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情侶

110  這個殺手太年輕

110這個殺手太年輕

綠林烤腸店開張確實很順利,前半個月生意紅火之后,后半個月便慢慢趨于穩定。李猛每天有半天的時間蹲在店里,看著

生意紅火也非常高興。兩紙姐妹,尤其是小刀紙非常上心,經常過到店里來看看,指導服務員與師傅各個細節。蘇木木是徹

底的甩手掌柜,似乎她這個大股東與她沒有什么關系。李猛知道謝局長真在北京給蘇木木張羅著拍戲的事情。這些事情說快

也快,蘇木木經常與投資商杜老板,也是一個四川人,還有就是陳流芳介紹的一個導演樂樂導演,非常年輕的樂樂導演,蘇

木木就是跟他們在一起。謝老板不能時常呆在北京,常回四川一個月才來一回北京。謝老板回四川之后,就連個電話也不打

,偶爾跟蘇木木發一下短信。蘇木木最近玩微博,但是沒什么朋友陪她玩。小刀紙與毛邊紙都不太上網。她們的客人之中,

半老頭子太多,所以跟網絡這些時尚就隔得遠了很多。

小刀紙每回來到烤腸店里的時候就洗盡鉛華,穿著樸素大方,有時候,她自己竟然能夠抓起拖把拖地,拿起抹布小心的擦

玻璃。賬面上的事,小刀紙一點也不參與,她只是會問一下李猛流水與利潤率的事。

小刀紙跟李猛說:“這種店,開頭雖然好,可也是長養的事情。我佬爺家就是開小百貨店的,這種店養久了,生活是不用

發愁的。我以后再開一家,找個好點。”

李猛問:“你干得了這個嗎?”

小刀紙說:“我還是金枝綠葉不成?”

這一天李猛正跟小刀紙站在柜臺邊說話,李猛見張可愛戴了墨鏡進了烤腸店,李猛忙退到邊上去,見張可愛在柜臺前轉了

一周,選了幾樣烤腸與骨架就離開店面。李猛沉默了好久,他不想上去跟張可愛說話,主要是不知道還應該說些啥。可是李

猛仍然心里搖動了很久。小刀紙問了李猛幾句話,李猛都沒有回答。小刀紙就猜到與那個戴墨鏡的還算氣派的白領女性有關

。小刀紙走到店外,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一會兒,李猛出來,對小刀紙說:“別擔心,好好干,我們已經開了個好頭。你的錢,不會給你虧了的。”

小刀紙眼角邊竟然滲出一點淚花來,說:“先試著干唄。咱們也算是朋友,有什么好點子就一起干了。上天有眼,也許走

出一條路來了。”

李猛前言不搭后語地說:“怎么都能活著。什么路都能活著。”

小刀紙突然問李猛:“晚上,我有個兄弟請吃飯,你也去嗎?他寂寞得很,想找朋友聊天去。”

李猛說:“別。聊天可別找我,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聊天。你找別人陪聊去吧。”

小刀紙說:“這個朋友是個怪脾性,一般人帶了去見他,他都不見的。”

李猛見小刀紙認真的樣子,說:“好吧,等關了店再去吧,我再盯一會兒。我不在,這些人許多東西都不知道自己長進長

眼長心。”

小刀紙說:“又不是自家開的店,能不操心,人家自然是不會操心的。”

那張可愛自然是見到了李猛,她也是偶然路過這邊,看了一家烤腸店還裝修得不錯,突然就走了進去,沒想到就站著李猛

。張可愛對這種烤腸店這樣的實體實在是沒有興趣投資。她也曾經想過也許可以讓李猛做點什么,但是只是偶爾不閃,從來

沒有深了想去。現在李猛開上了烤腸店,張可愛想,難道自己真的墮落到要對一個賣豬肉的鄉下農民不能忘懷嗎?

