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寧園,董小葵可是忙了,先是喂養龍飛虎翼,替猴子洗澡。等忙完一切,將自己的房間整理一番,去瞧許仲霜,竟然拿著一份文件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睫毛覆蓋下來,臉龐瘦削,胡茬有些青黑,呼之欲出的。
她蹲身在一旁,仔細瞧他,內心愉悅浮上臉龐化作無聲的笑。許仲霜呼吸聲均勻,有輕微的鼾聲,是熟睡的模樣。原本想讓他進屋去睡,但到底不忍心打擾睡眠向來不怎么好的他。所以在他身邊蹲身片刻,便站起身,躡手躡腳地將窗戶關上,窗簾拉上,這才進屋抱了枕頭和杯子來。
將他手里的文件輕輕抽出來放在一旁,對于他的文件,她向來不看。因為只有的特殊性,她很清楚作為他的女人該恪守什么準則。
為他蓋上被子,自己也抱了被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躺下。暗夜里很安靜,他的呼吸聲那樣均勻,輕微的鼾聲像是浪濤輕輕拍打堤岸,讓董小葵覺得很安心。
次日醒來,許仲霜已經離開,若不是桌上的字條,以及已經熱好的早飯,她還以為昨日種種都是一場夢而已。
五月的京城,日光總是特別好。上午時分,日光和暖,寧園靜悄悄的,碧樹通透。董小葵梳洗下樓,冰箱上有字條,告訴她早餐已經熱好,還有一封信在水果籃子里。
她顧不得吃早餐,立馬往水果籃子那邊跑,折騰成四方形的信紙,淺藍色的頁面,展開來,是許仲霜的筆跡,與毛筆宇相比,這字更多了云卷云舒的飄逸。
他說:
吾妻小葵:
看你熟睡的容顏,那樣安寧,怎么都看不夠。只是還有許多工作要去做。所以,我要離開一段耳子,也不知幾時能回來擁著我的石頭入眠。
窗外日光盛大,碧樹搖曳,我在客廳喝牛奶,心里總有些放不下你”所以,便提筆寫了這一封簡短的信。在這時,為夫只能簡單與你說幾點:
一、你須認清一個事實,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芋,寧園是你的家。有了這個人是,我相信無論么事情,你都有一個立足點去處理,我也相信你能處理得很好。小葵,你要務必記得你是我的女人。
二、無味記那邊的學習務必要去。安排好自己的事,明天會有人來接你去“無味記”學做菜。你要用心做,好好做,以后做給你的男人吃。
三、伯父是個淡然聰明的人,在那邊不僅僅是做菜,或許還可以學到其他。
四、小葵,我再一次希望,你不要吃什么藥,如早有孩子,便是生下來。下一次回來,無論什么情況,你與我去登記。
那字跡像是信手拈來的隨意,內容卻是一條一各的清楚。董小葵瞧著那落款良久,覺得記憶重疊,不由得抿唇笑,笑出淚光。他在落款上寫:你的夫君許仲霜。
董小葵想起與秋水長歌初相識,自己為著參加情人月活動,也為了給自己爭個面子,與初相識的秋水長歌結婚。第一封信,他便稱呼“吾妻無忱。”落款寫“你的夫君秋水長歌”。這語氣都這樣相似,這家伙是十分謹慎的人,若是想隱瞞他是秋水長歌的事實,根本不會這樣來寫。
這家伙是要為告訴自己他是秋水長歌做準備吧?董小葵不由得抿唇笑,心里是滿溢的幸福。
她不由得又將信件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心更加安定。這封信寫得其實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她拿了水彩筆在信紙的空白處做回復,寫了一行宇:夫君放心,為妻明了。
她將這信紙放到窗下的桌子上,用水杯壓著,曬干水彩筆的回復。這才愉快地用完早飯。寧園里靜悄悄的,只有龍飛虎翼跟前跟后,與她無比親熱。
她整理了論文資料,又給學校打電話,詢問了論文答瓣以及畢業的相關事宜。那邊說了日期,董小葵一邊聽,一邊拿筆在日歷上劃出日子來,將空出來的日子留下,這些日子就要做些其他的安排。
由于學校所現定的日期都到六月底去了,因此,這期間倒是空出將近一個月供自由安排。那么,有些人是該抽空見見,有些事必得要處理一下。
她抿了抿唇,找出電話號碼,先打電話給董小槐,說過幾天去看他。董小極功裸很忙,一聽到董小葵的聲音,卻還是驚喜得像是要哭了。他說:“姐,我真想你。好擔心你的。雖然,你后來給我打電話來,說你沒事。我總是怕的。那些媒體的報道,我都看了。”
一向話語不多的董小極也這樣說。董小葵坐在院落的樹蔭里,輕輕地笑,說:“我沒事,昨天剛來這里,有很多事要處理,你好好讀書,我得空便來看你。還有,記得每天給媽媽打個電話,地震似乎嚇壞了她。
有時睡著,晚上一側身醒來,還在問小葵在哪里。”
