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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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丹桂飄香，已是中秋佳節。

逢上中秋節，必是要去焚香拜月娘的，男愿早步蟾宮，高攀桂枝。女則愿貌似嫦娥，圓如皓月。

府中的姑娘們祭拜月娘多半是在庭院中，置了瓜果于庭前，大開宴席。明月團團，彩云初散，將各式花燈懸掛于廊檐上，三五結群，賞月飲酒。

梳雨將彩豆鋪在香爐了。

夕云端了水來，“九姑娘凈手。”

凈了手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干水漬，才從香案上取了三炷香，迎著燭光點燃了。心中卻又未免嘆氣來，中秋本該是個團圓的日子，可惜這身邊確實空無一人，父母早亡，如今四哥被召去了京中，家中幾個兄弟姐妹卻也過的不親近，就連二哥與四哥的府中也是不走動的。

伸手已經將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了。

梳雨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偷偷許了心愿，便笑道，“九姑娘可是偷偷的向月娘許愿了，也不說給咱們聽。”

李長安微微笑了笑，若說心愿，她倒也沒有旁的心愿，她只是不想像尋常的女子一般圈在這宅院里。她想要不一樣的人生。

見著長安許過愿。清月率先點了一炷香，在月光下，她的眸色便顯得更加溫柔若水，跪在蒲團上，“愿月娘保佑王府，一切順遂......”

李長安站在不遠處的花燈下，燈影照在她的臉上，長睫輕眨，她伸手撥弄庭院前的桂花枝條，閉上眼睛，真真是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無需張揚可這般香味便可艷壓群芳了。

夕云吆喝道，“九姑娘。”

“月餅來了！”

酥皮月餅上表皮上都印了紅色的福字，乳母道，“今兒按九姑娘的口味，知曉姑娘喜甜，便特意做了桂花味的。”

李長安笑道，“嬤嬤費心了。”

說完便與府中的姑娘們分食月餅。

清月道，“姑娘放心，那處也送了月餅去。”這那處指的是桃夭姐姐那里，想起小時候，每逢中秋節日里，便是桃夭姐姐主持，那是她便是風采照人，光芒無限。只可惜現在確實是回不去了。只是如今念著桃夭這個花名，真真諷刺。

清月又道，“九姑娘，婉姑娘說陪夫人去了廟堂上香，待會便來找姑娘。”

長安笑道，“婉姐姐大約也是知道咱們這里熱鬧。”

李長安倒了酒，飲了幾口桂花酒，“這夜中無聊，咱們尋個好玩的。”

清月看著梳雨，道，“就屬你點子多，你說吧！”梳雨算是府中丫鬟里伶俐的。

梳雨道，“花名簽酒令。”

眾人點點頭，梳雨去拿了花簽來。這花簽原本就是閨閣中取樂的玩意，倒也常見。

只見一女子娉婷走來。她身著一件素白色的對襟長裙，胸前卻是用彩線繡了一對并蒂蓮，袖口也是蓮花暗紋，可顯精致。今日拜月娘與平日不同倒是穿的十分素凈，發髻簡單的挽起，雖不是珠翠滿頭，頭上幾支珠花卻也不是凡物。

她眼波若是芙蕖，盈盈流轉。見眾人圍在一起，便凝聲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原來是尚書千金鐘毓婉來了。

李長安笑著道，“婉姐姐。”

鐘毓婉惱道，“我才去上了香，竟不知你們在這吃好的，玩好的。”

長安咯咯笑起來，“還不是趁著四哥不在家罷了。”

清月連忙嗔笑道，“這我可得為四爺說句公道話了，九姑娘在家中鬧騰什么，四爺何時管過！”

李長安佯裝生氣，“你就向著他！”

“他要我抄經書，你可去勸過？也不上前攔一攔。”

鐘毓婉拿了帕子捂嘴一笑，“你這般的為難，讓著清月真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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