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第220章 這玉佩是阿雨的 為君子蘭388608南瓜馬車

第220章這玉佩是阿雨的為君子蘭388608南瓜馬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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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如趙祿所想,茂王趙譽似乎是個耐不住的人,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如何忍耐至此,籌劃至此的。[棉花糖]一個不善于隱藏的人,偏生得成了最后的贏家,這其中怕是有什么貓膩。

睿王府已經白綢漫天。顯然是想讓夏雨入土為安。

對于這件事,東方越所選擇的態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于夏雨,他本身并無敵意,甚至原有幾分好感。何況夏雨對于趙妍還有救命之恩,雖非自愿,但終歸一命換一命也是事實。

白日里,趙祿稱病不朝,不用想也知道,是想拖延時間,不想直面趙朔之事。

拖就拖吧,如今有了茂王趙譽的出現,東方越忽然有些不舍得趙朔死了。

那日趙朔自己走出睿王府,甘愿束手就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這似乎不是趙朔的做派,趙朔是誰,在所有人的眼里。那就是頭狐貍,豈是隨意認輸之人。夏雨死了,他既沒有尋思報仇,也沒有真正的興兵作亂。

這闖宮鬧得是夠大,但趙朔似乎根本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很大一部分都是江湖勢力,烏合之眾。

東方越倒吸一口冷氣,駭然瞇起了狹長的眸子,冷然盯著外頭厚厚的積雪。雪色反光,月色清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頭。東方旭疾步而來,“義父。”

東方越快速將思緒抽回,“何事?”

“旭兒查到一些有關于茂王趙譽的事情。”東方旭行禮。

“說!”東方越轉身冷睨。

東方旭恭敬道,“義父可知道朝中文武,為何突然如此聽命茂王趙譽?”

東方越瞇起危險的眸子,狠狠的剜了東方旭一眼。

見狀,東方旭隨即俯首,“諸位大人家中,或獨子或愛子,皆受茂王趙譽的藥物控制。”

“什么藥?”東方越冷然。

“迷魂散。”東方旭畢恭畢敬的回答。

一聽是迷魂散,東方越瞬間便明白了大概。迷魂散這種東西,自然是厲害的,東方越冷笑兩聲,“沒想到趙譽竟然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過,卑劣之人自有卑劣之處。卑劣之處,自然也是過人之處。能想到用迷魂散控制朝中大臣之子,果然是極好的。”

頓了頓,東方越驟然冷聲,“他們是如何下手的?能同時控制這么多的大臣之子,想必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況迷魂散這種東西,本身就極難弄到,何況誰也不是傻子,會心甘情愿吃毒藥。”

“回義父的話,是——煙花之地,名為花滿樓的青樓妓館。”東方旭低語。

云官在外頭叩身,東方旭快速出門。

等到進門,東方旭躬身上前。“義父,茂王爺方才派人來說,想請義父去花滿樓一聚。”見東方越沒有說話,東方旭又道,“義父若是覺得不妥,我自去推了便是。”

“不必。”東方越快步出門。

身后,東方旭眸色幽冷,冷哼兩聲。

云官蹙眉,“公子。茂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東方旭深吸一口氣,“這是置人死地的意思。”茂王爺是耐不住了,挨了那么多年,憋屈了那么多年,籌劃下這一盤大棋,如今終于熬出頭了,自然是要說些話,讓自己痛快一番。

“不怕攝政王殺了他嗎?”云官詫異。

東方旭冷笑兩聲,“他既然能找義父的麻煩,自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只不過,我倒不擔心茂王爺的安危,反倒擔心宮里,還能不能經得起,第二次的宮變。”

云官愕然,“公子的意思是,攝政王他——”

“看戲就好。”東方旭笑得陰冷詭譎。

一場好戲,終歸是要上演了。

花滿樓前,東方越走下馬車。

仰頭望著高高的金字招牌,花滿樓三個字,赫然奪目。紅燈高照,照耀著花滿樓前的花花草草,即便是冬日里,依舊春意盎然。

今夜的花滿樓顯得格外肅靜,空無一人,似乎是專門為東方越而設。

東方越孤身踏入花滿樓,銳利如刃的眸子快速掠過四周的一切,最后將視線落在高高在上的紅線網中,眸子瞇起,眸光利利。

“攝政王大駕光臨,實乃花滿樓三生有幸。”趙譽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含笑望著站在大堂內的東方越,“本王恭候大駕多時了。”

