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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軍突襲北山壘,為霍峻聲東擊西之計,本質上是為吸引王凌的注意力。今計策已成,自然不用將精力浪費在北山壘,順勢回軍便可。
霍峻無意進逼王凌,主動與其野戰,而是欲先斷其糧,待王凌帳下人心渙散,繼而與其交戰。
如何斷其糧?
之前有言王凌占據南岸險峻,與霍峻大軍對峙。今欲斷其糧,需從當下地形下手。
魯縣地區的泗水河段自東北向西南而流,王凌占據險峻,當是想阻止霍峻順流而下,與下游的高翔匯合。
王凌所部之糧從河南各地匯集而來,沿著諸多細小支流至濟水,繼而從石門、湖陸轉入泗水,而后糧草逆行河流運至大軍,故王凌大軍依仗來自西南方向的補給。
今如能在下游截斷河道,王凌大軍所部糧草將會陷入緊缺狀態。屆時陣戰與否,則非王凌所能決定,而是將由霍峻決定。
王凌的命門在泗水,其自然會高度注意下游的安危。為了分散王凌的注意力,霍峻使用聲東擊西之計,利用佯裝突襲北山壘,以便幫助丁奉率兵渡河,在泗水下游的扎營。
計劃看似簡單,但實現起來可沒那么簡單。泗水下游平坦,幾乎無險可守。如果兵派得多,容易被王凌察覺;兵派得少,容易被王凌擊退。且渡河必須同步,以防有了時間差,給王凌了準備的時間。
故為了確保計策萬無一失,霍峻親率兵馬督戰,而下游交由蔣濟、丁奉二人率羆虺軍偷渡。
二人在對岸站穩腳跟,霍峻將會率兵渡過泗水,以此來截斷王凌的退路。
至于霍峻大軍的糧草供給,將不從沂水轉治水,再轉泗水。而是直接由泗水向上游運輸,即從下游的高翔軍負責,趁春季河水上漲,運至霍峻軍中。
其間河道三百多里,雖有彭城、留縣、湖陸、沛縣等城,但霍峻如能在泗南站穩腳跟,因空虛之故,大多城池會順勢降漢。若是不降,霍峻可一面與王凌對峙,一面向下游派兵。
河流運輸不同于道路,道路需要確保沿途的安全,需擔心被騎卒劫掠。但若是沿用河流運輸,在無敵軍大部隊的情況下,確保沿途港口的安全即可。
如劉裕伐關中時,舟舸通行黃河。即便河北不為他所用,且有大軍在北干擾的情況下,他依舊能用黃河轉運糧草。
今三百里河道間的城池雖不為霍峻所用,但因南漢水軍強大,以及沿途無大軍干擾,轉運糧草不成問題。如果攻占或招降沿途兩三座城池,霍峻根本不會因兵糧而擔憂。
短期內即便無法確保糧道完全暢通,霍峻憑手上兩個月存糧足以打通河道及與王凌對峙。
當得知霍峻的計策,手下諸將贊嘆不已。
大帳內,得知丁奉已順利渡河,在孔林附近下寨,霍峻頓時發笑。
霍峻幽默說道:“恐要打擾孔夫子了,望其莫要介意!”
漢魏兩軍十余萬人在孔子墳頭干仗,估計也是少有之事。日后有人去方參考孔林,估計多半會提及他與王凌的交手。
周魴笑道:“是役之后,明公當好生祭奠,以請孔夫子恕罪!”
霍峻環顧帳戰將校,笑道:“今帳孤有兵將十萬,孔子不敢不從,此蓋是以‘德’服人矣!”
“以德服人?”
聞言,沛郡太守薛綜多有愕然,不能理解霍峻之語。
見人不能理解,霍峻笑了笑,說道:“孔夫子高九尺,力能舉國門之關,射能令觀者如堵墻。帳下門人三千,出游諸國而不守擾,如遇賊人,以何服人?唯以武德服人,故孤效孔夫子爾!”
