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魂夢49第四十四章_
49第四十四章
49第四十四章
“什么人?!”禁軍護衛大刀橫握,沖著疾步而來的身影大聲地呵斥。/、В⑤。cМ\\
甚至沒有搭理的時間,我高舉著自軒轅玉澈處拿來的腰牌大步跨進了宮門。但雖有腰牌,我卻是素面布衣的平民之相,守門的護衛始終是覺得不妥,還是追了上來將我攔下,“你是何人,從何處得的腰牌!”
“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已薨的淑貴妃?民女何緦羽?慕容二小姐?眼看自己大有可能被轟出宮外,我真的有些著急了。
“這是皇后娘娘的上賓!爾等還不快放行?”正自擔心著,救星便從天而降。尋聲而去,雖然還有不少的距離,喜榮已經扯著嗓子讓護衛放我進宮了。摒退左右的護衛,喜榮跨著小碎步迎到我的跟前,行禮說道:“奴才喜榮見過淑妃娘娘!請娘娘隨奴才進宮!”
“喜榮?”我有驚又喜,“你怎么會在這兒?”
四下看了看,確認無人后,喜榮湊進身前小聲說道:“此地說話實是不便,還是請娘娘移步鳳稚殿,由皇后與您細講吧!”
喜榮的小心緊張,令我感到內有別情。壓下急欲見到軒轅玉玨的迫切心情,我跟隨他重又回到了鳳稚殿。
“你,見過靜王了?”陳宛兒斜倚在床沿輕聲地問我。
“是的,”我面對她而坐,與剛回到京城時相比,眼中的茫然之色減退了幾分,“皇后希望我從靜王處知道什么?是王爺與皇上之間的恩怨,還是……皇上的龍體有恙?”我定定地看著她。
“咳咳……”輕喘幾聲,陳宛兒的笑容充滿了憂愁:“看來,靜王真的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投向我的目光再次變得熱切,“如今的皇上真的是很需要你,淑妃,回宮來吧!”
沒有回答,還有許多事我需要明白的。避過她的提問,目前軒轅玉玨的安危是我必須要了解的:“皇上的身體究竟如何?”
眼神中光彩褪去,陳宛兒默默地垂下頭,深深嘆息:“圣上的性命是關乎國本的大事,此次的事件太過意外,處理不好會有嚴重的動亂,所以皇上并沒有宣御醫診治……”
“怎么能不醫治呢?”我焦急地打斷她的話。
“并不是不曾醫治!”覺察出我是真的很擔心皇上,陳宛兒有些欣慰,輕聲地安慰道:“皇上的影衛精通醫理,一個多月來都是他在照顧著皇上的身體!如今看來,皇上的身體還算健碩,哀家可以放心了!”
急于想說些什么,但很快我又將話語咽了回去。看著陳宛兒憔悴的病容,我想她應該不知道皇上中的毒是“九天散”,為了她的身體,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皇后,婉欣想去見見皇上,可否賜予一套宮女的服飾,好令婉欣方便行事?”我輕聲相問。
說了這么久的話,陳宛兒也確實很累了,她微瞇起眼睛,指了指一旁的春曉:“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春曉去辦吧!”
穿戴一身宮裝,我微步跟隨在喜榮的身后。瞧瞧天色已是不早了,應該是晚膳時間,喜榮卻是一徑地帶著我朝御承宮而去。“皇上不曾用膳嗎?”我湊近幾步小聲地問道。
步履間停頓了少許,喜榮慨嘆道:“皇上連日來醉心政事,忙于公務,幾乎是吃睡都搬到了御承宮,奴才們都很擔心皇上的龍體呢!”
不再答話,從來沒有想今日這般痛恨皇宮的浩大,眼前的這段距離仿佛沒有盡頭。“你是擔心著自己身體,也像皇后一樣在作著身后的打算吧!”對于軒轅玉玨的舉動從心底涌出一股酸楚。
猛然咳出濃腥的黑血,軒轅玉玨覺得胸前的淤塞之氣淡化了許多。看著小心從穴位中拔出金針的影衛,竟然還有心情與其調侃:“看來朕的太醫院根本就不必設立,只要留下你影衛一人足矣!”
警覺地將染有毒血的金針層層包裹,埋入院中的深土,這才回到屋內看著愈發衰弱的軒轅玉玨皺眉說道:“微臣只能將毒性暫時止住,拖延毒發之時間,期望可以尋得解藥。否則一旦毒發,皇上……”下面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軒轅玉玨輕擺右手,這些已不是他關心的事情,“影衛,你老實地告訴朕,這毒你還能控制多久?”轉身直視影衛,“朕還有多少時日!”
