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那人說個話靠你那么近干嘛。”
四盛點頭道:“他肯定是怕別人知道了,給咱們雙方惹來麻煩,所以只悄悄給我說了這個廢院子的路。”
這人心軟,想來人品也不會太差吧。
晚上剛吃完飯,牛智信便讓人叫了各家家主過來,他實在是焦心,等不及得要跟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牛智信和四盛已經把大家安全地帶到了縣城,領頭人的使命按理就該結束了,牛智信要先說明一下這個事兒。
可他剛提了個話頭,張屠戶就站出來反對道:“那可不能結束,現在大家的去處都沒定呢,后邊的生計更是沒有著落,咱六家人要是散伙了,日子就更難過了。”
趙大頭也道:“大家已經嘗到了擰成一股繩的甜頭,咱可不能輕易散了。”
王獵戶狠狠地點頭:“不能散,不能散。”
張屠戶道:“信叔、四盛,你們就受些累,繼續領著咱六家人往下過,即便是以后大家安頓下來了,過日子、找營生、種地還得綁在一起才不吃虧。”
趙大頭、張屠戶都贊同,“就是,就是。”
牛智信和四盛互相點點頭,現在這種境況下,六家人共進退是最好的選擇。
牛智信便道:“好,這事咱就不提了,今天主要是想跟大家商量商量,我們六家人下來該怎么辦?”
大家出門逃荒時,只想著要逃離災難、逃離匪患;在逃荒路上,支撐大家的信念是:到縣城一切就都好了;到縣城前,從來沒有好好想過,到了縣城以后怎么辦。
四盛道:“咱們今天雖然剛到這兒,但大家也看到了城門口和災民區逃荒人的狀況,看樣子官府對災民并沒有什么救濟和安置。”
大家都惆悵地點頭。
四盛道:“既然什么都沒有,咱們就得自己打算,那,咱們以后住哪里?靠什么養家糊口?”
牛智信幾個人互相對視著,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臉上的愁容更盛。
四盛嘆了一口氣,直接安排道:“一會兒,信叔找兩組人,明天去城門口和災民區再去打探一下情況。”
“幾位跟信叔一起,再選幾個頭腦靈活、機靈的漢子出來,明天派去最近的鎮子,打聽下這周邊租房、做工、買地、租地的行情。”
“等把這些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咱們再坐在一起商量下來該怎么辦的問題,大家伙覺得這樣安排是否可行?”
聽四盛這么一說,大家就有了頭緒,心里似乎也有了方向,幾個人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可行,可行。”
“就按四盛說的辦,四盛怎么樣安排我們都沒意見,安排我們干啥我們就去干啥,一定把啥干好。”
四盛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話聽得這個繞呀。
牛智信心里也踏實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沒著沒落的,明明火燒般焦急卻又不知道從哪里下爪的模樣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即就跟幾個當家人,一起討論起了明天派出去的人選和分工了。
次日,天還黑沉沉的,四盛就拎著盆要下河打水。
王老太聽到動靜,探身說道,“老四,那鍋里有水呢,你揭開鍋就能喝,不用去河里打。”
在野外睡覺,晚上總有幾堆火是不敢熄滅的,火旁邊的鐵鍋里放了水,早就燒開了,隨時都能舀來喝。
“娘啊,我打些水洗洗,你不用管我。天還沒亮呢,你躺下再睡會兒吧。”四盛說著已經走去了河邊。
葛氏早上起床收拾好地鋪,就去做早飯了。
到了灶火邊卻前后找不到大鐵鍋,葛氏有些慌神,該不是又被賊偷了吧。
葛氏忙喊王老太,“娘,不好了,咱的鍋被偷走了,兩個鍋都沒有了,娘,娘——”葛氏喊了兩聲沒有人應,去地鋪前一看,鋪位上也不見了王老太的身影。
葛氏更慌了,顫著嗓子喊:“俺娘也被人劫走了,快來人呀。”
大盛睡夢中聽得說娘被劫走了,爬起來,迷迷糊糊地拿了棍子就去敲鍋,繞著火堆轉了兩圈卻沒找見鍋,這才想到剛才好像聽說鍋也丟了。
大盛便光著腳跑到大柱家的鐵鍋邊,舉起棍子就要敲,被趙老四一把按住,“別敲,別敲,王奶奶沒丟,鍋也沒丟。”
趙老四是今早警戒值班的人,最是了解情況。
被吵醒的眾人,正準備去追賊,聽見趙老四的話,頓時泄了一口氣,走回地鋪“咕咚”一聲倒下,接著補眠。
王老太的確沒有丟,她此刻正端著一鍋熱水,在破圍墻邊等著呢。
“奶,你再等會兒,我馬上就好了。”
素雪在圍墻外的草叢里洗頭,她剛進空間里用了洗發水、護發素出來,正沖得滿盆香沫子,可不能讓王老太看見。
沒有危險的時候,空間可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她這次進去可是占用了吃早飯的時間,今天的早飯只能吃葛氏她們做的了。
王老太在心里嘀咕著,俊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洗個頭用了兩鍋水不說,還不讓她看,小時候她哪里沒看過,這么大點的小屁孩就知道害羞了。
不過王老太心里嘀咕,卻還是一鍋鍋不停地給端來熱水。
俊妮今天要跟老四去打聽落戶的事,不收拾齊整了,讓人當流民抓起來了怎么辦?
見素雪遲遲沒有動靜,王老太道:“那我先把這鍋給你爹送去吧。”
四盛在另一堵墻后邊答應著:“娘啊,那你給我吧,我這水都沒熱乎氣了。”
四盛雖沒有用空間的洗發水,卻是把白家最后半塊香胰子拿出來洗澡用了。
日上三竿時,四盛、素雪終于要出門了。
看著站在眼前的父女倆,干凈的頭臉,整潔的衣服,一個瀟灑儒雅,一個白凈可愛,王老太煩愁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些笑意。
王老太把個油紙包小心地遞給四盛,油紙包里是兩斤油茶。
去馬家寨那中年男人家,空手上門肯定是不好的。
王老太催促道:“快走吧,其他人早就出門了。”
牛智信按四盛給的方向,安排了好幾波人出門打聽情況,漢子們都早早收拾好出門走了。
四盛和素雪剛要轉身,就見汪澤然從河邊跑了過了,“姨父,等等我。”
汪澤然手臉洗得干干凈凈地,穿了新做的那套衣服,英姿颯爽地跑到四盛跟前,有些急切地道:“姨父,我跟你們一起去。”
四盛見他都收拾好了,便也沒反對,只是看他的頭發濕漉漉地還在滴著水,有些不快地道:“你在河里洗的?以后不準再用冷水洗頭。”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又不是沒有熱水,跑去河里洗冷水,洗出毛病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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