這個李猛雖然相貌英俊,應對得體,為人處事也非常自重自尊,對張可愛也一直是體貼與照顧的。在一些小節日或者周末

什么時候,李猛還是會花一點小心思,給張可愛買幾個漂亮水果,做幾個小菜,或者開車帶她到一處山林邊上,用一些小情

調討她歡心。即使李猛從來不說什么,但這種真誠的小心思小情調,做得非常優雅。在張可愛眼中,李猛是屬于那種天然帶

點淡淡憂郁與優雅的男人。所以李猛走了之后,張可愛還是心中失落。

但是她張可愛,為什么要把錢交給這樣一個男人呢。這只是一個性伴,只是一個男伴。她一想到李猛提起借錢的事,她就

覺得非常鄙視。從心底里鄙視李猛。張可愛故意忽略李猛是個窮人的事實,但李猛終于開了口借錢,終于把兩個之間淡淡的

情愛關系推到了金錢的邊緣。張可愛拒絕了。

張可愛在李猛走了之后,又找了自己公司里的一個單身男律師一起過夜。但這個男律師,讓張可愛很不舒服。不停地虛偽

地討好她,又很粗俗。都是名牌院校畢業的男生,怎么會動作言語粗俗到她無法忍愛的程度。張可愛找個理由就不讓這個男

律師來到她家,可是這個男律師竟然采用騷擾與堵截的方法又找到張可愛。這一來,張可愛更是完全沒了興趣。也對找下一

個男伴侶心中有了顧忌。

張可愛見李猛身邊站著一個漂亮年輕的女人,心里就想,原來每一個男人都不簡單,看來李猛其實也是在玩弄自己。每一

個男人,只要有點資本,即使只是一個好皮相,他也知道勾引個美女。民這些女人怎么就這么傻,就看上了李猛。張可愛心

里不是滋味,孤單地走進一家酒吧,獨自喝酒。張可家心里想,今天晚上,不管是哪個男人,只要主動上來跟她聊天的,她

就跟他走。坐到半夜,也沒有一個男人過來跟她聊天。張可愛舉目四望,發現全是漂亮青春的美麗得像妖精一樣的姑娘,自

己真是老得不行了,沒有一點姿色可資在這個酒吧里撈桃花運了。

10年前,20年前,張可愛在酒吧這類的烏合之眾的場合,她還是一直能撈到幾個男人的騷動的。人生啊。張可愛埋了

單離開這種陌生氣氛的酒吧。她,一個律師樓女老板,一個知名女律師,一個自視甚高的知識女性,她應該上哪里去呢?難

道她真的也輪到走那條道路了嗎?難道她也應該像柳葉一樣找一個外地來京的沒有學歷的60歲年紀的老板一嫁了之嗎?

小刀紙沉默一路地邊抽煙邊開車,來到一個高檔洗浴中心。李猛與小刀紙走過裝巾修得華麗無比的走廊,來到貴賓接待室

,換上套裝,一起來到一個黑色的大廳里,大廳里有許多桌子與人員,中間是舞臺,舞臺上有表演人員,穿著暴露,正在講

著黃色笑話并表演著黃段子。

旋轉燈光照得每個人都看不清真面目,可是每個人都在狂熱地發笑。一陣陣地笑聲,一陣陣的音樂聲。

來到一個角落里的包間里,有一個清瘦而年輕異常的小伙子坐在里面抽煙,桌上堆著一大堆食品。小伙子眉目清秀異常,

清冷剛勁。

小刀紙進來,指著水果對李猛說:“吃點吧。小毛剛從東北老家過來。”

李猛問:“東北人啊,長得夠精干的,真不像東北人。”

小刀紙說:“別看人家長得瘦小,人家是特警退役的。”

李猛說:“哦,我當年也差一點去當兵了,后來考上大學,就沒當成兵。我喜歡射擊,但體育大學練習時間不多,現在還

不過癮呢。”

小毛說:“我們練得多。不過看兵種,我們兵種練得最多。當初就是想摸槍才當的兵。現在沒感覺了。”

李猛問:“退伍幾年了?現在做什么?”

小毛說:“退了兩年了。當兵回來的感覺就是被騙了。特別沒勁。”

小刀紙說:“他現在當殺手。”

李猛看了一眼這兩個男女,“哦”了一聲。

小刀紙說:“你不是認識一個律師樓老板嗎?給他介紹點活。30萬一口,承擔一切責任。”

李猛說:“這活是這樣找的嗎?”

小毛說:“我們有自己的大老板,一般大老板接活,我們執行就行了。現在我家里有點事,急用錢,我想自己接個私活。

李猛說:“這活,我不敢參與。”

三人就不再說話,只是抽煙。小毛與小刀紙平靜無波地抽完煙,兩人又玩起了紙牌。

李猛問:“家里什么事,也許我和小刀紙能幫上一點。”

小刀紙說:“他這個不欠人情。你別來這一套,有活就介紹。”

小毛說:“我剛在老家買了三畝地,就在高速公路邊上。結果地的款給付上了,可是哥哥又要結婚了。我就這一個哥,我

們那地兒窮,哥的媳婦娘家非要30萬彩禮,哥湊不上,就尋死覓活的說不想活了。下周就讓我回去參加婚禮,我答應帶錢

回去了,可是這錢我還沒地兒籌措去。”

