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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太太心情復雜得很,在開始打秦荽的主意開始,她的霉運似乎就慢慢來了。
現在看來,所有不順或者后來看起來是好事的事兒,或多或少其實都有秦荽的影子。
當初她恨兒子和兒媳婦不和自己一條心,偏生要跟這個秦荽夫妻來往,如今看來,似乎還是兒子和兒媳婦的眼光好些。
又看了看身邊安靜的女兒秦瑤,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人老了,以后還是不管那么多了。
“你的婚事,就由你哥哥嫂子做主吧,我不管了,以后安心禮佛,算是.”
她想說算是替自己的過往贖罪,終究這句話是說不出口的。
秦瑤有些奇怪地看向母親,母親的強勢和固執只有秦瑤最清楚。
最開始,秦瑤喜歡魯九,甚至是有些癡了,可母親嫌棄他是個花花公子不可靠,且母親雖然嫁給了商戶人家,卻總想著讓兒女們掙脫商戶的身份。
然而,母親選的丈夫并非良配,自己好不容易掙脫了那段姻緣的牢籠,得了片刻的安寧。
可秦芍夫妻總在母親的面前用可憐又嘆惜的口吻說她的婚事,總是說不嫁出去在家里終究要遭嫂子的嫌棄。母親漸漸也覺得秦瑤在娘家住著不是個事兒。于是,她甚至不介意蔣仲這人是商戶,果斷給她定了親。
哥哥找母親商量取消婚事,母親大怒,哭著罵哥哥,罵不在場的嫂子,話說得難聽,秦瑤不愿意哥哥、嫂子和母親鬧僵,主動提出自己愿意嫁給蔣仲。
卻萬萬沒有想到,母親在這宴席上,突然說出她的婚事由哥哥和嫂子做主的話。
但秦四太太說出這句話后,便不再多言,甚至沒有看秦瑤了。只不過,她面上倒也并未有不快,秦瑤便心生歡喜起來。
宴席上,有許多世家和勛貴都紛紛打聽起蕭瀚揚的婚事,蕭辰煜和秦荽都以這個需要蕭瀚揚的父母做主,他們只是二叔和二嬸,不太方便做主。
當然,這樣便想脫身,并不容易,大家看得清楚,皇上是要重用蕭家叔侄,將來的事兒誰說的清楚?
有不太清楚的太太低聲詢問身旁的妯娌:“不是說這蕭大人和杜家那位公子是同窗,而且曾經還是同僚,今兒杜家為何沒有來人?”
“我娘家姑姑每個月入宮面見太后娘娘,給她送些東西討娘娘歡心。不過.”妯娌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她們,又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這個月我姑姑連宮門都沒有進入。遞牌子直接被駁回了,說是太后這幾日不愿意見人。”
“這有什么?大概是太后娘娘有事,又或者是身體抱恙所以不見外臣婦啊?”
“你懂什么,我姑姑和太后是年輕時候的手帕交,即便是太后身體抱恙,別人不見,但是一定要見我姑姑的,而且,還會讓我姑姑留一兩日陪陪她呢。”
“那這和今日宴席有什么關系?和杜家不來人有什么關系?”這個才過門的新弟媳傻乎乎的問,根本搞不懂大嫂東拉西扯的說宮里的事情做什么?
“唉,我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你傻乎乎說錯了話給家里惹來災禍。”大嫂本意是不能在這里多說,可一看新弟媳這個懵懂的傻樣子,還是提醒一下為好,何況,她們的座位較為靠后,根本沒有人注意她們的談話,壓低聲音更無人聽見說了些什么。
太后不見幾十年的閨中密友,可見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是因為身體緣故,那定然是非常嚴重的事候,可蕭辰煜是在宮里行走的人,怎么會不知道實情?
狀元郎落在他們家這么久了,偏偏此時大擺宴席,皇上還派人送來了賞賜,可見,這是皇上同意的事。
話又說回來,若非是太后身體原因,那么為何太后不見外臣婦呢?
話已至此,大嫂對懵懂地望著自己,還等著聽下去的弟媳婦嘆氣:“算了,你今兒個跟緊了我,半步不要離開我,并且,不許隨意和旁人說話,聽見了嗎?”
大嫂是長媳,又協助婆婆管家多年,自然是有些威嚴的,好在弟媳婦雖然懵懂純真,性格倒也軟和,忙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嫂笑了笑,婆婆說小兒媳不需要多聰慧,只要性格好就可以了,如今看來倒也有些道理。
一場宴席,各有心思。
但是,有一件事非常明確:杜家的根基似乎有些松了。
之前大家似乎只知道太后和杜家,最近皇上卻突然變得強勢起來。
但是,杜家的根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撬動的,所以,這將是一場持久的戰斗。
熱鬧的宴席散去,蕭家再次安靜下來,只不過,卻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平靜了。
不要說秦荽被邀約的次數不斷攀升,就連蘇氏也接了不少的帖子。
蘇氏依舊不敢出去應酬,只不過,九王爺的邀約卻推不掉,當然,她也不太愿意推,自從知道自己和九王爺是身世后,她從未見過九王爺,心里積了太多的話,想要問問他。
可見了面,她又能問的出什么來?
九王爺消瘦了很多,頭發也白了,親自給蘇氏倒了茶,并未提及他和蘇氏的關系,卻喊了她的小名:“大丫,喝茶!”
瞬間,蘇氏的眼里蓄滿了淚水,一滴一滴滾落。
有多少年沒有人喊過她大丫了?
蘇家人高興時會喊大丫,大多數喊她喂,不高興時喊她小賤人之類的。
成婚后,她成了秦荽娘,再也沒有人喊過她大丫了。
“哭吧,你想罵,也盡情的罵,今兒這屋里沒有旁人,就咱們.倆人,你想說什么都隨意。”
終究,父女二字沒有說出口,蘇氏也聽明白了,慢慢也止住了哭泣。
抬起頭,不顧對方是王爺的身份,仔仔細細打量他,五官、臉上的褶皺、嘴角的弧度、頭上的根根白發都細細掃過,最后停留在王爺那雙不再清澈的眼睛上。
這大概是蘇氏第一次這么大膽和人對視,她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似乎都用在了此時此刻。
“我聽荽兒說,你這里有我母親的畫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瞧瞧?我做夢都夢不到她的模樣,可她卻為了護我而死”
九王爺的胡須抖了抖,半晌才說:“等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給你,包括你母親所有的東西。”
意思是,蝶姬的東西不止一張畫像,還有別的。
而蘇氏心中喜色剛起,又想到九王爺的條件:“您的身體?張老大夫不是治好了您的病嗎?”
“不過是讓我多活一段時間罷了。”九王爺見蘇氏還關心他,心頭頓時一松,似乎再無牽掛了。←→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