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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霍篤、丁奉三人率眾突陣而出,曹軍久戰崩潰,夏侯淵、于禁敗走,大軍追殺數里,死者相積,降者眾多。
皖水東岸,荊州眾將士持槍立旗,挺胸抬頭,威風凜凜地分列兩側,恭迎他們的大帥。
“砰!”
旗艦靠近皖水東岸,踏板搭在甲板與河岸間。
秋風呼嘯,旌旗翻卷,在眾人的目光中,一位英氣勃發的將領踏步而出。其身高八尺有余,儒士寬袖外套甲胄,右衽折下,單臂露臂鎧,單臂裹繡袍。在腰間表以青綬,佩掛銀印。
文武并重,授印拜將,儒將風采,敢如此打扮之人,舍霍郎其誰!
虎步而行,秋風吹動衣袂,身上的繡袍獵獵作響,霍峻右手下搭劍柄之上,面容肅然。
“將軍萬勝!”
“將軍萬勝!”
“將軍萬勝!”
伴隨著軍鼓聲,兩側軍士三聲高呼,洪亮的聲音響徹皖水河灘。
霍峻面帶微笑,扶劍而行,高翔、丁奉、霍篤三將迎而上來。
“啟稟將軍!”
高翔神情敬佩,拱手說道:“我軍追殺數里,敵寇望風披靡,不敢相擋。背水臨陣,以寡敵眾,得以大勝,非韓信在世不可為也。今得賴將軍布陣,以挫強敵,翔深感榮焉!”
容不得高翔這么吹,背水列陣,以弱克強,真不是一般將領可以操作。甭管其中有什么訣竅奧秘,凡是成功之人皆可被推上名將的位置;但你若失敗,將會成為愚蠢的代表。
霍峻暫借劉宋武帝橫行天下的卻月陣,又憑借他自身出色的戰術才華,加上夏侯淵的頭鐵,得以在天時地利人和之下,完成以三千擊潰七千的壯舉。當然若皖口戰場又是得勝,擊敗孫瑜大軍,謀取舟船水師,將又一大壯舉。
以一敵二,分別是以弱克強,在兩大壯舉下,不知會把霍峻的名聲推到何處。
霍峻微微抬手,溫和自謙說道:“淮陰侯臨水列陣,得敗強敵,非常人所能為,峻豈敢相比。今孫瑜未破,諸軍不可放松!”
“諾!”
“敢問將軍,不知甘中郎所部戰況如何?”丁奉拱手問道。
“甘中郎設木柵于險要河谷,被孫瑜命銳士乘船破之,雙方乘小舟于皖水之上鏖戰,今不知勝負如何。”霍峻說道。
皖水發源于大別山,從北向南注入長江,然而皖水并不是直接注入。而是蜿蜒曲折,在皖口以北的盛唐山有個大變向,河道收窄,水流湍急。
甘寧率水師乘小舟浮于皖水盛唐山河段上,與北上支援的孫瑜作戰;陳越、霍淵率兵從桑落洲乘船順江而下,趁孫瑜離營空虛之際,進攻皖口水寨。
今霍峻擊潰夏侯淵、于禁二人,便是要揮兵南下幫助甘寧、陳越二部,奪取停泊在水寨內的水師大船。
畢竟主力核心在皖水,僅是用卻月陣擊潰夏侯淵,而非殲滅夏侯淵。且夏侯淵手上的騎卒太多,自己怎么追也追不上。
至于在石亭攔截的徐盛,其麾下僅有幾百新兵,若與夏侯淵統帥一心求生的殘兵搏斗,戰敗的大概率是徐盛。倒不如讓徐盛虛張聲勢,奪取夏侯淵手上的馬匹。自己收攏兵馬南下助陣,奪取皖口水師大船。
畢竟大船對小船的優勢太大了,孫瑜的水師一天不滅,他就一天處于劣勢,豫章就受敵威脅。今好不容易把孫瑜軍士調出營壘,若不能破之奪船,此戰便不能達到他的目的。
丁奉躍躍欲試,拱手說道:“奉愿為先鋒,率將士乘小舟順水而下,相助甘中郎破敵。”
“好!”