李猛說:“為什么要那么多彩禮。我結婚的時候,媳婦一分錢沒要。”

小毛說:“我哥哪里能跟你比,我哥條件一般,能說上個媳婦就不錯了偏這個媳婦長得還有幾分媚樣子,他就喜歡得不得

了,對人家百依百順。我這個弟弟能不幫嗎?我小時候,冬天天次,一起上學,哥哥怕我凍著了,哥哥把棉褲子脫下來給我

穿。他寧肯他自己受凍。東北的冬天那個冷勁,沒穿棉褲子在雪地一走,人都能死過去。這樣的兄弟,我能不幫嗎?”

小毛說:“我也主張他不要這門親,可他非喜歡這個女的不行。我也想好了,我回家,把這30萬給她家撂下,就把她人

拉過來,從此與她家再無交情。不就是賣女兒嗎?那你就賣唄。賣了,就別回家。”

李猛說:“結親家哪里能這種結法。估計也是想著你在外面有點錢,你真拿不上那錢,好言好語,親也結成了。”

小毛說:“她家就那樣人。我看在哥的份上,給這個錢。這個錢是肯定得出,不然這婚也結不成,我哥這面子,這一輩子

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了。我哥也是要死要活的,為了這個女的。”

李猛說:“我借你這筆錢吧。但借不了30萬,10萬塊,我借你。你什么時候還都可以。你跟女方說一說,10萬塊也

是個禮數了。”

小毛說:“那只能這樣。你明天給我,我明天就回東北。不能遲于下周一了,不然我哥這婚真結不上了。”

李猛從口袋里掏出卡來說:“就這卡。還有10多萬元錢,你就取10萬,其他的我還有一張副卡,我太太在家里要用錢

的。”

小毛說:“是你家用錢哪。我這個月就能還上。本來上周有一個30萬的單子,但最近心里有事,精神不集中,這事就不

敢干了。你知道干我們這行最拍分神分心,得百倍注意力才行哪。”

小毛把李猛的卡接下,自說自話起來。

小毛說:“我這一行,壓力大得很。干完第一單活的時候,我太怕了,太惡心了,自己喝了瓶農藥自殺。結果老大又把我

給送到醫院救了。”

李猛問:“他為什么救你啊?”

小毛說:“干這一行的人都沒有感情,但是有義氣。另一個原因,大概覺得我還是比較有用的。你看這個樓,這樣三層的

樓,我一跳就能爬上去。從窗戶就進入人家屋里的。這都是當兵時打下的基本功。老大也是軍隊下來的,還是軍校畢業的。

老大有文化,我們都沒什么文化。”

小毛繼續說:“老大把我送醫院救了,我的胃落下了毛病。每次干完,我就找個沒有陽光的俱樂部,高檔俱樂部,在里面

窮歡作樂半個月才出門。這錢來得太容易,可這活壓力也是夠大。”

小毛說:“我們沒有朋友,我們連女朋友都不交。小刀紙,只是我的接活的伙伴,也不算朋友。說實話,誰也不敢跟我們

做朋友。我們也不想跟人做朋友。”

李猛問:“想過以后嗎?”

小毛說:“入這行了,就出不來了。要出來可以,就是接個死活,必死無疑的活,如果接過一回,你活下來了,老大就放

你出行。你可以從此過正常人生活。我是沒想過要出來,我也不想明天怎么過。我買的地,就等著以后養老用。”

李猛說:“風險太大了,就那么一點錢。”

小毛說:“自己的活,錢多錢少,都接。老板的活不一樣,老板一般會派3個人做活,價錢多少我們不知道。反正我們每

人也就是幾十萬元的提成。我們老板還沒現過事。你別看這北京風平浪靜的,只是我們老板不想作怪,要作怪也容易。但老

板嚴令了,我們只求財,不求志。不參與任何與政府作對的事,我們安全得很。”

李猛勸小毛說:“把身體養好了吧。這么年輕,以后的事以后打算。”

小毛說:“我不喝酒,也不玩女人。我們這行的人對女人與酒都沒有興趣,這兩樣東西一沾身,就干不好活了。身體的事

,我們身上壓著這么多人命,所以身體的事,我們早就置之度外。只要掙了很大的錢的,才會想到要接個死活脫身,不然在

老大的圈里過著,也不錯。老大每月還給大家發工資,惡不死人,也不用發愁失業的事,不用發愁被人欺負的事,警察我們

都不用怕。當然我們也很少去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