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聽見弋陽這樣維護,絲毫不顧及和哥哥的情誼。
她用力,把掌心掐出了印子。
這時候肖凌出來遞了個臺階,他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菜,說:
“美食當前,其他的話留在肚子里一起消化才是要緊事。”
他把剁椒魚頭放到面前,說:
“這道可是長沙名吃,也叫鴻運當頭。在此借祝小姐有個似錦前程,如意郎君。”
“多謝肖先生。”
看這道菜色澤紅亮,肉質細嫩。
她夾了一筷子,吃得沒顧慮了些,一下被嗆到了。
“咳咳咳咳......”
弋陽輕輕拍了拍的挺得筆直的背部,又遞了牛奶過來。
“是不是吃得急被辣嗆著了?先喝些牛奶緩緩。”
接過牛奶,喝了兩口,緩解了喉嚨的些許辣意。
肖凌轉了轉餐桌,把姊妹團子遞到跟前。
“是我的錯,沒承想小姐不受辣。來,試試這個團子。”
看過去,這團子捻成尖頂平底長形錐體,蒸熟后宛如一座玲瓏的白玉小寶塔,十分的可愛。
肖凌又接著介紹:
“這用優質糯米磨成細粉,里頭放著肉餡,用鮮肉、香菇、味精、芝麻油等和成的。滋味甜膩。”
“多謝肖先生。你們也多吃些,不用特地看顧我的。”
夾了個團子在碗里,又把菜轉向他們。
肖凌和弋陽對的照顧,肖容看在眼里,手掌的印子更深了。
肖容把德園包子轉到弋陽面前,嬌柔的說:“弋,上次你來長沙說想嘗嘗德園包子。這次我特意去排隊買了屜。”
“麻煩肖小姐了。”
弋陽用公筷夾了個包子,放到的餐盤里。
“阿寂,你可以嘗嘗,這是來長沙必吃的。皮薄餡大,面皮香濃顏色白皙。”
“這是德園的包子,面皮附彈性,就算冷卻后捏捏包子也能回彈,不會扁塌,有嚼勁。更有趣的是糖餡由冰糖、玫瑰糖或桂花糖拌成,香甜爽口。肉餡則用上好瘦肉拌上香菇和凍油,油而不膩。”
咬了一口,的確如弋陽所說,口感還不賴。
“這長沙德園始建于清光緒年間,初為一譚姓業主在八角亭附近開的一家夫妻店,取《左傳》中“有德則樂,樂則能久”之意,名之‘德園’。”
“弋先生對吃的倒是挺有考究的。”
弋陽又夾了一筷子糖油粑粑到碗里,“我平日里倒沒這么多講究的,只是聽阿寂你要來,我自然要做足功課才行。”
肖容見弋陽拿自己排隊買的東西討好這,她又掐了掐手心的肉。
抿了口牛奶,起身說:“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弋陽也準備站起來,“阿寂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嗎?”
“我知道的,不麻煩弋先生了。”
按住想要起身的弋陽,然后向肖凌他們致意,就走出包廂了。
她倚在廁所旁邊的吸煙區,點了一只細煙,徐徐的吐著煙圈。
心里有些煩悶,她實在是不怎么喜歡這樣的飯局。
“喲,小姐原來在這呢。”
這樣嘲諷熟悉的聲音。
回頭,看見肖容一臉精致的妝容,倚在一旁斜眼看著自己。
把煙捻滅,回看了眼肖容。
“肖小姐。”
“客氣。原來小姐還抽煙吶?這對女孩子可不好呢。”
弋陽最討厭煙味酒氣,他只是沒發現如此頹廢的一面。肖容這樣想著,又隱隱開心起來。
“勞肖小姐關心。”
也不多說什么,她打算往包廂走。
誰知道,肖容喊住了她。
“小姐。”
停住腳步,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小姐,以身試禍,豈不痛哉?”
“肖小姐想說什么?”
肖容走到跟前,淺淺的笑出了梨渦。
“小姐,你和弋不是同路人。在一起只會平添禍事,各自都不痛快。”
“我明白,弋是世間罕有的,優秀的人。很少有誰會不心動。”
“但你甚至都不知道弋的家庭背景就敢和他沾粘在一起,女孩子要有自知之明剩下的路才好走啊。”
看著肖容,她笑得很有禮貌,溫溫柔柔的。
可講的話,讓直頭疼,弋陽真是個麻煩精。
她也禮禮貌貌的笑著,溫柔的說:
“肖小姐想來是錯把我當成假想敵了。”
“我這個人最怕麻煩,哪怕弋先生潑天樣的好,哪怕我對弋先生有一絲半點的好感。看著肖小姐這樣的,前仆后繼朝他來,我也不會蹚這麻煩窩的。”
鄭重的看了眼肖容,笑著點了頭,說了句話就準備離開了。
她說:
“肖小姐,請放心。”
哪知道肖容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小姐。”
“你這樣看得清楚自然是好的,你離弋遠一些以后不碰面,這樣兩相便宜。”
看著肖容,二十歲來歲,年紀輕輕。看她說話的語氣,也是受過教育的。
她看著抓著自己腕子的手,白白嫩嫩,纖細修長的。
思考了一下,輕聲輕氣的說:
“我也日夜在菩薩面前祈愿,求弋先生不要來纏我。”
“肖小姐放一百二十萬個心。”
肖容看滿不在意的樣子,她暫且相信說的,可還說要威脅一下。
她放開,笑著說:
“小姐這樣說我自然是相信的,可若有一天小姐貴人事忙忘記了今天說的話,我想我就要做些什么來提醒您了。”
不想再做過多糾纏,雖是威脅但也不想辯駁理會。
她什么都沒說,轉身回了包廂。
走的時候沒看見走廊轉角站著的弋陽。
他走了出來,看著從拐角消失的背影。
原來自己在她心里這般的沒分量,連與人爭論一兩句都不屑得。若今天換成長安換成黎川她也會如此嗎?
怕麻煩?不會蹚麻煩窩?
弋陽收起心緒,轉身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肖容。
“弋,你怎么來了?正好小姐回去了,哥哥一個人也不會無聊。”
肖容湊到弋陽跟前,笑得春風熹微,“弋,我在這等你,我們一起回吧。”
弋陽冷冰冰的看著肖容,開口說:
“肖小姐還是先回吧。”
“還有,我喜歡阿寂。”
“就算今個兒我是天上貴胄她是地底乞兒,我也是喜歡的。”
“至于見不見她這件事那就更不是肖小姐該關心的。看在肖凌的面上以后我們不要再碰面。”
說完,弋陽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肖容站在原地,眼淚沒遮攔的就落了下來。
她用力掐自己掌心的肉,印子一道又一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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