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后還是騎馬過去的，剛進門，小溪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
晚晚急忙上前攔著，石冬成更是直接扶著：“別跑！你自己啥情況自己不知道啊，跑那么快！”
小溪自己都沒當回事：“我開心嘛！晚晚！你終于來了！我好久都沒見過你了！”
“小舅娘，快坐下，我看看！”晚晚笑著扶著小舅娘坐下，手已經搭在她手腕上。
“晚晚，咋樣？”
這會兒大家誰都沒心情說別的，只是都盯著晚晚。
晚晚摸了兩只手腕的脈之后才頷首：“已經一個多月了，是女兒。”
“女兒？”
石老太太先跟著重復了一遍。
小溪的神色馬上就變了。
“閨女好啊！”石冬月一拍大腿：“都說誰家的孩子像誰，咱家孩子要是有晚晚這么好看的姐姐，以后肯定也是個漂亮孩子！”
“就是，閨女多好！以后還可以再生個兒子，一兒一女湊個好字！不過頭一個要是兒子也行，頭一個是兒子，第二個是閨女，小子護著丫頭也好！哎呀，咋樣都好！”
石老爺子這才開口：“嗯，多個孫女也好！咱家有晨晨了，不著急！要是你們小兩口身體好，再要一個，要是身體不好，咱就不要了，就這一個就行！”
小溪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晚晚也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有些心疼：“舅娘，不怪你。”
“我這肚子不爭氣！”小溪苦笑。
“啥是你肚子不爭氣，我看醫書上可是說了，要男要女，全在我小舅舅！”
“啥？”
眾人驚呆：“可是懷孕生子本就是女人的事兒……”
小狼卻開口打斷：“只有女人，哪兒來的孩子？”
幾人頓時都陷入沉默。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東西了！
晚晚這才輕聲道：“男人身上有男人的血脈，因為男人也是女人生的，所以男人是有兩種……就像是兩種可能。”她換了更好懂的詞，“要是結合的孩子是男性可能，那就是男孩，要是結合的是女性可能，那就是女孩了。”
眾人聽懂了，但是又似乎沒聽懂。
還可以這樣的？
不是都在女人的嗎？
不過說得似乎也對，誰都知道只有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小溪的臉色好了許多，但是還是很遺憾，畢竟“一舉得男”這四個字的分量大家心里都清楚。
“小溪，來。”石冬成看了一眼依舊臉色不好的親娘，選擇拉走媳婦。
石老太太也不敢說什么，只等著人走了之后關了門，才嘆了口氣：“我就想要個孫子……”
“晨晨不是你孫子？娘，小溪歲數還小呢，你說讓我說你啥好？你之前的時候不是都做得挺好的，雙雙和晚晚你也都喜歡？咋到了小弟這兒你就受不了了！”
周大美這會兒是有些生氣了，她是想起了自己一開始那幾年的日子，也是被老太太這么念叨過來的，現在老太太又要開始念叨小溪了，她不能就這么聽著！
“小溪還年輕，娘，你別在人家面前說這說那的，人家受不了！你也看看你自己咋回事！”
這話說得很重，石老太太瞬間就白了臉。
周大美也回過神來：“娘，娘，您別生氣，媳婦說錯話了……”
“大嫂。”石冬花嘆了口氣，“別說了，娘她會明白的！萬般皆是命，我相信咱們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會有的！”
石老太太呼出一口氣：“是我著相了……唉，罷了，來什么就是什么吧！”
“姥姥，您也曾經是別人嘴里的丫頭片子，賠錢貨，還有我，還有我娘，二姨，舅娘和姐姐！”
晚晚突然開口，話說得不好聽，但是的確是足夠真實。
石老太太愣在了原地。
石冬月突然開口：“娘，您不是第一次做婆婆，可是也不是第一次做媳婦了，如果是我們嫁出去，您愿意我們有個這樣的婆婆嗎？”
一句話，一段沉默，石老太太最后還是頷首：“是我說錯話了！”
屋里，石東成看著流眼淚的小溪，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之前的時候，小溪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情哭。但這一次是真的不一樣，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傷心。
“小溪，別哭了，我……我這人嘴笨，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我不希望看見你哭。”
石冬成笨拙地給她擦眼淚：“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守著你呢嗎？就算別人不喜歡，我自己也喜歡，這是我們自己的孩子，有我們疼就夠了，更何況還有晚晚呢。”
“成哥，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我心里難受，本來想頭一胎就給你生個兒子的，可是誰知道我這肚子實在不爭氣呀……”
看著小溪一臉難過，石冬成轉了轉眼睛，故意逗她：“看你這話說的，晚晚之前說過什么你都忘了不成？這生男生女并不在你而在我，所以不爭氣的是我，不是你呀。”
小溪見他指著某處，伸手拉下他的手，破涕為笑：“又胡說……”
“笑了，笑了就好了，我最喜歡看你笑了。”石冬成把她摟進懷里，“小溪，說實話，我是我爹娘寵著長大的，這么多年，我也從來沒想過給誰遮風擋雨，但現在有了你和孩子，我覺得我應該長大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替你們遮風擋雨。”
“胡說，你和大哥可是兩位姐姐的娘家人，咱們都為他們遮風擋雨呢！”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所以不哭了，嗯？”
眼看著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溪還是急匆匆出來做飯了，不過剛出來就被老太太給轟回去了。
“你出來干啥？誰讓你做飯了，自己挺著個肚子還做飯呢，還不趕緊歇著去，萬一要是碰著我大孫女可怎么辦？”
雖說語氣不好，但話語當中的關心不似作假。
石雙雙笑道：“看見沒小嬸嬸，我奶奶就這樣！你快去休息吧，這里還有我們呢，我都這么大了，也該學著你給家里做飯了。”
小狼和晚晚忙著切菜，兩人也是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