聞言,東方越不緊不慢的走上去,“茂王爺弄出如此排場,想必費了不少精神。只不過,到底還是寒磣了點,比不上茂王府分毫。”

趙譽笑了笑,“那是自然,誰能跟攝政王府相比。攝政王雖為異姓,可也能異姓封王,實乃可喜可賀。”

說話間,東方越已經走上了樓梯,“茂王爺何時變得如此能言善辯?”

“攝政王客氣,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若攝政王不喜歡聽,咱們換個話題。”說著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溫暖如春的房間內,香氣四溢,隔著紗帳,美麗妖嬈的女子舞姿曼妙。琴聲悠揚而起,抑揚頓挫,聲聲悅耳。席面上,美酒佳肴,可見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入了席,趙譽舉杯,“來,本王敬攝政王一杯。”

“怎么,你也想給我下迷魂散嗎?”東方越冷笑兩聲,“你可知道這東西,對于內力渾厚之人而言,不過是個廢物。只需逼出體外,便毫無作用。你還是省點藥,留著對付那些大臣之子為好。”

趙譽笑道,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攝政王說笑了,本王怎么可能給你下藥呢!攝政王武藝高強,本王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你下手。何況,今日邀約,實乃有要事相告,絕非與你為敵。”

“有話就說,少來這套。”東方越將杯中之酒飲盡,而后自傾一杯酒,顧自斟酌。土向貞弟。

趙譽一笑,“攝政王果然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必繞彎子了。”兩手一拍,孫啟隨即上前,手中捧著一個精美的藍色錦盒。

“這東西,想必攝政王會很感興趣。”趙譽笑了笑,孫啟便將錦盒畢恭畢敬的放在了東方越跟前,而后躬身退到一旁,垂眸不語,靜觀其變。

東方越面無表情,想了想,暗自運了內力于掌心,這才打開了錦盒。到底,也是擔心趙譽耍花樣,出暗招。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錦盒打開的那一瞬,東方越駭然瞪大了眸子,冷然望著眼前的物件。

這不是——他的那塊玉佩嗎?為何會在這里?

身子“嗖”的一聲站起,東方越冷然握住了那塊玉佩,微光中,他看見了半條龍的玉絮。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這塊是真的。

獨一無二,真的。

“你們竟敢從宮中盜物,到底想做什么?敢動公主,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東方越冷然切齒,趙妍的身子好不容易恢復了大半,可經不得折騰。若是余毒復發,只怕大羅神仙也是回天乏術。

“看樣子,攝政王對公主還真是上心得很。”趙譽輕嘆,“只可惜,這東西,可不是公主的。攝政王難道一直沒有見過公主的玉佩嗎?還是說,薄瑤太后瞞著你太久,以至于攝政王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不是你的種啊?”

“砰”的一聲響,東方越手中的杯盞被當場捏碎。

趙譽面色一緊,隨即斂了唇邊笑意,繼而道,“難道攝政王就真的不想知道,這塊玉佩的真正主人是誰嗎?不過,肯定不是公主趙妍。”

“你到底想說什么?”東方越幾近切齒,那一刻,他只想殺了這些私造謠言之人。

“把人帶上來。”趙譽瞧了孫啟一眼,孫啟頷首離去。趙譽道,“有些話,本王說了不算,還是讓當事人來說吧!她們會告訴你,什么才是真相。”

東方越一身殺氣坐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趙譽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孫啟回來的時候,身后帶著一個老女人,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事實上,東方越確實不認識這個女人,然則趙譽能把她帶來,想必也不是隨意而為。

“民婦參見王爺。”女人跪在席前,不敢抬頭,身子止不住從顫抖。

趙譽道,“自己說吧!這塊玉佩,到底是怎么來的。”

“民婦乃是代州花滿樓的——媽媽,是——”她抬頭,可不就是代州花滿樓的老鴇阿妙娘嘛。誰都沒想到,花滿樓大火,里頭雖然湊齊了死尸人數,可也有濫竽充數之人。

其中,便有逃出生天的阿妙娘。

夏雨的大娘!

