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
大地震第二天,依舊無法與外界聯絡。好在這個山村并沒沒有遭受重創,雖然房屋全部倒塌,山也垮了大半,但到底還算安全,大家都還算有吃有喝,對于經歷災難人來說,這就夠了。于是,大伙兒的情緒較之昨日下午已經平靜不少。
但許多人依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坐在棚子里發呆,或者聊天。
考古隊很敬業,冒著垮塌的危險去看了現場,最終失望地搖搖頭,那地方經過昨晚的暴雨,以及幾次余震,再也看不到當初的模樣。
老陳吊著胳膊,萬分失望地搖搖頭,說:“就算是能再次開出來,也不可能有古跡存在了。”
另一個小伙子在一旁說:“昨天,這里若是震中,或者再強烈一點。大約我們就是以后考古隊考古的對象了。”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加上大家似乎都失去了笑的能力,于是都在一旁靜默。經過昨日的災難,每個人都不一樣了。即便是到了這時,所有的人那顆心都像是一尾魚被放在火上慢慢地烤著,因為不知到底是哪里傷亡慘重,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朋友是否安好,也無法讓自己的親人知曉自己還生還,不讓他們擔心。
董小葵也一樣,她擔心媽媽,更迫切地希望許二已經去執行任務,對于地震的事情一無所知,那么就不會擔心她,就不會分心,就會更加安全,做什么都冷靜。
因為她清楚許仲霖是大局為重的男人,不會因為她而不顧國家安危來到這里找他。可是,他愛她,會不由自主地擔心她,會分更多的精力來為她做事。這一路走來,她沒有說,他也沒有說,可是他為自己做的那些,董小葵都看得到。
所以,真不希望他知道地震的事。蜀中離京城那么遠,應該不會有感覺吧?董小葵想。慢慢地往竹林里走。
竹林是這個山村唯一平坦的地帶,也是唯一開闊的地帶。經過昨晚的暴雨檢驗,也證明這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塌方,小型的泥石流。
不過,如果還有一次大的地震,或者說連續的下雨,對面的山和后面的山垮塌堵塞河道,這個山村所在地將會全淹沒在水中。
而大自然的脾氣是無法琢磨透的。因此,還得要趕快出去。但是道路已經被封鎖,在茫茫大山之中,走路是更不靠譜的事。唯一的只能是等待救援么?
董小葵微微蹙眉,考古隊那邊在生火做飯,用的是昨天從廢墟里刨出來的煤塊,煙霧繚繞的,有點嗆人。她咳嗽幾聲,考古隊隊長十分關切,從棚子里走出來,問:“小葵,你是不是不舒服?胳膊上的傷口讓李醫生看看吧。”
“我沒事。”董小葵搖搖頭。
“那你還是跟我們搭伙吧。總吃方便面也不是事。也不知在這里困到幾時。”考古隊隊長說,其余的隊員也附和。
董小葵心里一暖,點點頭,說:“謝謝。”
就這樣,董小葵跟考古隊搭伙。在天還沒黑之前,就抓緊時間吃了晚飯。因為節約原則,晚上點燈浪費能源。大家吃完飯,坐在一起聊了一下,大多數時候是在分析地震,一直往好的方面分析,說寬心的話,寬慰別人,也寬慰自己。
董小葵只是默默地聽著。其實,她已經意識到這場地震或許比想象中更嚴重,單看考古隊那幾個老家伙的臉色就知道了。
聽了一會兒,她在井臺上打水洗漱一番,里去,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開記事本,繼續寫自己的想念與感受。記事本的扉頁上有了泥土沾染的痕跡,拭擦不下來。
她放在膝蓋上寫的,歪歪斜斜的字跡。寫了一陣,將記事本用油紙袋蒙好。又將手機打開看了看,依舊沒有信號,她又編輯了一條短信,試圖發出去,卻依舊無法發送。
她輕嘆一聲,又將手機關上,把手電筒放在枕頭邊,裹了被子躺下。那個女孩也梳洗了一下,拉開車門走進來,在一旁躺下。
兩人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這一次,她說的是她在國外留學的日子。董小葵沒有出過國,沒有可交流的,就一直聽著。不過,她總是不由自主想到許二,想到他曾對自己講過在國外的日子。那時,鮮衣怒馬少年不識愁滋味,意氣風發的。
那時的他,應該很快樂。可是,自己那時沒有遇見他。
這兩天,董小葵總是這樣傻傻地想。那女孩說到后來大約終于覺得無味,這才沒有說這話題。而是轉而問她在哪里上學之類的。
董小葵言簡意賅,因為她真的有些累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那女孩忽然問。
在黃昏的最后一點光線中,董小葵詫異地“嗯”了一聲,說:“我只是累了,覺得好累。”