霍峻點頭贊許,說道:“承淵驍勇敢戰,精神可嘉。且命你為先鋒,順江而下,助興霸破敵。”
“謝將軍!”
丁奉拱手應道后轉身便走,欲回軍招呼軍士上船。
“且慢!”
霍峻喊住欲離開的丁奉,笑道:“承淵這是欲往何處?”
丁奉一臉茫然,說道:“啟稟將軍,將軍不是命在下為先鋒,順江直下,幫助甘中郎嗎?”
霍峻指著奔騰向南流淌的皖水,笑道:“承淵乘舟船入水與河水奔流相比,不知孰快?”
“當是皖水快,舟船即便順江而下,也不及皖水流速。”丁奉開口答道。
霍峻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承淵何不將曹軍旌旗,破損槍矛弓弩丟棄河中,讓其順江而下。承淵自率士卒千人在后,隨后殺至。”
聞言,丁奉豁然開朗,瞬間領悟霍峻的意思,拱了拱手,按照霍峻的意思吩咐去做。
就在霍峻進一步安排工作之際,士仁領著一名灰頭土臉的文士而來。
士仁大腿中了一槍,傷口已被包扎,走路踉蹌而來,說道:“啟稟將軍,末將擒獲賊揚州別駕,然不知真偽,請將軍辨別。”
蔣濟身處軍營,夏侯淵、于禁、文稷等將撤退之時,根本來不及叫上他。當他得知戰敗時,便欲領著步卒走小道撤退,不料卻被士仁逮住。
霍峻打量著揚州別駕,問道:“不知君如何稱呼?”
說著,霍峻從懷中掏出巾帕遞給此人。
蔣濟抬頭看了眼儒雅卻又英氣勃發的霍峻,心中暗嘆其氣質非凡,擦了下臉上的塵土,拱手說道:“在下蔣濟,蔣子通,楚國平阿人,現任揚州別駕。今無名刺在手,恕君見諒。”
頓了頓,蔣濟問道:“敢問將軍可是臨水列陣,大敗我軍的霍鄱陽否?”
霍峻單手扶劍,開玩笑說道:“若世間沒有第二個霍仲邈,那先生所說之人,當是在下。”
聽著霍峻所開的小玩笑話,蔣濟擦著額頭上的煙塵,對眼前儀表不凡,精通兵略的霍峻心生好感。
頓了頓,霍峻看著被俘虜的蔣濟,說道:“峻于江淮素聞先生之名,精通政略,才濟文武。今漢室傾頹,峻欲與先生共匡扶漢室,不知先生愿否?”
蔣濟沉默少許,問道:“淮陰侯行陷之死地然后生之策,暗遣軍士襲擊營壘,得以擊敗陳馀。然不知將軍所行何策,得以潰敵?”
容不得蔣濟不好奇,畢竟霍峻沒有其他后手,臨水列陣,就是自尋死路。
“呵呵!”
霍峻按劍徐行,說道:“子通可記得下一句話否?為兵之事,在于順詳敵之意,并敵一向,千里殺將,此謂巧能成事者也。”
“峻臨水列陣,行半渡之法,順敵之意,誘敵來攻。夏侯淵勇則勇,然知進而不知退,挫其鋒芒,并敵一向,奮力殺出,故能敗敵。”
說著,霍峻露出笑容,說道:“若非夏侯淵統兵,而是換做他人統兵,見陣法已成,曉其利害,引而不攻,峻安能敗敵!”
蔣濟望著皖水上漂浮的‘夏侯’旗幟,皺眉問道:“那將軍必然篤定夏侯淵會如此行事?”
霍峻搖了搖頭,看向已出發的丁奉所部,說道:“峻本意僅是挫敵,吸引孫瑜來攻,敗其水師,奪取皖口。然今日得勝擊潰夏侯淵,在于夏侯淵不知進退,被峻因勢而動,趁機敗之。”
聞言,蔣濟面露震驚之色,微張大嘴巴。
這霍峻用兵也太大膽了,分兵作戰,皆以弱卒迎戰孫曹聯軍,就不怕戰敗嗎?
