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芝給清陽公主沏了一杯茶,方道:“女兒暫時也沒有想到,不過最好別去陸家砸東西,他們家現在已經沒落了,咱們卻如日中天,他們正想跟咱們扯上關系,好贏得大家的關注呢。”
清陽公主發了一通脾氣,又經女兒這么一說,已經冷靜了下來,“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開始越來越信任這個女兒了。”
“他們早不說婚書,晚不說婚書,剛好阿爹和阿兄襲了爵,有了差事,流言就出來了!單是個陸家倒也罷了,吳家也跟著后面煽風點火,他們這兩家,一個陰險一個狡詐,女兒擔心他們沆瀣一氣,會做出更多不利于咱們的事情出來。”
“你是說他們想對皇后娘娘不利?”
王琳芝點頭,“對,吳惠妃一直野心勃勃想取代姑母,故意放出風聲讓咱們生氣呢,人一生氣就會方寸大亂,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阿娘又何必上了她的當?”
“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反擊。阿娘現在就派人去查清楚流言的來源,到時候直接送到宮里去,找皇上討公平!”任何事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就不信查不到!“讓他們沒功夫天天只盯著咱們府上才好。”
清陽公主嘆氣:“阿娘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又怕牽扯到皇后娘娘,所以一直畏手畏腳。”
王琳芝搖頭,“就算咱們將吳惠妃當做親人看待,她該背后給我們捅刀子的時候也不會手軟半分。”
清陽公主贊同地點頭,“阿娘竟沒有琳琳看得明白,這事你個小姑娘家別管了,讓張立行去做這件事。”
王琳芝立刻抱住了清陽公主的胳膊,“可他們現在惹得我十分不高興。”
清陽公主失笑,“你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家,阿娘才不愿意這些人墜了你的名頭。”
王琳芝倒也聽話,馬上退而求其次,“要不,您和張立行商量這些事的時候,我在旁邊聽著。”
清陽公主原本是不想女兒接觸這些事的,可又不想讓她為這事憋屈著,便點頭道:“你要不覺得無趣,那就聽聽吧。”
張立行很快進來了,對王琳芝和清陽公主行了禮,清陽公主十分禮遇地給他賜了座,先吩咐他派人查流言的來源,然后又道:“我的意思是要禮尚往來,你可有什么好辦法?”
張立行想了想,道:“流言的事估計三兩天就會有結果,直接送到宗正寺去,普通人也就不敢亂說了,然后我們的人再說出真相,揭穿對方的險惡用心,但這只能針對七皇子那邊;陸家那邊,想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很容易,但是婚書這件事,有點不好解決,臣思考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沒有想到什么合適的辦法。”
清陽公主看了女兒一眼,又向張立行道:“關鍵是要讓郡主覺得解氣。”
張立行:“上次馬車出事之后,臣意外的打聽到康樂侯在外面似乎還有個兒子,如果這個時候找上門去,足夠百姓們看幾天熱鬧了。”
王琳芝:“這些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傷不了根本,張大人若是能掐斷他們的錢財來源就好了,吳家那邊也一樣,最好有辦法讓他們垮掉,永遠翻不了身。”
張立行點頭,“那就先從銀錢上入手,臣要多思考幾日再給郡主答復。”
就是說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清陽公主便交待道:“這些事郡主怎么吩咐你們怎么辦就是了。”女兒都這么委屈了,她這個做娘的自然要給女兒撐腰到滿意才行。
張立行:“吳家最主要的生意是香料胭脂水粉,除了送到宮里之外,這京城里所有的鋪子上面的貨也被他們家給包場了,屬于獨門生意,另外就是賭場和地下錢莊,臣懷疑陸家的沒落和吳家有關。”
“康樂侯愛賭,康樂侯夫人放印子錢。”王琳芝接話道。
吳惠妃背后有昌盛帝撐腰,陸家卻沒有圣寵,結果可想而知。
張立行贊許地看了王琳芝一眼,“對,對,就是這樣!康樂侯估計輸了不少,但康樂侯夫人的印子錢只怕是打了水漂。所以吳家從關外往京里送東西的這條線是陸家在充當跑退的,估計多少也給了點好處。”
王琳芝神情一肅,“你是說他們早有勾結?”
“我是從咱們府上驚馬之后開始查陸家的,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陸家和吳家早就聯手了。”張立行說道,“駙馬爺一從契丹回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結,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尋上門來,往往是在下打發。”他說著從荷包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琉璃瓶,“這里面裝的是一戶嶺南的人家自制的香露,在下并不懂這些,還請郡主試下味道如何?”
王琳芝就看了瓔珞一眼,瓔珞拔開那琉璃瓶的塞子,滴了一滴香露到一塊白雪一般的帕子上,在離王琳芝半尺遠的地方將帕子抖了抖。
大廳里開始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縈繞,讓著聞著很快心情舒暢了起來,仿佛身置于花海之中。
“對方有什么條件?”王琳芝示意瓔珞將那花露收拾好,還給張立行。
“對方想將這方子獻給公主,但希望能留在公主府制香。”
“你可查過這家人的底細?”
“已經查過,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年輕的時候曾去過大食,花高價買過一瓶“薔薇水”,回來之后就慢慢的摸索著自己搗鼓,終于在五年前制出了香露,味道雖然比薔薇水次一些,但十分受士族貴女們喜歡,但他家里只有一女,那女兒就是在制出香露這一年嫁了人,夫家后來也制出了香露,但那女兒卻在生孩子的時候香消玉殞了,而那姑爺卻娶了自己的表妹,如今兩人已經有三個孩子了。”
這事情讓王琳芝有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好像就是前世的自己,她不由央求地看了清陽公主一眼,“阿娘,這家人挺可憐的,咱們就答應了吧。”
清陽公主也是個女人,本來就有些看不上那家姑爺的做派,再聽女兒這么一軟語相求,馬上向張立行道:“那就聽郡主的。”
“你是想用他制出來的香露開鋪子?”王琳芝也看向他。
“對,先開個鋪子,只制香露就行了,至于其他香料,若是吳家的價格合適,咱們就也先進一批,后面的事,容許臣先賣個關子。”
王琳芝便不再繼續追問,清陽公主則開口道:“我成親的時候,你舅舅們送了我兩條街,鋪子、人手這些,你就別管了。”說著又向張立行道,“你需要人,直接問李嬤嬤。”
張立行:“那不如微臣將那制香的人交給李嬤嬤一并管理。”
清陽公主點頭,“這樣最好,你可是我府上最得力的人,怎么能將功夫花在制香上面。讓李嬤嬤直接將進度報給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