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先生廚藝很有長進。”
“自然是要進步的,不然以后哪能照顧好你。”
把做好的蛋包飯端起來,朝外頭走。
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弋陽總是這樣,說著沒兩句就讓人語塞。
可又偏偏不像是故意的,話說出來那么自然順意。
弋陽也端著另一盤跟著走進餐廳里。
接著他用刀叉把蛋包飯一塊一塊切好。
然后換走了的那份。
“你吃這份切好的。”
“弋先生,你不用這樣紳士的。”
弋陽搖了搖頭,接著料理自己手上的那份飯。
“這可不是紳士,我沒為其他人這樣做過。”
沒再說話了。
她安靜的吃完飯,然后起身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隔天早晨,弋陽穿一身棉衣麻褲,帶著副墨鏡,就接來了。
“早啊,阿寂。”
“今天帶你去Maiga島,那里是巴瑤族人居住的村落。”
“好。”
一邊應著,一邊跟著弋陽往渡口去。
走到小艇邊上也沒看見向導。
“怎么不見吉普利先生?”
弋陽跨上了小艇,啟動引擎,對說:
“今天,我就是寂小姐的向導。”
說完,等上艇就出發前往Maiga島了。
等臨近島嶼,遠遠的就看見環繞小島的沙灘上,有很多歪歪扭扭的高腳木屋。
細細長長的屋腳插在白色的沙子里,每間屋子都有一條簡陋的木棧道通往水中。
更遠處,是一間更小的、懸浮在海面上的屋子,這是每戶的廁所。
船剛靠近小島,沙灘上就有三三兩兩的孩子朝這邊走過來。
聽見馬達聲,更多的孩子從掛著破舊衣服的木屋里跑了出來。
他們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看著下船的弋陽和。
“搭著我的手下船來看看吧。”
弋陽先下了小艇,然后伸出手去接。
就著弋陽伸出的手,下了船。
海灘旁邊,幾個婦人正帶著孩子收拾船里捕獲的魚,見有人來了,他們就停下活計。
那些男孩們把自家的小木船推到海里開始劃船,幾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子站到船沿上開始表演花樣跳水。
他們就是海上的精靈,海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游刃有余。
還有些女孩子在破舊的木屋前,蕩著秋千,秋千蕩得很高很高。
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一處,就是在沙灘上漫步的弋陽和。
“阿寂,這里極度的貧窮,又極致的純潔。”
“是,這里的孩童都瘦小黝黑皮包骨,但那雙雙眼睛卻是再純凈不過的。”
把鞋子脫下來拿在手里,踩在松軟的細沙海灘上,她覺得很舒服。
弋陽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孩子一路跟在他們后頭。
見弋陽看她了,她就飛快的跑到大樹下的秋千旁。
蕩得高高的,雙腳脫離炙熱的沙灘,在強烈的陽光中越飛越高。
她笑得很開心,低喃的民謠在風中清晰動人。
“他們真是自由又自在。”
“他們是沒有國籍,沒有現代文明,沒有醫療和教育的民族。世界沒有絕對的自由和權利。”
“我們不討論這些嚴肅的話題。”
看著那些在奮力表演的小孩,摸了摸自己的小包。
她出來的時候特地放了些糖果和餅干。
可又覺得單純的物質補給是不行的。
一味的物質填充與自身條件不匹配,往后是會引起貪欲,生出怨懟的。
把伸進包里的手又拿了出來。
她試圖走進那些孩子,蹲下身子和他們平視。
那些孩子明顯是聽不懂英文的。
他們羞澀的想靠近,卻又不敢向前。
“阿寂,他們聽不懂母語以外的語言。”
“我想,我們今天只能從旁觀看了。”
弋陽說完這兩句話,也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個穿紅色衣服女孩子的頭。
她的頭發柔軟枯黃。
弋陽湊過去,在她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說完之后,那個女孩子喜笑顏開的,擁抱了弋陽。
然后和她周邊的小伙伴嘰嘰喳喳的說了些什么。
那些孩子們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像之前那么膽怯了。
突然開始好奇,弋陽對那個小女孩說了什么。
“弋先生,你還會巴瑤語嗎?你都說了些什么?”
弋陽直起身來,彎下腰看著,笑得眉眼豐神俊朗。
他說:
“阿寂。”
“你想知道我說了什么?”
知道,弋陽又要循著機會還不知怎么的調笑自己呢。
她干脆不說話了,只和孩子們逗著樂。
弋陽見狀,只好說:
“我也沒那么神通廣大的,就是昨晚和向導學了幾句巴瑤語,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我啊,和小朋友說。”
“我和她是朋友,是來陪她們玩的。”
“至于你嘛......”弋陽笑著不再往下說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來度蜜月的。
直接忽略弋陽那句沒說完的話。
看著遠處戴著玻璃鏡片、手工雕刻木質護目鏡的十幾歲的少年,持著用廢舊材料改制的漁叉正下海撈魚。
她說:
“我們陪孩子們玩什么呢?”
弋陽低頭認真想了想,說:“老鷹捉小雞怎么樣?正好人多玩。”
沒拒絕。
弋陽組織小朋友們一個接一個的抓住彼此的衣襟。
“那只好勞煩阿寂當雞媽媽,我來做老鷹了。”
“好。開始吧。”
等應承下,弋陽用巴瑤語對小朋友們說了幾句。
在孩子們的歡呼雀躍下游戲就開始了。
護著后頭的“小雞仔”們,左右移動攔著弋陽。
“老鷹來了,你們要小心啦!”
弋陽假裝氣勢洶洶的說完這句,就發起了猛烈攻勢。
孩子們邊跑邊笑,開心得咯咯咯的。
沒一會兒,弋陽就抓住了第一個小孩。
抓住第二個,第三個。
知道最后只剩下一兩個孩子,跑也有些累了。
在弋陽要抓最后一個小孩的時候,她坐在沙地上說:
“弋陽,我認輸,認輸。”
其他孩子也圍坐在身邊,額角的汗水順著黝黑的皮膚溜進衣領子。
“阿寂,你累了嗎?”
弋陽從放在沙灘上的背囊里拿出一瓶水遞給。
又拿出些糖果出來分給孩子們,和她們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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