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情侶

第115章 公子哥兒舊疾發作

第115章公子哥兒舊疾發作

李冰回到香山以北的別墅里,李梅已經帶了幾個人等在那里,談著WM洗腳城、WM體檢中心、WM商務休閑中心、WM婦產醫院如何整合成一家現代管理的股份制集團公司,進而IPO上市的方案。

李冰與李梅兄弟已經對家族企業上市的事宜有過不太正式的討論,兄妹的看法不一。但李冰仍然愿意放手讓李梅來主持這類事務。

李冰對于金融運作,沒有太強烈的興趣,但是隨著WM系列實體在各大城市的遍地開花,尤其是WM系列企業因早年購置的物業在近幾年因房地產價格的飛漲而資產暴漲之后,李冰李梅姐妹也開始進入各類投資機構的視野。

李氏家庭的WM系列產業,基本上每一個實體、每一個店面都在產生穩定的現金流,加上城市生活日益浮華,李氏家族保養類、商務休閑類的利潤更是驚人地上漲。

李冰基本上沒有太多的擴張事業的想法。倒是李梅先是把WM洗腳城做成全國加盟連鎖企業之后,又開始對上市產生興趣。可以在資本市場上把未來20年甚至100年的利潤收入全部在股市上銷售出去,李梅認為沒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業了。李梅認為一下子,李氏家族的財產可以暴漲30倍以上。

但李冰只是淡淡地說:“融資是缺錢的企業需要做的事,我們得好好想想,上市融了錢之后,我們接下來做什么?WM是服務型企業,做好服務,做好管理,只需精耕細作,不靠大資金投入。”

李梅說:“錢多了不好啊。房地產、高速路、制藥公司,哪樣不能干呢?辦個銀行也行啊。”

李冰說:“我們不需要干那么多事。也干不了。”

李梅說:“誰不是這么干。這個社會不進則退。哥啊,咱們還年輕哪。”

見了習霜之后,李冰心緒起伏了良久。那輕挑上揚的薄薄的單眼皮,那抿成一線的薄唇,包括那清徹又冷冽的聲音,似乎來自李冰很久遠很久遠的一個夢境,又似乎就在昨日。李冰不明白,這樣一個細秀纖長的女人,習霜為什么留一個短頭發,如果是一襲長發,李冰簡直會認為自己進入魔幻仙境,他會在20年之后又見到那個如此魂牽夢縈的女人。但顯然,習霜不是他曾經認識的女人。

李冰的情緒還在偶遇習霜的沖擊之下,李梅與幾個投行朋友已經等待他多時,一見面就開始跟他談他們已經談成的整合方式。李冰聽了投行經理趙東的打包方案后,也沒有多思量,就說:“這樣吧,可以先把WM洗腳城與WM商務休閑中心這一塊我們經營比較成熟的實業,整合成一個股份公司,與你們建議的青春旅館連鎖商務酒店集團合并,再施行你們的上市計劃。WM體檢中心與WM婦產醫院,現在開張的城市還不夠多,而且現金流量還不算穩定,其運營業務與運作模式,我們都還在測試階段,先就不要綁入上市業務了。”

趙東還想繼續探討WM整體打包上市的可行性,李冰說:“這個事情也不值得多議了,WM醫療這一塊我還有許多其他想像與計劃,我不想馬上失去太多的自由度。同時,WM商務休閑中心與連鎖酒店是非常成熟的業務,此塊業務上市融資的效果也是不錯的。”

趙東與助理張之只能打住,表示回投行匯報老總定奪后即可進入下一步的工作。李梅送趙東與張之出了別墅。

開車出了別墅區,趙東對張之說:“這個李冰,不是太好溝通,他有自己的固執想法,我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但趙總比較看好他的醫療業務,他又是完全沒有意向放手。而且,李冰雖然精明,但好像有點精神質,你看他神情飄忽不定。他這種狀況,公司如果上市,他也不能出任高管層。”

張之說:“不奇怪,他算半個藝術家,也算半個‘富二代’。父親離世之前,李冰是在法國學油畫的,據說在巴黎街頭畫過人像聊生。他贊助北京的一些落魄藝術家。未來的上市公司,看來,李冰是希望交給李梅打理。”

趙東說:“中國的企業家階層真是五花八門。去年我們包裝上市了一個由THREE陪小姐創業成功的餐飲集團,現在又要與這個油畫家合作。他們集團的賬務真是太亂了,每天現金流多得可觀,管賬的全是親戚。真是中國特色。”

張之說:“英雄不問出路啊。企業家哪里有什么科班哪。這也是我們工作的價值所在。”

別墅客廳里,李冰對李梅說:“公司上市之后,我們逐漸退出吧。這洗腳城與商務會所的業務,竟爭激烈,維持成本越來越高。法國的莊園,你留點心,以后我們可以會生活在那里。”