阿妙娘不敢吭聲,抬頭見著東方越一臉黑沉,眸色肅殺,已然嚇得渾身戰栗,“這玉佩是——是阿雨的,當年我在——在花滿樓門前撿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就放著這么一塊東西。民婦見這塊玉佩是被人為掰斷的,想著來日若是有人尋找,如果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還能、能——能換個好價錢,就沒給典賣,一直掛在阿雨的脖子上。”

“阿雨?”東方越袖中拳頭緊握,一掌拍在案上,桌案頃刻間四分五裂,一聲怒吼,憤怒至極,“簡直胡言亂語!什么阿雨!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便要你五馬分尸。”

阿妙娘嚇得登時哭出聲來,“咚咚咚”給東方越連磕了三個響頭,“民婦不敢說話,這東西就是阿雨的,她掛在脖子上十多年,民婦真的沒有認錯。小時候她淘氣,爬樹掏鳥蛋,還一不小心磕掉了一個角。那一次,阿雨還哭了來著,說是怕以后弄壞了,便找不到自己的父母。”

東方越身子微顫,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個自稱妓院老鴇的女人。

“攝政王何必動怒,你為何不問問,到底誰是阿雨!”趙譽喝一口酒,極為愜意的招手,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快速從紗帳里頭走出來,淺笑盈盈的撲在趙譽的懷里,笑語嫣然。

東方越抬步便走,可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回眸冷看狎戲懷中女子的趙譽。

趙譽掐起女子尖細的下顎,饒有興致的吻著女子的朱唇,繼而才漫不經心的瞧了阿妙娘一眼,“既然攝政王不愿聽,那你就不必說了。滾吧!”他朗笑兩聲,笑聲何其銳利,“攝政王既然什么都不想知道,那本王也就不多此一舉了。”

“趙譽!”腳下驟然移動,東方越的速度太快,連一旁的孫啟都沒能看清楚,什么時候東方越已經近至趙譽身前。三指狠狠的捏著趙譽的咽喉,指尖處有血緩緩溢出,只需東方越再用點里,趙譽的一輩子就算到這里畫上了句號。

“王爺!”孫啟拔劍相向,“放開王爺!”

惹怒東方越,絕然不是一件好事情,何況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對東方越而言,他這輩子沒什么把柄可以捏在別人手里,唯獨這一條命根子,是他最不能觸及的雷區。他為人臣子那么多年,宮變之后也不過是個異姓王,為的是什么?別人不知道,薄瑤太后心知肚明。

為了趙妍這條命,他屈居人下,什么都忍了。

如今,趙譽卻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個陰謀,而他自己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蠢貨,更有甚者,他極有可能做了一件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錯事。

如果這些成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縱有滔天大權,亦無回天之力。

孫啟冷睨阿妙娘一眼,阿妙娘早已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唇瓣顫抖得厲害,卻終歸匍出了幾個字,“阿雨就是夏、夏雨!”

夏雨二字,幾乎是晴天霹靂,東方越雙目猩紅如血,怒吼一聲,“你再說一遍!”

“她、她她早前跟著梁大人的兒、兒子梁以儒,來、來了京城,聽、聽說后來進、進了睿王府,當了睿王爺的內、內侍!阿雨、阿雨是不是惹什么禍了?”阿妙娘突然醒轉過來,砰砰砰的直磕頭,泣不成聲的跪求,“阿雨還小,這丫頭如果得罪了各位大爺,求、求你們放過她吧!阿雨可憐,從小沒過上好日子,求求你們手下留情,放過她吧!求求你們!”

“夏雨已經死了。”孫啟冷然開口。

便是那一瞬,阿妙娘身子一僵,頓在當場,突然身子一歪癱坐在地,“死、死了?死了?”她不信,“不,那丫頭命大,崖洞都摔不死她,她怎么會死呢?為何會死?”