“哦。我以為是你不喜歡我。”那女孩有些自言自語。
“只是累了。”她說,像是已經沉浸到夢里去了一樣。
是的,她是真的累了,昨天,大地震,她驚嚇過度,渾身發抖。可是,她又是董小葵,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無論多么惡劣的情況,都會立刻做出考量,找出最好的方案。所以,她從搖搖欲墜中起來,幫助人消毒,包扎傷口,累得不行。
可是,她還要看在何處安營扎寨才是最妥帖的。與考古隊的人一并商量,確定了竹林。但有一些老人不愿意離開自己的家,要守著那一點點的財產。
她和考古隊的人以及一些媒體的人又一一去說服他們搬到竹林里,并且幫他們搬東西。一直忙到晚上,別人的棚子搭好了。而她只能住在車里。
晚上,又因為擔心媽媽,想念許二,無法入睡。到后來,暴雨如注,她又怕前后的山垮塌,因此,一個晚上都像是蹲在老鼠洞邊待老鼠的老貓一樣睜大了眼。所幸到天明,雨小了,周圍紛紛塌方,這邊竹林倒是沒事,她才松一口氣。
可是白天,要看看能不能出去,能不能聯絡外界。她也不能睡。于是,就那樣撐著,一直到這個點,她感到十分疲累,終于在回答完那個女孩的話后,沉沉睡去。
整個人似乎一直下墜,墜落到溫暖柔軟的湖泊里,湖水暖暖的,十分舒服,像是在許仲霖的臂彎里一般。她覺得十分放松,像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松。她沉入湖水,安靜睡去。
第二天,董小葵是被那女孩搖醒的。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女孩坐在一旁,睜著大眼睛看著她。
“怎么了?”她覺得很怪異,一下子坐起身來。
“你晚上說夢話。”女孩說。
“啊?我說什么了?”董小葵立刻問。心里十分警覺,夢話是無意識說出來的,很可能泄露內心的秘密。
女孩聳聳肩,說:“你在喊‘仲霖,我沒事,別擔心’。說了好幾遍,后來又說‘照顧好自己’之類的。我起初沒聽到,后來你喃喃地說,都在讓他別擔心。那個仲霖就是你愛的那個人吧?”
董小葵一聽,抿著唇,點點頭,沒有說話。
“原來你那樣怕他擔心。”女孩說。
董小葵這才發現自己一身都被汗打濕,連頭發都被汗水濕透,覆在額上。昨晚明明不熱的,沒想到會一身的冷汗。大約是被驚嚇的終于在昨晚放松時發作出來。她伸手拂去額上的汗,準備起身洗漱。
那女孩忽然說:“你睡得可真沉,估計把你賣了,你還不知呢。”
“是啊,很久沒這樣睡得這樣沉了。”董小葵回答,想到最近一個多月,似乎睡眠一直不太好,昨晚倒是睡得十分沉,深深呼吸,連最近一段時間呼吸之間就牽動的胸口疼痛都倏然消失了。
莫不是這人倦怠、失眠,以及這胸口的疼痛,都是因為要地震的原因么?大約猴子煩躁以及水中那些魚兒跳躍也是地震的征兆。只是向來沒有這些方面知識,大家極少考慮得這么寬泛。
“難道你沒聽到什么聲音?”女孩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董小葵不由得抬眉瞧了瞧她,女孩的眼神明亮,神色有一種熠熠的光芒。
“沒聽見。發生什么事了?”她搖搖頭,覺得奇怪。
女孩沒有回答,反而是問:“你一定很希望那個人來找你吧?”
董小葵默不作聲,抬起手腕看表,居然已經是早上十點過了,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他不會來。”董小葵拉開車門,跳出去。
“哎,可是有人來找你了。是卓爾不凡的男子哦。”女孩在身后大聲說。
這句話如同驚雷滾過,董小葵一下子被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女孩調過來,說:“那人可真是卓爾不凡的。不過,沒見著笑,所以,就不知笑起來是不是像是日光的一部分。”
董小葵想要說什么,可是說不出來。他怎么就來了?不是執行任務么?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可是,礙于女孩在面前,董小葵忍住。過了片刻,她終于問了一句:“路通了?”
“沒有。”女孩將嘴嘟起來,有點失望地說:“我以為你要問我他在哪里呢。是今早天微明,直升機過來的唄。不過,說實話,這個地方,直升機,嗯,降落,我聽他們說很危險的。”
董小葵也知道很危險。所以,她再也聽不下去,也顧不得蓬頭垢面,渾身出了汗,酸酸的。立刻問:“他在哪里?”
女孩眸光轉動,指了指考古隊那邊的棚子,說:“他見你還在熟睡,就說不打擾你,在那邊跟人聊天,等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