董小槐在那頭慚愧,說最近功課忙,便是忽略了,一定會一天打一次電話回去的。董小葵又個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然后一一對照電話號碼,給周珍珍、趙敏都去了電話,說改天出來聚一下。至于余姚那里,她猶豫了一番,終于還是打電話過去。余姚只說在忙,有空一定跟大家聚一聚,語氣也是不咸不淡的。
董小葵客套幾句,掛了電話,到底有些惘悵。她對于在于的人,向來是會多給幾次機會的,直到對方耗盡她的耐性和情感。而余姚這般對她,她明里暗里地暗示余姚,自己已經知道她的作為,只是不追究,念著姐妹情分。只是余姚似乎不咸不淡,到底是自視甚高,如同初見那般。她悵然片刻,這才開始收拾寧園。既然夫君大人說這是他們的家,那么就應該收拾收拾。院落里的花草修剪不久,她只是將一些多余的技條修一下,龍飛虎翼跟前跟后,董小葵汗流浹背一個上午”總算將花園里的花草收拾一番。中午,正準備喊車去外面買東西,卻不料寧園先前的廚師回來了。上一次,許仲霜受傷,他只吃董小葵做的飯,讓那廚師幫忙打下手,后來索性讓那廚師不要來打擾二人。于是,這廚師便回到無味記,許久不來寧園了。
“董小姐,許少今早打電話,讓我照顧董小姐的飲食,每兩天,我會為你報菜譜,讓你選擇。如果你想親自下廚,我會為你準備食材。”那廚師彬彬有禮,一一敘述。
先前還擔心午飯以及食材問題,沒想到那家伙早就考慮了這些。董小葵向這年輕的廚師微笑,說謝謝。那廚師也微笑,繼而十分有禮地說:“許少交待,以后董小姐去無味記,皆由我開車接送。因此,你不必擔心。并且,你用車,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暫時由我做你的司機,因為陳俊最近很忙,在錦城那邊有些事要處理。”
原來真是起居飲食一切都安排得妥帖。董小英心里一陣感動,這男人那樣繁忙,卻這樣細致。每每這樣的時刻,她總是充盈感動,不由得生出無比的幸福感和幸運感。是啊,到底是怎樣的運氣,才會遇見這男子的長情。就像人們不知等多少年,攀越多少困難才看到千年雪蓮綻放,而自己卻是誤打誤撞,卻就遇見不輕易綻放的冰山雪蓮您肆盛放。
在寧園,一切安好。有大量的時間閱讀典籍,完成文宇工作。每周至少有三天會跟著伯父學做菜。伯父在這一塊要求十分嚴厲,好在董小葵底子不錯,刀工也算馬馬虎虎,人也算聰明伶俐,最開始做一些配菜的小伙計,或者練一整天的刀工。
董小葵倒沒覺得無趣,她本身很熱愛廚房,因為總覺得廚房代表溫暖。做菜本身是喜悅的,一個人生活,會做菜給自己吃,會有優雅的心境,證明這個人熱愛生活;一家人生活,會做菜,那是一個溫暖而幸福的家庭。
再者,也許這也是許家考察自己的一個平臺。伯父也許是老爺子的一雙眼而已。許仲霜將自己放在這里來,也許頗有深意。那么,自己就平和地等待命運光臨,至少陳俊是說有人見自己,所以,才將自己提早帶回京城的。
董小葵猜想,要見自己的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于是,她就這樣等著。期間見了趙敏、周珍珍,余婦酪終不肯出來見面,再三以各種事由推辭。董小葵默不作聲,看著自己對她的情感一點一點耗盡。人的情感是不可再生資源,一旦耗盡,就不可再生。后來,董小葵也不再打電話找余姚一并出來。
而伯父傳了好些基本功給她,也夸她聰慧,又教了好幾道許仲霜喜歡的吃的菜給她。學菜間隙,也共同聊到許仲霜,一老一小竟然話題眾多,相視一笑的時候越來越多。
到了六月初,京城已經算作盛夏,蜀中地震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媒體在鋪天蓋地的新聞已經漸漸淡了。奧運火炬傳遞繼續,只不過民眾對奧運火炬傳遞的熱情比蜀中地震后降低不少。
期間,許仲霜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偶爾會在繁忙的間隙打電話來,聲棄十分疲憊。她只是心疼,什么都不能說。
他每次都問起最近如何。董小葵明白他是想問家里是否有人來找她。她總是說“安好、安穩”。他只是發出輕笑,說她傻瓜。
董小葵也只是笑,笑而不語。是的,她原本以為那個見他的人會迅速出現。可是,這樣一晃一個月去了,對方卻按捺得住,仿若渾然不覺掀起許家風波的女子在京城。董小葵最初做了十足的“功課。”翹首期盼對方出招。然而,這一個多月,好吃好喝著,像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可是,那個要見自己的人卻遲遲沒有浮出水面,她心里有些失望。好在她很會控制自己,最終心平靜成無風無浪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