“那便要問,攝政王了。”孫啟抬眸望著面色瞬間黑沉至絕的東方越,“攝政王若是不信,覺得其中有詐,大可進宮去問問太后娘娘。想來自己的女兒,應該是認得的。再不行就去看看公主的玉佩,看看公主又是如何說法。手刃親子,攝政王怕是被騙了,這一騙可就是十六年。哦對了,聽說夏雨也正好十六歲,與公主的年紀相仿。”

東方越收了手,趙譽一下子跌坐在地,幾近暈厥。

孫啟繼續道,“攝政王想必不會忘記,在代州地界,發現了賈大海的蹤跡。既然賈大海出現在代州,那么當年的一些事情,想必也可以得到令人信服的解釋。公主是跟太后娘娘有些相似,可攝政王也別忘了,有時候表親之間,也會有幾分相似的。尤其是姑侄之間——”

話音未落,東方越已經疾步離開。

有些話,自不必再說了。

“王爺?”孫啟慌忙走向奄奄一息的趙譽,所幸還有氣,只是厥過去了。慶幸的是,東方越沒有下狠手,否則趙譽必死無疑。想來東方越,是信了。不然以東方越的心狠手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仿佛早有預感,薄瑤太后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事實上,打從夏雨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食不下咽,夜難成眠了。許是報應吧,又或是內疚。

是她自己,送了自己的女兒一程。

親生的女兒!

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下得去手。

可事實是,她真的那么做了。

夏雨,真的死了。

院子里的雪,經過一日已然開始融化,變得僵實而生硬,逐漸的凝結成冰,在月光下泛著慘白慘白的流光。薄瑤太后站在院子里,仰頭望著清冷的月,輕嘆一聲,“如今的時局,真的是越來越不利了。但凡只需風吹草動,大燕江山搖搖欲墜。”

方英小心的為薄瑤太后披上大氅,“太后娘娘,歇著吧。這兩日你都沒睡好,再這樣下去,會扛不住的。大燕朝需要太后娘娘,皇上也需要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長嘆一聲,薄瑤太后苦笑一聲,“身子算什么,如果能換的天下太平,邪佞皆除,哀家死而無怨。”

“太后娘娘千歲。”方英笑了笑,“回吧!”

薄瑤太后點頭,剛要轉身朝寢殿走去,便聽得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一轉身,竟是太監吳恩快速跑來。雪地有些話,他跑得有些狼狽,“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方英瞪了他一眼,“胡言亂語,太后娘娘好得很,怎么就不好了呢?掌嘴!”

吳恩一聲嘆,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這才道,“太后娘娘,公主來了。”

“公主這么晚了怎么還過來?”方英蹙眉,想了想又道,“公主來了就來吧,怎么就不好了呢?你真是越來越糊涂,還不夠趕緊——”

“哎呦喂,不單單是公主,連攝政王都漏夜進宮,陪著公主一道朝慈安宮來了。”吳恩急得跺腳。

聽得這話,方英愕然看了薄瑤太后一眼。

東方越漏夜進宮,怕是有什么大事急事。還跟公主一塊過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原薄瑤太后就不待見東方越,方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如今還是大半夜的進宮,這——只怕是好事不來。

“太后娘娘,您看這——”方英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薄瑤太后冷了眉目望著宮門口,“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死無對證,他還能干什么呢!”

“還是準備一下吧!”方英道。

薄瑤太后頷首,瞧了吳恩一眼,“你下去吧!若有萬一,你該知道怎么做。”

“是!”吳恩快速退下。

月色清冷,銀輝傾瀉在薄瑤太后身上,恍惚間她又想起了彼時年少,青春芳華。那時的她,是如此的喜歡下雪,而現在的她,望著這一片蒼茫,卻只覺得冷,透骨透心的寒涼。

須臾,東方越和趙妍便踏入了慈安宮的大門。

如今的東方越已然恢復了攝政王的名位,再也不受宮門限制,可自由出入宮闈。何況他的身子,誰也不怕他穢亂后宮。

終于,他走到了她面前,只一眼,足見目色冷戾,隱隱透著血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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