久久地沉默,影衛無奈地低頭:“臣無能,最多還能保皇上三月性命,但若想像現在這般行動自如,最多只有一月左右!”
“也就是說,朕的身體,最多只能隱瞞一個月了,”軒轅漁玨淡淡地說:“看來,許多事請都得抓緊了!”輕輕撩起袖擺,看著左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紫黑血點,暗暗地嘆息問道:“靜王還是整日沉于酒醉之下嗎?”
“微臣近日專心于解毒,不曾去過靜王府!”影衛慚愧地說道。
“明日即去!”軒轅玉玨沉聲說道,而后又有些悵然:“不能讓靜王也倒下,真希望他可以放過他自己!如今天屺決少不了他呀!”
話語間看著西沉的落日,微泛苦笑。想他軒轅玉玨從未將生死之事看得過重,卻著實料想不到自己的命數竟是如此之短,不過三十出頭卻已如落日般即將散盡光華,湮沒于地下!
離開駱馬山莊的時候,也是日落之時吧!慕容婉欣心碎的一眼,至今想來,心底都會隱隱作痛。自己真的想放縱一回的,想起當日未說出的話,軒轅玉玨無力地閉眼,看來老天都不讓他得到心愛的女子啊!罷了,罷了!時至今日,恐怕斯人已嫁為人婦,做上了駱馬山莊的莊主夫人了!如果恨,就恨他一輩子吧,起碼,這樣還能記得他!
微風撫過,軒轅玉玨整個人都有些蕭索,但時間不允許他再恣意地消沉下去。想起那些未了的事,他轉身回到房中,重又執起書案上的奏章。
就在軒轅玉玨暗自感懷的同時,我與喜榮已經來到御承宮外,與送來晚膳的宮女不期而遇。在喜榮的安排下,由我替換了其中的一名宮女,端著御膳隨她們一起進入了御承宮。
小心地將盤中的膳食擺放于餐桌之上。而后的我便悄然立于墻邊。默默地注視著里間的一切。此時,我與軒轅玉玨之間只有一道屏風阻隔著,燈臺已上,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屏風之上,顯得孤寂與飄離。深宮之中的我會覺得分外的寂寞,但放眼整個皇朝,惟有如今正伏案疾書的人才是最最孤獨與寂寞的。我可以逃,他卻不可以,因為他是皇上!即使身重巨毒,首先要顧及的也不是他的身體,而是真個朝綱!送膳的宮女來了又去了,盤碟的碰撞聲也不曾引開軒轅玉玨的注意,依舊專注于政事之上。
我,看得用心;軒轅玉玨,寫得有些吃力。今日似乎分外的心神不寧,黃昏時不自覺地想起月前的離別,如今更是產生了錯覺,仿佛慕容婉欣就在他的身旁。搖搖頭,軒轅玉玨擱筆輕笑:“難道真是朕命不久矣?竟似那垂垂老者般開始回顧往生了?……”
“什么人?!”影衛的暴喝打斷了軒轅玉玨的喃喃自語。
頸項間的利劍不曾令我驚慌。軒轅玉玨的感嘆已經全然奪去了我的心神。即使到剛才的一刻,我仍然抱著最后的幻想,而軒轅玉玨的自嘲卻叫我不得不正視他已中毒的事實。有些想哭,我的抽噎最終引來了藏身暗處的影衛的注意。
“是刺客嗎?”軒轅玉玨冷冷地問道:“把他帶進來!”
雖然發現我并不會武功,但影衛不敢松懈,仍然用劍尖抵著我的后背,將我向前推移著。一步,兩步……直至越過間隔的屏風,含帶淚光的我來到了軒轅玉玨的面前。
首先入目的宮女衣裝還不曾引起軒轅玉玨全然的注意,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已經沉寂的心突然波動了幾分,已經呆楞住的他,手中的毛筆落到奏折的卷面上都未曾有知,任朱砂墨跡在白色的宣紙上留下了鮮紅的印記。大腦被眼前面容完全占據了,再容納不下其他。
影衛亦覺察出皇上與女刺客間奇異的互動,慢慢地抽回了手中的劍。
看著較過去更顯瘦削的軒轅玉玨,我緩緩上前兩步,輕輕地說道:“皇上萬福!婉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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