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網絡中不是顯露真性情,就是扮演自己所向往的那類人。
——題記
上午十點過,董小葵一襲正裝站在Q大東門的梧桐樹下,等著此岸彼岸的到來。
因為出門時,給這女人回了個電話,扛不住這丫的再三訛詐,三兩下也便是坦白從寬,將什么都交代了。
此岸彼岸聽見這事,連續幾個“哇靠”,激動得很,說:“老娘非得摻和一把,太他娘的狗血劇,我非得見識見識。”
董小葵再三推脫,掛了電話,此岸彼岸又堅定不移地打電話,非得將周六的會面改到今天,并且讓董小葵等著,她來找她吃個午飯,順帶將這事從長計議一下,給她點專業意見,理由是她家幾個堂哥也是跟一些貴公子走得近,大約知道他們的玩法。
董小葵有些動心,畢竟她極少知曉這些公子哥的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能多知道他們一些的事情,就多一分的勝算。
可是,這事畢竟事關重大搞不好就連累人。所以,她在電話這端反對:“不必了吧?”
“呸,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是去闖龍潭虎穴,該做的功夫還是得做足。不就九重天么?豪門這些娛樂會所我也是去過的。”此岸彼岸在那頭一如既往地豪放。
“這事很棘手,對方可能有陰謀。”董小葵有補充道。
此岸彼岸聽到這話,更是不依不饒,亮著嗓門喊:“丫的無憂,你就算去送死,總得有人替你收尸吧?靠——,別啰嗦,就這么決定。你把地址說,老娘來接你。”
董小葵一激動,有點想流淚,吸吸鼻子,說:“老大,這事可能引火燒身,那人有些勢力,我怕——”
“呸,怕個毛。姐姐后天就晃蕩回廣東,這京城,我還真不伺候了。他能找麻煩,就去廣東。在那邊,我哥哥們也有些關關系系的,饒他們去弄。”此岸彼岸一邊說,一邊又是一陣震天吼,問了董小葵地址。
董小葵思量一番,此岸彼岸說得對:就算是送死,也總得有個收尸的,有個知情的。見面再具體計劃一番,一定說服她,不能讓她趟這渾水就是。
于是,她便說了詳細地址,往Q大東門口去。
在路邊百無聊賴地等了約莫一小時。電話忽然響起來,是此岸彼岸打來的。
董小葵剛接起來“喂”了一聲,電話掐斷了。她正想回撥過去,一輛銀色的車在她面前靠了邊,車窗緩緩落下,里面有個很時尚的紅衣女子,探出頭來,對著董小葵一笑。她長發微卷,黛眉如彎月,清秀嬌巧的臉,好看的唇抿著。
她對董小葵招手,問:“丫的無憂哇?”
這聲音很脆,很干凈,竟讓董小葵想到小時候喜歡吃的炸蝦片,丟一塊咬在嘴里,酥脆利落的聲音。
董小葵略一點頭,還沒問對方是不是此岸彼岸,那家伙已經毫不留情地大笑,伸手倚著車窗,很雅觀地大笑,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天啊,無憂,打死我都沒想到你會穿得這么office,我以為至少很俠女,要不很時尚,或者很清純,男性化一點,也是想過的。再不濟大姐您穿得很村姑,我也會覺得你是高人啊。可是——”
這女子穿得很淑女,紅色外套前襟有皺褶成荷葉的邊,可是卻極其不雅觀地搭在車窗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自此,董小葵非常確定這就是此岸彼岸那妖孽,董小葵彎腰下去,一臉微笑,低聲說:“莫非閣下就是此岸同學?”
“得了。別跟那秋水長歌一樣,拽毛的古文,還在東方頻道上喊:‘吾妻無憂’的。”此岸彼岸打開了車門,示意董小葵上車。
她開著車在Q大附近找了停車場,就近進了一間咖啡廳。
因為是周五上午,人倒是不多,咖啡廳里很安靜。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看樣子應該是附近寫字樓的,有在咖啡廳里小聲談事情的,有獨自一人叫了咖啡,打開電腦在做事,噼里啪啦的聲音顯得十分忙碌。
董小葵與此岸彼岸找了靠窗的座位,窗外日光和暖,落了一地的明亮。她們不約而同都點了卡布基諾,服務員一走,兩人倒是相視一笑,像是江湖中惺惺相惜的英雄。
兩人起先還是有些拘束,都瞧著窗外的日光,沒有說話。不一會兒,咖啡上來,此岸彼岸攪了攪咖啡,忽然鄭重其事地問:“無憂,你今天確定要去?”
董小葵手一頓,點點頭,繼續認真地攪著咖啡,慢騰騰地說:“當時就覺得這事蹊蹺,但是沒有證據,再加上我這個人有些傻,什么情況都不愿往壞的方面想。總覺得不應該是那樣,其實偏偏就是那樣。”
她的話語越說越小,不由得想起陳佳川。先前,她去找陳佳川也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即便是陳佳川的室友有些欲言又止,神色里充滿同情。她還是很鴕鳥,只要沒有事實在面前,就不愿意去相信。
“你丫的,一點都沒有游戲里那樣的性格。非得等生活為你呈現鐵證如山,你才相信事實,這樣很不好。”此岸彼岸啜了一口咖啡,很是鄙視地瞧了董小葵一眼。
董小葵抿著嘴,一臉苦笑,說:“人在網絡中不是顯露真性情,就是扮演自己所向往的那類人。我或許就是后者。”
此岸彼岸沒有說話,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敲了一陣,她忽然說:“這事看來是到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不然你這鴕鳥性格,也不會逼成這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走一遭。”
“不,我真不能連累你。”董小葵立馬搖頭,十分激動。
“我呸,你少跟我說這些連累不連累的話。”此岸彼岸將咖啡一口喝掉,十分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上,頗有壓迫性地俯身過來。
董小葵抬眉一看,陪笑著說:“我的好姐姐,那不是游戲,不是gameover后,可以復活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去涉險。”
此岸彼岸一張清秀的小臉緊繃著,眉頭蹙著。思索了一陣,退而求其次,說:“這樣,我還是陪你去。然后,你進去,我在門口等著你,你電話一直開機。必要的時候,我再進去,多一個,多一份兒智慧,多一份勝算。”
董小葵還要拒絕,話還沒說出來,此岸彼岸臉一板,截斷他的話:“閉嘴,就這么辦。吃飯。”
她說完,立馬伸手向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開始點餐。
董小葵看著這瘦削的紅衣女子,鼻子酸酸的,忙不著痕跡地別過頭,瞧著窗外明亮的日光,路旁一排碧綠的梧桐在風中搖曳,遠處的摩天大樓反射著燦爛的日光,大樓后面是大塊大塊如絲絨般純藍的天空。
淚瞬間濕了眼眶。她想:董小葵,你何其有幸,能遇見如此相待的人。那么,即便是前路全是荊棘,也要堅強走過。加油。
(今天第二更,去逛了一下街,發現已經三四個月沒上過街了。掩面遁走。謝謝一直支持我的人!還是揮爪求一下粉紅票。對了,這本書,更多的是成長,愛情,還有友情。所以,大家要耐心。請讓和我一起伴隨著小葵的成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