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大司馬

第321章待人求援

建安十七年,冬。

二月,關羽起兵入蜀圍江州開始;十一月末,李嚴歸降,關羽克江州城為終止。江州攻防戰,從春到冬,長達十余月之久。

江州府衙,大堂。

關羽高坐榻上,較以往的氣色好了些許,不似破江州前那么焦慮。

左右席位上,張飛、甘寧、李嚴、吳懿等人分坐,互相談笑,或分享戰功,或談論趣事。

然眾人中唯有龐統并沒那么歡樂,臉色與往昔相同,并無兩樣。

關羽微微皺眉,問道:“士元為何不樂?”

龐統向關羽拱手行禮,說道:“伐人之國而以為歡者,非仁者之兵也。”

關羽臉色不爽,說道:“武王伐紂,前歌后舞。我軍奉承君上之命,克伐謀逆之敵,安能不可為樂?”

龐統可不像諸葛亮慣著關羽,冷聲說道:“軍士入城劫掠,將軍既為統帥,不思安民。今將軍安敢自比武王之軍?”

“啪!”

關羽見龐統在指責自己,心中不由惱怒起來,沉聲說道:“君自為楚之上卿,今言語不當,宜速起出!”

“且慢!”

法正見關羽要將龐統趕出去,勸道:“君侯,軍師立有大功,不可如此待之。”

關羽捋著長須,臉龐微側,不以回應。

龐統見關羽如此態度,向左右文武拱手問好,也不多說什么,揮袖而走。

“軍師!”

見狀,張飛起身喊了下龐統,又看了眼關羽,最終又坐了下來。

待龐統離開后,關羽冷著臉,說道:“呂蒙何在?”

“末將在!”

呂蒙見關羽讓自己靠近說話,披甲起身,行至榻側。

關羽以手遮口,低聲說道:“若有軍士為非作歹者,當以軍法嚴懲。”

聞言,呂蒙看了眼關羽,略有驚訝。

自家將軍明知自己是錯,但真就不愿當著眾人的面認錯,倒是難為了那龐軍師。

“明白否?”

“明白!”

呂蒙低頭后退,撫著長劍出堂。

“諾!”

關羽無視眾人好奇的目光,目光看向甘寧,問道:“興霸,可是擒獲泠苞?”

甘寧向關羽拱手,說道:“啟稟君侯,得留將軍相助,寧擒獲蜀將泠苞。”

“可降否?”

“暫不愿降!”甘寧說道。

聞言,關羽對泠苞略有好感,說道:“且將泠苞帶上堂來!”

“諾!”

少頃,泠苞被繩索五花大綁起來,左右有軍士控制。

關羽站起身子,走下席榻,問道:“將軍愿降否?”

泠苞低著頭不說話。

關羽揮手示意軍士退下,親自為泠苞解綁。

將繩索從泠苞身上解下,關羽說道:“人生于世間,行操節,立偉志,尋明主。將軍行奉操節,羽深感欽佩。然將軍固守江州近有一載,今時城破,又非將軍之因。以羽觀之,將已報劉季玉提拔之恩也!”

關羽見泠苞抬起頭,笑道:“天下紛亂,曹操窺視神器已久,我主大司馬奉天靖安,以除國賊為己志,不日將成大業。將軍何不留有用之身,以投明主,建功立業,恩澤妻兒。”

泠苞猶豫半響,說道:“君侯若能準苞為張任老將軍收尸,并下土厚葬,苞愿為大司馬效力。”

關羽撫長須而笑,說道:“羽與張老將軍雖為對手,但卻敬佩其才能。羽早已命左右將張老將軍厚葬于江州城外。”

“君侯義薄云天,苞深感欽佩!”

“嗯!”

關羽坐回榻上,甚是滿意,說道:“將軍且先退下休息!”

“諾!”

“關將軍,今破江州,當如何進軍?”甘寧問道。

關羽沉吟少許,說道:“我本欲長驅直入,然主公來信言,破江州后,先肅清巴郡,進而兵分三路取成都。”

頓了頓,關羽解釋道:“翼德雖曾破巴西郡,但巴郡仍有不服之地。漢中,孤懸千里之外,難以與武漢互通。主公恐曹操為援益州,兵下漢中。故命我等北安巴地,疏通米倉山道。”

“且我軍圍取江州長達十月,今雖破城,但軍士多是疲憊,又時值隆冬之季,不宜進軍再戰。先上報武漢,讓軍士休整,再議進軍之事。”

“請君侯吩咐!”眾人拱手候命,說道。

關羽思慮少許,說道:“興霸既然是巴郡之人,今且由將軍與翼德率軍北平巴地。”

“諾!”

張飛、甘寧二人領命。

說著,關羽再看向吳懿、李嚴等降將,擠出笑容,說道:“主公有令,諸位為我軍取蜀,立有功勛。今可于休整之時東出,至武漢拜見君上。君上早聞諸位之名,早欲接見巴蜀俊才賢士,僅不得其時也。”

“諾!”