霍峻似乎看出蔣濟的疑惑,笑道:“我軍背水臨舟,戰事若有不利,可乘舟可走。孫瑜逆水鏖戰我軍,屆時我可引精銳兵馬順江而下,助我水師,大破孫瑜水師。”
這便是霍峻的作戰風格,他往往有兩手準備。如果他只能拖住夏侯淵,卻不能敗敵,他就會趁機讓軍士上船,幫助甘寧擊敗孫瑜,而不是死磕夏侯淵。
若夏侯淵南下助陣,就看他腿快,還是船快了。掌握了皖水河流,霍峻前進自如。這也是為何他在秋季出兵作戰的原因,水位下降,利于荊州軍的小船掌握皖水河流,畢竟江東水師船大進入不了皖水,僅能使用小船作戰。
聽完霍峻所有手段的布置,蔣濟已是陷入震驚之中。他沒想到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統帥,用兵如此老辣,攻守皆在其謀劃之中,可因勢而變。
看著眼前浮水直下的旌旗,蔣濟豁然開朗,說道:“將軍將敗軍的旌旗、甲胄浮水而下,可是欲動搖孫瑜軍心,以便使弱兵擊之?”
霍峻微微頷首,笑道:“子通,兼濟文武,實有大才。今曹操篡逆,劉揚州、劉豫州欲攜手討逆,不知子通愿與峻攜手同襄漢室否?”
蔣濟弓腰拱手,沉聲說道:“若將軍不棄,濟愿與將軍同道!”
“善!”
霍峻扶起蔣濟,大笑道:“大勝強敵,得賢士助力,雙喜臨門。”
“高翔、士仁何在?”
“命你二人領兵入駐皖城,接收曹軍敗軍潰卒,且核查繳獲物資情況。”霍峻吩咐說道。
“諾!”
“霍中郎隨我上船,順江直下,為甘中郎、丁校尉助陣。”
“諾!”
……皖水,盛唐山河道。
并不寬闊的河道上,百余具尸體浮于江面上,有荊州士卒模樣,也有江東水卒模樣,鮮血殷紅,將河水染成一片血紅色。
“殺!”
十幾條小舟互相纏斗著,展開激烈而殘酷的接舷戰。船體狹窄,極其考驗水卒的身法,雙方步卒輾轉騰挪,刀盾互擊,刀刀碰撞。凡有人稍不留神,便會被敵所傷,進而掉入水中。
“啊!”
一名荊州水卒被江東水卒抓住破綻,刀刃劈在他的大腿上,進而被敵踢翻入江。掉落水中的士卒大腿受傷難展,在水中不斷撲通掙扎著,鮮血染紅周圍河水,不知折騰多久,最終因受傷力竭溺死于水中。
然而那名江東水卒也被另外一名荊州士卒抓住機會,迎頭揮刀劈下,將他砍著血肉模糊,撲通一聲,掉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沉入江中,尸體又是上浮。
狹窄的河道上,雙方占據上下游,皆是擅長水戰,刀劍揮砍,進行殊死搏斗。一艘船扛不住了,就有另外一艘船迎上,硬生生玩成填線戰。
“將軍!”
張順登上甘寧的大船,擔憂說道:“江東水師驍勇敢戰,帳下多是老卒。我軍雖然占據上游,但帳下士卒近半為新卒,且這些新兵不過是彭蠡澤漁夫,難稱精銳。若與江東水師長久搏殺,恐不利我軍。”
甘寧臉色平和,說道:“孫瑜麾下兵卒雖勇,然能持續多久?其連破兩道木柵,又揮師逆江而上,與我軍水卒搏斗,當力竭也。”
如此前所說這場戰的目的是全殲孫瑜,因而甘寧在與孫瑜作戰之時,他不是思考阻敵,而是思考如何破敵。
孫瑜率水師四千人逆水而上,甘寧率三千之眾于盛唐山水域作戰。設立兩道木柵為阻,目的是盡可能殺傷孫瑜手下,消耗江東水軍的精力。如今在狹窄的河道間展開接舷戰,也是進一步消磨江東水師的精力。
甘寧在等待一個時機,趁敵露出破綻,或是力竭疲倦,或是軍心動搖之際。
而這個時機霍峻給他送來了!
