亦垂頭答道。
“那如果朕想對齊國用兵,你如何看?”順康帝竟問起這等機密國事。
天氣并不熱,但秦亦卻覺得自己開始冒汗,尉遲晞也早扔下書本又過來旁聽。
秦亦便將平日自己胡亂琢磨的思路拿出來說道:“對齊用兵,以目的論可分兩種,其一是為了挫其銳氣,保邊關數年安寧,其二是為占其領土,為我朝蓄養戰馬。”
她見順康帝頻頻頷首,便又大著膽子道:“若是前者,則應以己之長,攻彼之短;若是后者,倒不如效仿前朝風國公,移居以分化之、婚配以同化之,雖見效緩慢,卻是老成持重之措。”
順康帝道:“年紀輕輕有此見識已是不凡,晞兒宅心仁厚,從小純善,今后還要你多多幫襯于他。”
第一百零七章齊國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