李梅說:“法國那邊,我也不熟,一年能掙幾個錢哪。我們所有的業務里面,就是洗腳城與商務會所每天在嘩嘩流水進賬。現金為王哪。我上個月平均每個店光是賣會員年卡就收了2000萬,這年頭,銷售那邊真是神了。”

李冰說:“你每天到處公關,為這些洗腳城救火,你以為這是好的生意啊。”

李梅說:“公關就是生意哪,就是錢哪。哪個消費場所,能像WM洗腳城這樣自由、舒適而安全。”

李梅走到酒柜邊,開了一瓶酒,倒了一杯,慢慢飲用。

李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小妹,你不要飲酒成了習慣。我是因為病。”

李梅笑了:“你不要挾病自重。我也在想你這么不喜歡做生意,我們兄妹可能真應該移民。可是我們的錢都是產業掙的,又不是黑錢,沒有說扔下這金山銀山一走了之的。今天你那些邊緣藝術圈的狐朋狗友又約你談什么去了?”

李冰沒有回答。李梅知道估計算不上什么事,喝完酒,就要走:“不用我陪你了吧?”

李冰仍然沒有回答。

李梅走過去,發現李冰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李梅叫道:“哥,你好久沒出狀況了,你不要這樣啊。”

李冰慢慢伏下身去,整個身體蜷縮在沙發上,不再說一句話。李梅默默地坐在李冰身邊,她不知道李冰這種厭世憂郁的癥狀發作,又將持續多長時間。李冰這種不可治愈的歇斯底里癥,也只有李梅知道,但他們都沒有辦法治愈它。每次發作之后,過了一段時間,李冰總是能慢慢恢復,又恢復到那個精明得體勤奮優雅的李冰,重新投入生活與工作。可是在發作期間,即使讓他說一句話,喝一口水,也非常困難。

李冰是怎么得上這個病的,李梅不知道,只聽張姨說是從16歲開始得的。李梅比李冰小10歲,她已經記不得16歲時家里發生過什么了。對于這個母親在他們童年時就離世,父親也在數年后離世的家庭,李梅只是不去作任何悲傷的挖掘。

她從小生活在富裕與孤獨的物質環境里,哥哥李冰是她唯一的情感寄托。但在父親離世多年后,還曾經有過兩個婦人帶了孩子過來,說是他們的異母弟弟與妹妹。李梅的原則就是不去探究其中的故事與原委,她委托律師,用金錢默默地處理了這些事情,也沒有驚動李冰。

李梅叫來張姨,叮囑她,最近的日子里,時刻守在李冰身邊,不要讓他碰到刀子或者藥物。盡量不去打攪他,能讓他喝點牛奶就喝點牛奶。李梅與張姨叫了家中的工人來,一起把李冰抬到床上,揮手讓工人離開房間。李冰似乎毫無所動,只有臉上卻有淚水一直無聲的流著,看上去像一只無助至極的柔弱動物。

手機玲聲響了起來,李梅看了一眼李冰,面無表情地離去。她覺得無限孤獨,她不知道這一回,李冰又將蜷縮在床上多久,她深深地憐惜自己的兄弟,可是她無計可施。

第二天,李梅來看了一眼李冰,李冰正熟睡著,張姨說已經睡了一天了,只喝過一杯放到他唇邊的水。李梅想睡著總比流淚強。李梅又離去。

第三天下午,李梅來看時,李冰竟然不見了,張姨高興地說:“冰冰這一回好得快,剛才叫小張開車出去了,說不回來吃晚飯了。”

李梅也覺得這一回好得快。過去這病一發作,也得十天半月人才愿意起來,所以前面幾天她都是不發一言的,到后面了她才慢慢用言辭打動他起床出門。便細問李冰起床的情況。

張姨說:“冰冰喝了一杯酒就來精神了,就是那一種。”

李梅走過去看看,是李冰在四川新建的一個酒廠出廠的白酒,李冰給取了個名字叫“扶頭綠酒”,新商標還沒來得及注冊。這酒并不特殊,只是加了李冰自配的中藥,透露著淡淡的綠色,李梅不以為然。

李梅問:“他怎么想到喝酒?”

張姨說:“哦,來了一個電話,是一位姓習的姑娘打的,我一說他就接了,其他電話他都是不接的。他接了電話,喝了酒,就出門了。”

李梅稍放下了心,依約來到中醫醫院的一位中醫大夫家里。黃大夫已經退休,但還在中醫醫院每周開半天的門診,其他時間就在家里接待病人。他把病人當客人接待。黃大夫身體健康,皮膚明亮光華,唇紅齒白,笑容滿面,只是頭發銀白,才透露出其高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