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
這個名字很陌生。
弋陽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躬下身去。
自然而然的輕輕的幫捏著酸脹的小腿。
“你先休息,待會我們試著從我來的地方出去。”
從窗戶跳下去的辦法已經夭折。
她搖了搖頭皺起眉頭,想著該怎么出去。
弋陽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你放心,有我接著。”
還是搖搖頭,“窗戶不行。”
她得顧慮還躺在溫暖子宮里剛剛成形的孩子。
弋陽不勉強。
一輕一重的幫她捏著腿肚子。
“那安心等黎川來。”
他看著憂心忡忡的樣子,又說:
“如果是叫陳年的人先回來,那你躲在一旁不要出聲。”
“你想做什么?”
弋陽抬頭看向她。
“不做什么。”
我赴東海而死,求你康泰長存。
沒有多想,冷靜的說:
“在黎川來之前,要躲起來的是你,我很安全,他不會對我做什么。”
這確實是最妥善的辦法。
可弋陽不想讓任何危險有機會發生在身上。
“先不說這些。”
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裹住。
“這倉庫潮濕,多穿些御寒。”
“我不冷。”
把衣服拿下來還給弋陽,又拿起絲綢軟帶遞給他。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先幫我綁好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弋陽笑著接過綢帶,把它放到一旁。
“不急。”
輕聲喊道:
“弋陽!”
陳年隨時有可能回來。
他屈從。
拿過緞帶松松的在腕子上綁了一圈。
看著手上松垮垮的帶子,哭笑不得。
陳年又不是傻子,這樣肯定被看出端倪。
“綁緊點。”
“好。”
弋陽又綁緊了些。
松緊程度正好,又催促道:
“你先躲在這些紙箱子后面吧。”
他順著看過去,身后是一摞一摞紙箱子累得很高。
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再等等,我陪你說會兒話。”
沒有拒絕。
弋陽把外套蓋在她腿上,然后像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好。
彎眼笑著,說的話也輕輕柔柔的好聽極了。
他說:
“阿寂,離開北京后你去哪了?”
這話問得真是妙,還有點明知故問裝蒜的味道。
反問道:
“你不知道?”
弋陽裝作不知所以然。
“我應該知道什么嗎?”
“我離開古水北鎮的那天,單眼皮喊了你的名字。”
她雖然沒聽見:
“今夜月色無邊,星河萬里,不如你我共結良緣。”
但單眼皮在頭頂盤旋低喃時喊出的名字,
聽得一清二楚。
是弋陽。
她走后帶著疑惑又折了回去,走進小巷子里。
藏在墻后面,往染坊看去。
幾分鐘后,弋陽從一條小巷子里走了出來。
穿著米色的高領毛衣,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
單眼皮撲騰著翅膀,飛過去停在他的指尖。
發出親昵的叫聲。
單眼皮是只高傲的鳥,從不搭理陌生人。
很多來染坊的游客想逗逗它,都會被毫不客氣的啄傷。
能得它青睞這么親昵,關系匪淺。
弋陽輕輕笑了笑。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鳥。”
他對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
“你監視我?不會還有什么偵探之類的吧。”
弋陽舉起雙手否認。
“不是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