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婚姻是甜美消耗美妻與舊情人騎馬成歡
MARY自從接下了陳流芳的秦可卿一角后,病休生活中便有了寄托。每日看一些紅樓研究資料,一周上陳流芳的公司去參加幾次會議。秦可卿成了新紅樓第一個定下的重要角色,服裝、化妝、形象設計都最先進行。
有一天王英、MARY下樓的時候,竟然有一個狗仔記者跟著拍照。
MARY毫不受擾,王英卻頗不習慣。忙打電話給陳流芳說:“陳總,我可是普通人啊,這狗仔隊這么快就出動了,有點受驚嚇啊。”
陳流芳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說:“你娶的是一個巨星潛質的女人啊,你得時刻準備著有一天暴得大名。慢慢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這媒體記者跟蹤明星,既不反黨又不反社會,我們誰也無法控制。中宣部也無法限制他們。”
王英說:“戲還沒開拍呢,這有點驚人哪。”
陳流芳說:“春江水明鴨先知哪。這MARY肯定是第一個被小報炒的。黛玉之類的角色還沒個譜啊,大家只能盯著MARY。”
王英說:“那我們得考慮MARY出演的事了,她是病人哪,這萬一風吹草動的,我還真有點擔心。”
陳流芳笑了說:“不瞞你說吧,演藝圈里面,像MARY這點病,根本不算是病。MARY的病,不會因為娛樂報道而惡化的,放心吧。二十年前,她就見過世面了,她受得起這點事。這病的事情,你得不把它當病。像我家陳太太,她愛出走我就讓她出走,走夠了病自然好了。MARY的病也一樣,她愛病,你就讓她病,你忒小心了,把她像個水晶一樣捧著,并不解決問題。”
王英不以為然,但只能掛下電話。
林危之約了王英出來喝茶。兩人在一個水榭邊上靜靜地聊天,聊著醫學院的同學,聊著醫學案例,也聊林危之的孩子學習情況。王英似乎從婚姻的壓力中淡了出來。
終于王英嘆口氣說:“經營婚姻生活,比科學研究難多了。”
林危之說:“才知道啊,體驗驗也好。人生啊,就是比科學研究要復雜千百倍。知道大科學家、大哲學家都不結婚的原因了吧。這婚姻就是一種消耗。”
王英說:“生命就是一種消耗。婚姻總算是一種甜美的消耗。”
林危之指著他笑了起來:“你也著道了。你這一著道,估計諾貝爾獎離你遠了。”
王英說:“最近科研工作是做得少了,MARY這個病耽誤了我大量的時間。我如果聽之任之,當然也可以,她還不至于不能自理。但我總是提心吊膽,像個跟蹤器一樣圍著她轉,總擔心她的情況惡化。”
林危之說:“她的病,我跟你說吧,還得從胡公子身上來。就跟賈寶玉的病一樣,根子在林黛玉身上。如果賈寶玉跟林黛玉結了婚,平淡日子也過了一陣子了,估計黛玉就算死亡,賈寶玉也得不了病了。”
王英說:“你出的什么招。我再理性,再放得開,我還不至于讓MARY回到胡公子懷里去吧。我原來以為他們相愛,我原來是退出了,以為我在這種愛情之外。但現實是他們并不相愛,MARY走投無助又回到了我這里。”
林危之說:“愛情這種東西很難說。你說相愛這回事,全在一念之間。你說他們并不相愛,可是在MARY的心底里面,胡公子沒有走遠,她有一個愛情夢想,綿延十多年的愛情夢想,突然斷裂,這就是她的病根。愛情是不能禁錮的,你以為你給了她婚姻,給了她照顧,給了她你以為的愛,她就會把愛情之心打開。沒有這一回事。愛情自有她的發展規律,這種規律,真不是人力與人心所能控制。”
王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林危之說:“上帝就是公平在這里。不論貧富貴賤,愛情不在權力與金錢,還是在于心靈的力量。那種金錢可以購買的愛情,都不是美妙的愛情。欲望是無法填補靈魂的空虛的。”
王英問:“你以為應該讓MARY重新見到胡公子?讓她重新面對她的愛情?重新面對她對胡公子突然關上的心房?”
林危之說:“事情就是這樣。至于她重新面對胡公子之后,她是否還是愛他,或者她最后從這段愛情中走出來,這都不是你與我能預測的。但這是一個健康的MARY必須走的心靈之路。”
王英說:“我愿意看到一個健康的MARY,不管她最后愛還是不愛我。如果她恢復健康,也算是我們的婚姻送給她的一個最好的禮物吧。”
王英很晚才回到家里。
他推開門的時候,客廳里的燈光正淡淡地亮著。看到王英回家,MARY驚喜地跑了過來,緊緊抱住他。
王英突然想起了春顏,MARY這一抱像極了春顏的擁抱,熱烈,直接,孩子氣,毫不戒備,傾心相待。
王英低頭看到MARY一張快樂的臉,吻了吻她的額頭,又用手輕輕拂了她的頭發,問:“今天心情很好,是嗎?”
MARY點了點頭,說:“今天去了拍攝影地吹了一天的風,看了一天郊區的云,那天香樓搭得還確實像一回事。你看這是我拍的照片。”
MARY把手機打開讓王英看她拍的照片,其中竟然有幾張MARY騎馬的照片。
王英問:“你還騎馬呢?”
MARY說:“這個景地,目前正拍著李世民的片子呢,所以很多馬。我這身輕如燕的,竟然一躍而上,搖擺一陣,也像模像樣地騎了起來。”
MARY又脫身而去說:“還采了一堆有機蔬菜回來。香極了。”
MARY談興極高:“我在想,趕明兒,我多拍幾部戲,到那里買個農莊,先讓咱爸咱媽住,等我們退休了也搬過去。”
王英笑笑說:“好啊。”
兩人上床歇下時,MARY光了燈,仍然像個小動物一樣在王英身邊翻來覆去。王英想著事,一只手便有些心不在焉地碰碰她。
這習舞的女人的身體就如蛇體一樣,婉轉敏捷而靈活,把女性的身體特點展現盡了。王英時常在想,男人與女人在身體上的差別怎么會那么大,即使除了生殖系統之外。這慢慢成了王英的一項研究內容。
王英設論,男性女性的身體可能比我們目前科學所公認的差別還要大。這種差別可能也造成了男性與女性永遠的隔閡。而這種隔閡,對王英來說,可能是一種治療方法的新實驗。
王英從一只手在MARY身上引發的設想暫時回到白天與林危之的談話。
他抽回手,把手放到自己的腦后,開始說話:“陳流芳跟胡公子是朋友是嗎?”
MARY靠近他,擁抱了他,輕聲說:“我們三人多年前就認識了,一直是朋友。”
王英問:“你不想再見胡公子了嗎?即使作為普通朋友,多年朋友,也可以見面的。”
MARY說:“不用我想,今天見著了。就是他陪我騎的馬。”
王英靜了一下說:“過去的朋友,都不要忘記好。這是個現代社會,夫妻不成,仍然可以做朋友。”
MARY說:“做得成朋友嗎?”
王英說:“可以試試。”
MARY突然扳過王英,問:“你會信任我嗎?你不吃醋嗎?”
王英說:“心里有結,總是要打開,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吃醋的事,難道還是我們這個年紀的獨立人格的男人女人應該有的心理狀況嗎?”
MARY說:“我確實時常想念胡公子。可是見他,我不知道又會發生什么,所以總是想忘記他。你如果認為可以,那你陪我一起去見他,就當作我們一起新交一個朋友。”
王英說:“好。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