吳懿、李嚴、龐羲等蜀中將領,心中不由微喜,領命應道。

非是關羽不愿乘勝追擊,而是受外部條件限制,讓他難以進軍。今下休整十天半個月,等到劉備下一步的命令方才好進軍。

比如兵分三路該怎么進軍,誰負責哪一路,誰留守江州,建立起屬于劉備的統治秩序,這一切都需要等劉備的安排委任。

且吳懿、李嚴、龐羲、泠苞等蜀中降將,可不是因為關羽而投降,而是因關羽背后的劉備才投降的。趁著休整的間隙,讓他們見見劉備,對接下來平蜀有利無弊,磨刀不誤砍柴便是此理。

眾人退堂后,唯有張飛留了下來。

“二哥,今日這般對待龐軍師,怕不是與違大哥之意。”張飛說道。

關羽看向張飛,笑道:“翼德,這些年來倒是精進不少,能尊賢禮士了。若能不鞭撻士卒,戒驕戒躁,當可讓大哥放心。”

“那龐軍師~”

見張飛糾纏話題,關羽說道:“龐士元那般言語,諷為兄尚可。然卻言我軍非興義兵,這讓他人作何感想?”

“且我軍將士好不容易打下江州,龐士元卻言我軍將士不應歡喜,此當讓軍士寒心。至于軍士劫掠百姓之事,我已命子明督辦此事,嚴肅軍紀。”

“那兄長也不應讓龐軍師出堂,此當折損其顏面啊!”張飛嘆息說道:“士人多好顏面,常會言語相爭,今謙讓他們也未嘗不可。且不論龐軍師非尋常士人。”

關羽不以為然,說道:“興平天下當重軍士,治軍之威在于嚴。龐士元出言不遜,我讓他出堂,當是嚴治部下。若不懲之,帳下文臣豈不紛紛效仿。”

“當然,罰是罰,功是功。他勸降李嚴有功,謀破江州有功為兄當上報大哥,讓其封賞。”

張飛猶豫半響,見說服不了關羽,說道:“那俺替兄長去看看龐軍師吧!”

“可!”

關羽起身送走張飛,笑道:“趁休整時候,多喝幾杯。別行軍作戰時,喝酒誤事。”

“好!”

且不言關羽破江州,書信回報武漢。

江州失守后,劉循乘船逃至符節。于符節換大船,逆江水而行,日夜兼程,花了幾天的功夫才逃回成都。

成都,州府。

堂內,劉循于堂中佇立,慚愧說道:“父親,兒有負父親重托。江州失守,數萬軍士非逃既降,兒僅率三百人而回。”

“江州之失,非你之過。皆因李嚴、吳懿等人爾!”

劉璋又怒又恨,說道:“李嚴,孤視為心腹,委以重用。今不曾想居然勾結劉備,哄開城門,壞我大業。此人反復無常,端是可恨。”

憤怒之后,劉璋看向左右眾人,憂愁問道:“今關羽攻克江州,內、中、外三江水道暢通無阻,可取犍為,亦可兵下廣漢。我巴蜀危在旦夕,不知諸公有何計策教我?”

張松見劉備略有戰果,硬著頭皮,說道:“使君,劉備兵馬眾多,坐斷吳楚。今何不~”

不待張松說完,王累暴怒而起,指著張松的鼻子罵,說道:“使君,巴蜀兵戈皆因張松而起。其請劉備兵馬入蜀,若無張松蠱惑,我巴蜀安有今日之禍。”

“累請斬張松,以儆效尤!”王累說道。

“使君!”

見王累要殺自己,張松急忙跪地,說道:“松請劉備入蜀,全為使君分憂。若馬、韓得漢中,巴蜀亦有兵戈。今是松失察,不知劉備為人奸詐,請使君責罰。”

“使君,張松素與法正、孟達交好,今二人降劉,讓我巴蜀失三峽之險。以累觀之,張松恐也已降劉。”王累說道。

“使君冤枉啊!”張松唯有哭喊冤枉,請求劉璋明察。

劉璋頭疼得不行,考慮到張松乃是蜀郡張氏之人,沉聲說道:“今下當以戰事為先,豈能另生風雨。子年失察不明劉備,今日之后回府反省。”

“諾!”

見鬧劇結束,劉巴沉吟少許,說道:“使君,曹公與我益州有約,今在中國,窺視吳楚。若得曹公相助,我巴蜀兵危自解矣!”

“今當速遣使者使曹公,求其發兵相助。”

“善!”

劉璋好似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吩咐說道:“速遣人使曹公,讓其發兵來救。”

“諾!”

劉璋見有了對策,心中沒那么慌張,冷靜下來說道:“今雖有曹公在外,但遠水難救近火。關羽克江州,不日將發兵取成都,此將何以對之?”

黃權從榻上起身,說道:“使君,蜀地尚有精兵三萬,谷可支二載,今我巴蜀尚可戰也!”

說著,黃權分析形勢,說道:“敵寇兵眾,欲下我成都,唯有走三江之水。然三江之水,雖有險阻,但我軍兵少,不可分御。否則三江被破,成都不可守也!”

“以權之見,三江之險,可讓犍為、廣漢二郡自守,拖延入蜀時間,以待曹公率兵南下。蜀地三萬軍士,當集結于成都之外,修筑營壘,加固城防,廣屯糧草。”

“若劉備分走三江,破犍為、廣漢二郡,兵至蜀地。然以使君及先君二十余年之恩澤,成都吏民皆可為我益州拒敵。”

黃權向劉璋行禮,沉聲說道:“成都固守而戰,時待曹公南下,劉備自然兵退。以使君之恩德,雖不能全復巴蜀,但自可復蜀保境也!”

劉璋下榻扶起黃權,感慨說道:“若孤早聽公衡之言,巴蜀又怎會危急至此。”

說著,劉璋嘆息說道:“如按公衡之言,卻委屈了巴蜀百姓。”

黃權握著劉璋的手,誠懇說道:“劉備于巴蜀根基未深,久攻江州而不克,使君當奮發而戰,保全先君基業為上!”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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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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