“將軍!”
張順眼尖只見一面‘夏侯’旌旗順水而下,周圍還有弓箭、長矛,它們浮于江上,順水流淌。緊接著,旌旗、箭矢、戎服等大量物品緊隨其后。
“曹軍旌旗、兵器順江而來,必定是霍將軍大破夏侯淵、于禁二人。”
張順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臨水列陣,三千破七千,非神人不可為也!”
霍峻臨水列陣,不僅是陳越這種初入軍中不久的人不看好,連一些跟過霍峻的將校也是不看好。
甘寧望著江面上的旌旗,笑道:“仲邈背水一戰,大破曹軍。我等又豈能碌碌無為,不能勝敵。”
“曹軍兵敗,江東水師必然慌張。傳令帳下八百精銳,待某令下,隨我突入敵陣。”甘寧手握環首刀,大聲吩咐道。
“諾!”
見到曹軍順江而下的旌旗、兵器,荊州水師士氣大漲,而那江東水師卻顯得有些慌亂。
孫瑜的侍從用長矛撈起‘夏侯‘旗幟,急忙將濕淋淋的旗幟奉上,惶恐說道:“將軍,水中盡是曹軍旗幟、兵器,恐曹軍早已被霍峻擊敗。”
孫瑜搶過侍從手中的濕透的旌旗,將其攤開看了幾眼,又跑到船側,眺望江面。不僅有‘夏侯’的旗幟,還有‘于’‘文’‘毌丘’‘張’等曹軍將校的旗幟。
孫瑜神情呆滯了下,進而望向上游,喃喃說道:“霍峻不是背水列陣,夏侯淵行半渡而擊嗎?怎么夏侯淵敗了,霍峻莫非是韓信在世?”
孫瑜身體不由發冷,這種對手他能怎么打。
曹軍已敗,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率水師撤至牛渚,以大船優勢逼退霍峻。自己千萬不能被霍峻所敗,否則霍峻順江直下,渡至京口、秣陵,孫權后路將被斷也。
“將軍撤否?”侍從說道:“曹軍戰敗,我軍逆水而上,已無救援必要。”
孫瑜將濕噠噠的旌旗扔到甲板上,長嘆說道:“命諸部徐徐后撤,若敵寇追擊,以弓射之。”
孫瑜話音未落,船上的士卒大喊道:“將軍,甘寧率隊殺來了!”
只見居于上游的荊州水師,以‘甘’旗戰船為箭頭,余部數十艘戰船朝著前鋒張達所部殺去。
甘寧握弓站立在甲板上,眼睛緊盯著張達戰船。逼近八十步之時,甘寧在江水起伏間,舉起長弓,瞄準正在指揮作戰的張達。
“嗖!”
弓弦震動,箭矢破空。一支利箭滑過天空,破開皮甲,射中張達的胸膛。張達吃痛一聲,身體麻痹,一頭栽入江水中,不知死活。
“將軍!”張達部曲失色,喊道。
甘寧扔掉弓箭,操握刀盾,迎風而立。面對空中橫飛的箭矢,用刀盾左右格擋箭矢。
“殺!”
離敵船三步之時,甘寧蓄力一跳,奮力跳到敵船上。小船受重力左右搖晃,江東水卒站立不穩。甘寧不受影響,趁機躋身而上。
“叮叮!”
鈴鐺聲響,甘寧用盾彈開來矛,于甲板上如履平地,揮刀將江東士卒的臉劈爛。趁著江東士卒哀嚎之際,又一刀捅入江東士卒的腹部,將他殺死。繼而揮刀直面二人,左格右擋,眨眼功夫,又有二人死于他的手上。
同時甘寧麾下的部曲上船殺來,戰船晃動,鈴鐺聲響,人影交錯。頃刻間,張達旗艦被甘寧拿下。
“走!”