此語一出,文武瞬間理解霍峻之意,皆哭笑不得。畢竟這種逆天解釋,唯有后世網絡段子才有。且在當下習儒之人的印象中,孔夫子善文而非武夫模樣。
分享孔夫子的反差笑話,當下也進入正題。
“都督,今丁將軍已率先渡河下營,我軍接下來當如何用兵?”霍篤問道。
霍峻沉吟少許,說道:“承淵守住泗南,孤率大軍渡過泗水下營,截斷王凌糧道,令其軍心動搖。及魏軍糧匱無食,人心渙散,再與其交戰。”
頓了頓,霍峻補充說道:“為防王凌渡泗水而逃,泗北大營有勞霍將軍率萬人鎮守,與孤夾泗水呼應。如賊欲渡河而走,你我共擊之,半渡而破之;如賊出寨邀戰,據守不出即可。”
用兵二十幾年,兄長霍篤已是軍中宿將,其性情沉穩,從不自恃身份在軍中凌人,故深受軍中將領愛戴。今北岸交給其他人駐守,霍峻放不下心,唯有交于自己兄長。
霍峻雖常吐槽曹操用人偏愛宗將,但霍峻有時也能理解曹操。不談宗將控制地方兵權這種政治話題,單從用兵角度上看,重要的軍事任務,害怕別人出錯,交于自家人會相對放心。
打仗這么多年以來,守家、頭陣之事大部分是交于霍篤。不過霍峻也敢用人,徐盛、丁奉、高翔、龐統都是外人。但不管怎么說,受個人感情影響下,在才能相同下,自家人會受霍峻青睞些。
俞韶拱手出列,說道:“都督,承淵雖率五千羆虺軍下營,但其兵少,且臨河下營。為防閃失,韶愿率本部將士為先鋒,支援羆虺軍。”
羆虺軍之前由丁奉、俞韶、高歆三人分別統率,隨著三人地位、戰功的變化。霍峻讓三人抽簽,一人留下掌軍,二人外出領軍。丁奉抽到紅簽,則留掌羆虺軍,俞、高二人受將軍號,出掌別部軍權。
“可!”
霍峻點頭說道:“今有勞公禮率兵支援承淵。”
“諾!”
且不言霍峻將率兵開拔,今王凌得知丁奉趁夜渡過泗水下營,頓感不妙。
大帳內,文欽尚在夸耀自己擊退漢軍的戰功,將數百斬首夸張成幾千斬獲,在那洋洋自得。
“將軍,欽昨夜帶兵斬殺敵首兩千人,擊退漢軍突襲山壘,今望能如實上報與陛下。”文欽拱手說道。
令狐浚年輕氣盛,有些看不慣文欽,冷笑說道:“昨夜若無浚佯取浮橋,君何能擊退漢軍?且將軍送至大帳首級僅五百多人,何敢自稱有兩千斬獲?”
見被令狐浚拆穿真相,文欽惱怒說道:“漢軍常會帶走陣亡軍士尸首,今千余首尸體不見,不足為奇。小子未立大功,安敢非議大將?”
“呵呵!”
令狐浚想說什么反駁,卻被舅父王凌打斷。
王凌面露憤怒,說道:“突襲北山壘是為賊聲東擊西之策,昨夜賊將丁奉偷渡至孔林下營,欲斷我軍糧道。今你二人在這爭功,而不思解今下兵難,如讓賊將得知,豈不讓人生笑!”
見是王凌開口,文欽以為是幫助外甥令狐浚說話,冷笑說道:“將軍外甥有退敵之能,今何不遣其出擊,率兵驅破丁奉兵馬。”
“將軍,浚愿往之!”
受不了文欽的冷嘲熱諷,年輕的令狐浚當即請戰,說道:“敵軍背水下營,我率精銳步騎赴之,必能率兵敗之,以破賊斷糧之策。”
看著令狐浚請戰,王凌猶豫少許,最終說道:“今兵事重大,不可有失。可由令狐浚、毌丘儉一同出戰,務必在賊軍大部過河前破敵。”
“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