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

第一百零九章 各自思量

第三卷名陽內斗

(TXT全文字)第一百零九章各自思量

第一百零九章各自思量

自從那日尉遲曦半夜剖白心事之后,他便似乎一夜之間長大,舉手投足間都沉穩起來,看到了自己的原本一直期待的變化,秦亦不知為何卻沒有生出什么欣喜,反倒覺得隱隱地有些失落。

文氏自縊而死,依例應裹著草席抬出宮胡亂埋了,但尉遲曦第二日便去帝寢窗外跪著求情,尉遲昑也領著弟弟尉遲昕一同請恩,卻跪得離他遠遠地,連弟弟想去見禮都被她一把扯住,尉遲曦只得黯然傷神。最后連皇后都驚動出來求情,順康帝才勉強同意了晉位下等妃嬪,以嬪禮入葬,自然也是無法進皇陵的,只能在陵園附近找一處埋了。

看著尉遲曦和尉遲昑喜出望外叩頭謝恩的模樣,秦亦心下暗想,以皇貴妃那般性子倨傲不服輸的人來說,也許遠遠地離開皇陵會比如今更合心意。但喪事是辦給活人看的,為得是活人的體面和安心,所以他們對于順康帝的恩旨感激不盡。

而尉遲曦也不顧尉遲昑的怒視和冷嘲熱諷,堅持執子侄之禮將文嬪送殯入葬。而順康帝許是因為此事不滿,對他似乎日漸冷淡。

秦亦卻圣寵日重,除了忙于接待齊國來使一事,還時常被召進宮內隨君伴駕,御前奏對。而在外人眼中,二人便開始有些日漸疏遠。

齊國來使遲遲不說來意,只每日拖著秦亦在京城游玩,齊淵銘不表露自己的身份,璟朝上下便也佯裝不知。

天氣已經日漸暖和,這日秦亦被齊淵銘拖到城中茶樓,做在二樓的臨窗處,看著樓下春裳靚麗的少女抑或,倒不失為養眼。

二人相對飲茶,齊淵銘感慨道:“璟朝果真是山水靈秀,能孕育出秦大人這般讓人驚艷的人物,這璟朝的女子也都比草原上的多一番味道。”

秦亦聽他這話,才忽然想起這幾年齊國一直在像璟朝求親,卻屢屢未曾得手,此番眾人皆以為他是為了借糧而來,他卻游山玩水遲遲也不表明來意,難道仍是要來求娶公主不成,而如今適齡婚配的公主,便只有尉遲昑一人。

她略一思索笑道:“女子如花,不同季節不同地域,便生出千姿百態的花朵來,有的如空谷幽蘭,有的似山頂杜鵑,都是盡態極妍,何來比較一說。”

“哈哈,為著秦大人這句話,便應該滿飲一杯,某便以茶代酒,敬秦大人的這句話。”齊淵銘說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后他果然將話題轉到了想問之事,“我國王上的外祖母原是璟朝之人,輾轉去了齊國,而后便住定下來。所以我國王上十分欣賞璟朝女子的端莊文雅,如今已加冠數年,還未曾迎娶正妃,便是虛位以待。”

秦亦知道順康帝并沒有將公主下嫁的意圖,而且近幾年便要對齊國用兵,所以便道:“不瞞齊兄,朝中適婚的公主如今的確是有一人,但此女母妃犯下誅九族的罪過,萬幸圣上宅心仁厚,放給了她們母女活路,只打入冷宮,那罪嬪卻又想不開懸梁自縊。自那以后,公主便因為傷心過度,一直在宮內調養身子,圣上定是不肯讓她遠嫁的。”秦亦這話說是推脫,其實更是擺事實告訴他,如今唯一適婚的公主是個不受圣寵、又沒有母族支持的,讓他死了這份心思。

他果然有些卻縮,只笑道:“咱們喝茶,不談這些。”

二人此番出來,是微服而出,依著齊淵銘的道理,也不曾帶隨侍。所以左右隔壁的單間內,全都有人為著她的話而暗暗較勁。

暫且撇下左邊不提,只說右邊這間內正是熱鬧非常。

“你看她哪里有什么自覺,我看做探子做到這個程度,她真也是世上獨一份兒的了,別的咱們暫且不說,主上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如今卻也這番璟朝走狗的嘴臉,你卻還一味的護著她。”說話之人帶著帷帽,面孔隱在黑紗后看不真切,但那滿腹的不滿卻是透過面紗,清晰的傳遞出來。

“此事與你無關,便是我如今銷了她的名,你也管不著。”另外一人坐得離她甚遠,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壓得極低,更增添了幾分難聽。

“哈哈,是,我管不著,我費心費力的為你上下操持打算,卻還不如個奴籍的鄉野丫頭。”帷帽之人怒極反笑,冷冷地道。

“這話說得不錯,你若真是自持身份,便也不該與個鄉野丫頭拈酸吃醋。”金屬音掏出匕首細細磨蹭,那一抹幽藍而帶著寒意的光,更是映襯的他眼底凌烈之色大盛。

“你……好,我說不過你,我去與主上分說。”帷帽之人氣得起身欲走,可門卻被金屬音擋住,便伸手一按窗框,想要翻身出去。

不料身后忽然傳來幽幽一聲長嘆,還是那摩擦之聲,卻沒了寒意,言語間極盡無奈地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就偏生擠兌著我說出這話來方肯罷手。”

帷帽之人撐著窗框的手一頓,似乎這個消息太過于令人驚訝,讓她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只是乖乖地又坐回桌旁,一邊聽著隔壁的響動,一邊悶頭只是飲茶。

這廂方才安靜,左邊那間內的女子,正在獨自臨窗拭淚,若是秦亦此時看到,定然要大吃一驚的,原來他們左邊雅間內的女子不是外人,正是公主尉遲昑。

一雙妙目紅腫不堪,還止不住地滾落淚珠兒,她只覺得秦亦那幾句話,把自個兒的心都生生揉碎,又扔在地上任人踐踏。她心內一直不解,為何素日看來如此俊朗非凡的人物,那個對他人細心備至、照料有加的人,為什么卻偏偏對自己這般無情。從那日圍場回來,便避而不見,如今出了這樁樁件件的大事,他卻只更顯心性涼薄,非但沒有關切自己,反倒言辭間多有侮辱之意。

尉遲昑獨自坐在雅間內,將手中的帕子當做自個兒的心事,百般揉搓,萬般撕扯,最后心下一橫,將帕兒朝樓下一拋,抬手以袖抹干淚痕,銀牙暗咬道:“秦亦,你既如此無情,便不要怪我對你無義。”

第一百零九章各自思量

閱讀無止境、創作無極限!海天中文htzw.net

貼心的功能,方便您下次從本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