甘寧揮刀砍斷‘張’旗,繼而又跳上臨近的己方小舟,指揮水卒朝著另外一艘戰船殺去。
一陣箭矢交錯,甘寧登船而上,又是連殺數人,在砍旗奪船。破敵后,甘寧又跳上己方的一艘戰船,尋船破敵。
水道狹窄,輕舟沖擊,船只碰撞。甘寧與他這些部曲手下,在甲板上互相跳躍穿行,斬首破敵。
少頃,甘寧輕舟突進,率本部軍士斬殺張達,大破江東水師的前鋒,兵鋒芒直插孫瑜中軍。
逆江而上,連破兩道木柵的江東水師已有疲色,在前鋒被斬,曹軍兵敗,雙重打擊下,士氣正在發生動搖。
“撤!”
孫瑜察覺到戰場局勢的變化,大聲喊道:“讓孫韶率部殿后,且戰且退,全軍撤回皖水營寨。”
皖水狹窄,大船難入,卻也有好處,船小好調頭。江東水師在折了前鋒后,又在孫韶英勇作戰下,調頭成功,順著皖水撤退,試圖回到皖口水寨。而甘寧統率荊州水師,順江奔襲,緊咬著江東水師不放。
同時丁奉率領水師也抵達盛唐山河道,順著三千荊州水師的尾巴而來。
陳越、霍淵順江而下,在孫瑜率軍離開后,從路上奔襲皖口水寨。留守皖口水寨的吳軍士卒猝不及防之下,趁機被陳越、霍淵二人領兵殺入。
陳越、霍淵所領兩千人,卻多是入伍數月的新卒,所能依仗的是陳越麾下數百廬江老兵。陳越與孫氏有仇,作戰悍勇,連破數部,但受限于新卒素質,僅是占據上風,無法徹底拿下皖口水寨。
“伱說什么?”
孫瑜略有失神,說道:“霍峻怎么如此厲害啊!”
孫瑜怎么也沒想到,霍峻不僅臨水背陣大破曹軍,居然還有一口吃掉自己的想法。
此時的孫瑜已是惶恐,他怎么感覺處處都是霍峻的布置手段,他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掉入他的謀劃當中。
兵卒望著失色的孫瑜,惶恐說道:“我軍營寨被敵寇殺入,如今處于鏖戰當中,黃中郎請將軍回營相救!”
“回營!”
孫瑜面露猶豫,當下的他進退兩難。甘寧銜尾追擊,他若回營救援,甘寧又怎不會入營。且曹軍已敗,霍峻又怎不會南下擊敗自己。但自己不救營寨,那些水師大船怎么辦?
“報!”
瞭望手在高處喊道:“將軍,有敵船增援甘寧所部。”
聞言,孫瑜突然激靈了下,喊道:“全軍撤回京口、秣陵,我等若上岸,當如魚蝦入泥灘,束手就擒也!”
江東不缺船只,他此行領兵六千雖多帶大船,但京口、秣陵仍有許多戰船。只要人在,才有機會。他要保住自己手上這些兵馬,退守江東,控衛孫權大軍的側翼。
“諾!”
在孫瑜的軍令下,江東水師不回水寨,而是順長江直下。甘寧見孫瑜乘小舟而走,又見水寨仍在鏖戰當中,遂迎兵殺入水寨,降服江東殘兵,繳獲江東大船數十艘。
《漢紀·霍大司馬世家》:……帝入黟山,討孫權。峻將九千兵屯雷池,時曹操忌帝入江東,遣夏侯淵、于禁南援孫瑜。
秋,皖水降,峻使小舟控皖水。淵至,瑜兵六千屯皖水。峻遣篤帥仗士六百人、車百乘,渡東岸,臨水列陣,兩端抱河,形如卻月。淵譏峻背水而戰,欲半渡擊之。……曹兵不能當,一時奔潰,死者相積;臨陳斬張喜,獲別駕蔣濟,淵退還石亭……甘寧破孫瑜于皖水,陳越趁敵取皖口……
峻背水破敵,分取孫瑜,以弱克眾,虎步江淮,兵入巢湖,所向無前,廬江諸縣盡降。
帝贊曰:“卿半克孫曹合兵,破夏侯,敗孫瑜,是乃國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