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樓

第二十一章 準備進京

“你知道另一位東家是誰嗎?”何大老爺滿懷希冀看向何苒。

何苒搖搖頭:“養父說我小的時候去過京城,還被那位東家抱過的,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了。”

何大老爺心中一梗,先不管何苒這番話是真是假,但是她說京城的驚鴻樓是她的,那就不會錯。

那可是京城里開了幾十年的老字號,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冒充驚鴻樓的東家。

“好,為父陪你一起去京城。”

何苒大喜,有父親陪她一起進京,她就不害怕了。

回到家里,何大老爺說了要去京城的事,何家人再一次震驚。

什么?京城的驚鴻樓也是何苒的嫁妝?

不對不對,這是何家的!

老夫人冷笑一聲:“你們真當我死了是嗎?”

一家人怔了怔,然后齊齊跪下:“母親(祖母),我們不敢!”

“不敢?老太爺是不在了,可我還活著,我只是老了,而不是死了!父母在,不分家,不分家,你們哪來的私產,誰借你們的膽子,現在就給女兒分嫁妝?”

是啊,何家還沒有分家,別說是何苒這個當孫女的了,就連何大老爺,也不敢置辦私產。

三太太丁氏算是明白了,老太太這是不想讓長房獨占驚鴻樓啊。

“母親說得極是,這驚鴻樓雖說是咱們大小姐的嫁妝,可大小姐不是還沒有出嫁嗎?大小姐一日沒有出嫁,這驚鴻樓就是何家的產業,理應交由母親管著。”

閻氏一聽就急了,丁氏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分明是要把長房的東西撥拉到自家房頭,臭不要臉!

“丁氏,你這話是怎么說的,這是長房女兒的嫁妝,和你們三房沒有一點關系!”

丁氏笑得深明大義:“大嫂這話說的,倒像是大小姐的嫁妝,要拿去給你們長房的兒女平分似的,好在這里都是自家人,若是有外人在場,呵呵,怕是那壽材鋪子的人又要來一回了。”

上一次壽材鋪子的人過來,是說何苒要被謀財害命了,所以提前把棺材送過來。

丁氏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何苒還是要被害死唄,且,就是被他們長房,被她這個繼母。

何淑惠一臉懵懂地插嘴:“娘,外面說后娘謀財害命要害死繼女,那個繼女是誰啊?”

還能是誰,整個何家就只有一位后娘,也只有一位繼女。

閻氏青筋暴起,鼻孔張大,她本是細眉細眼小鼻子小嘴的長相,大鼻孔配在小鼻子上,丁氏很擔心下一刻閻氏的鼻子會爆開。

“哎呀,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丫頭就是比不上她二哥,她若是能有她二哥一分,我就謝天謝地了。”

何淑惠的二哥,當然是老夫人的心肝寶貝何書銓了。

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幾分,佯怒道:“你娘說得對,你就是應該和你二哥哥多學學,若是家里的孩子個個都能如銓哥兒這般,這才是咱們何家之福。”

丁氏忙道:“咱們大小姐也是好樣的,才貌雙全,一顰一笑全都隨了老夫人,比起那京城里的名門閨秀也不多讓,只是以后啊,還要辛苦老夫人給大小姐做主,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讓人給禍害了。”

閻氏氣得想打人,可這是在老夫人面前,她不敢。

她只能瞪著丁氏,雙眼噴火。

丁氏樂得自在,老夫人眼里只有自己,其次是三老爺,然后是銓哥兒,至于何苒,哪怕她真是一棵搖錢樹,老夫人也只管往下搖錢,才不會管那棵樹是不是要澆水要施肥。

丁氏這樣說,無非就是要在老夫人心里種上一棵刺,閻氏的刺。

那什么驚鴻樓,哪怕落不到三房手里,也不能讓長房獨占。

來啊,互相傷害啊!

“女兒,印信你先自己拿著,那魚鱗冊總能先交給為父了吧?”

何大老爺的聲音如那三月的微風,吹拂著何苒那顆缺少父愛的芳心。

何苒抽抽鼻子,把魚鱗冊鄭重交到何大老爺手里。

“父親,女兒只信任您,女兒知道,無論何時,父親都會為女兒做主的。”

聽聽,做主啊!

何大老爺強忍下心中的喜悅,對閻氏說道:“你還在這里做甚,我和苒兒后日便要進京,你去把行裝收拾出來,給苒兒多帶幾件衣裳,京城比真定要冷上一些。”

何苒自從回來以后,就是一身蔥心綠,不知道的,還以為真定府是個村,村里種的都是大蔥呢。

老夫人問道:“后日便要進京?這么急的嗎?”

雖說真定府距離京城不算太遠,可老夫人這把年紀也還沒有去過京城,說真的,聽說京城的驚鴻樓也是何苒的,不,何家的,老夫人動心了,那家驚鴻樓是銀樓,她總要去挑上幾件戴得出去的首飾吧。

何大老爺嘆了口氣:“母親不知,那京城的驚鴻樓還有一位東家,且位高權重,苒兒只是一個小姑娘,兒子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怎么能忍心看著她被人拿捏呢,總要過去看看,找找京城的舊友,托托關系,也免得苒兒讓人欺負了,咱們一點法子也沒有吧。”

原來去了京城,還不能直接就到驚鴻樓里挑首飾啊,還有一個位高權重的東家,那豈不是還要看人臉色,何老夫人頓時沒了興趣,她在真定府,可沒人敢給她臉色看。

“行了,那快去準備吧,窮家富路,到了京城別讓人笑話。”老夫人揮揮手,她累了,她要休息了。

閻氏被何大老爺打發出去給何苒置辦衣裳首飾,這種事本應何苒一起跟著的,可是何大老爺不放心,閻氏那惡婦,萬一當眾對何苒謾罵,那豈不就應了外面的傳言?

沒把兩座驚鴻樓抓到手心里,何大老爺可不敢有半分疏忽。

何苒打個哈欠,她也累了,所以她回去睡覺了。

只不過她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就又出門去了。

門子遠遠的看到何苒,心里便在嘀咕,不知道這一次大小姐有啥借口。

大小姐的借口堂堂正正:“繼母出門了,我要去她跟著服侍,晚到一步會被罰跪搓板的。”

門子......懂了,大小姐的借口,十句里九句不離繼母,總之,她就是一個被后娘迫害的可憐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