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多上點心吧!第8章多上點心吧!→:張文碧對她一向都沒什么好臉色。
畢竟這些年她在陸家反復橫跳,不斷作死,鬧著要和陸云琛離婚,對方作為婆婆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連帶的,對丫丫和毛毛也采取了放任的態度。
誰讓陸家孩子多呢!
好在她雖然漠視兩個孩子,可當初她坐月子時,她也一天三頓飯菜從不落下,孩子的尿布也都是她在漿洗。就這一點來說,在農村鄉下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婆婆了。
至于陸家的幾個哥哥嫂嫂,雖然還在一口鍋里吃飯,可關起門來都各過各的小日子。
眼下陸云琛回來了,隨著眾人下工,院子里倒是難得熱鬧起來。
黃欣然早就餓了,等鍋里的菜飯煮熟了,她也沒等眾人,端起碗來就開吃。
張文碧一下工就來了廚房幫著做飯,見黃欣然自顧自在吃著,而陸云琛居然躲在角落里殺雞,可著實愣了好一會兒。
趁著黃欣然不注意的間隙,她忙湊近陸云琛低聲音問,“怎么,你們又和好了?”
“媽!”
陸云琛有些無奈地喊。
“好好好,媽不說,不多說了還不行嗎?”
張文碧嘆了口氣,“其實媽不是要過問你們夫妻倆之事。只是小然到底年紀小,你要多體諒體諒她。就算她做錯了什么,看在她為你生兒育女的份上,能多擔待的地方就多擔待些。畢竟你常年在部隊忙碌一年到頭也看不到人,她一個人在家里又當爹又當媽,心里有氣也在所難免……”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陸云琛抿緊了唇,一句話也不說。
今早他們回到家時天都快亮了,要不是早晨有大霧看不清,大家又各自忙著出門下地上工,父母見路暈車回來臉色不好、黃欣然哭哭啼啼,還只以為他們二人鬧了矛盾。眼下見二人一起做飯,還以為兩人已經說開,難免多叮囑自己兒子幾句。
“媽,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
陸云琛沒有將二人準備離婚的事告訴老媽,反倒問起二老的身體。
“我們的身子骨還硬朗著,倒是你這邊,上次你寫信回來說,你可以申請隨軍了?怎么樣,上面批準了嗎?”
“媽,哪有那么快。再等一等吧!”
陸云琛無意多說。
其實,他之前確實有心讓黃欣然帶著孩子隨軍,只是他資歷淺,才剛剛坐到連長的位置沒多久。原本他是想著緩一緩再申請。眼下好了,他和黃欣然離婚后,就更沒必要申請隨軍了。
只是這些話沒辦法和老媽說,干脆就什么都不說了。
“你呀!對自己的事,還是多上點心吧!”
張文碧嘆了口氣,說得別有深意。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雖然她不相信小然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可外面傳閑話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她就是裝聾作啞,也聽到了不少傳聞。
之前沒法子就算了,畢竟云琛的軍齡就擺在那。眼下他升職做了連長就有機會了,她當然希望云琛能盡快申請隨軍。等去了部隊里,想必小然也能收收心,好好和云琛一起過日子。
“媽,我知道了。”
陸云琛無意多說,趕緊借著去拔雞毛溜之大吉。
另一邊,蔣玉柔早已望眼欲穿。
聽著陸云茜哭哭啼啼的抱怨,透過窗欞的窗花,頻頻偷窺院子墻根下,正忙著燙雞拔毛的陸云琛。
那身流線型的身形俊朗的五官,散發極致魅力的古銅色皮膚和緊紮的肌肉,都讓她浮想翩翩,難以自拔。
這精壯的腰身,挺拔的身形,實在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一想到這,她不由紅了一張小臉兒。
可,黃欣然之前的反應太奇怪,變化太大,讓她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那個女人,著實可惱、可恨!
啪噠……
“呀,我的鋼筆……”
一直抽噎哭泣的陸云茜驚呼,總算喚醒了沉浸在思緒里的蔣玉柔。這才注意到,她走神時無意間將手中的鋼筆筆尖給劈叉了,還折斷了一半筆尖。顯見得是廢了。
陸云茜一臉心疼。
這可是鋼筆呀!
想當年她求了四哥好久,才終于將這只鋼筆拿到手。她早就找人打聽過價格,就這只英雄牌的鋼筆價值驚人,足足要三塊多錢呢!
就這,還一筆難求。根本就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好東西。
眼下筆尖卻被蔣玉柔折斷了,這可怎么得了?
她心疼得眼圈都紅了,“這可是四哥送給我的鋼筆,筆尖斷了,我以后可怎么寫字?我還等著用它下場參加考試呢!”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恢復高考好幾年了,陸家雖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可陸云茜想考大學,陸家一直都保持著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畢竟這年頭還是集體經濟,要下地掙工分才有糧食吃。陸云茜要讀書,不下地掙工分還靠父母養著,幾年下來也沒考上。
常年多養一張嘴,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就是斷了筆尖嗎?這算什么事兒,值得你哭?”
蔣玉柔原本就心情糟糕,陸云茜一哭,她就怒火上胸,當即也沒了好臉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壞了正好!等回頭我寫信給我哥,讓家里給我寄一只新鋼筆來。我賠你一只新的,這樣行不?”
“真的嗎?”
陸云茜立刻小雨轉晴,“柔柔姐你哥哥真好,你說要新鋼筆就給你買新鋼筆。可不像我哥,他呀,摳門得很!上次寄給家里的糧票布票和自行車票,都被那個女人一把抓揣兜里了。最終也不知道喂進了誰的口袋,真是氣死個人……”xǐυmь.℃òm
蔣玉柔憋著一肚子火。
可不想聽她說這個!
過日子嘛,當真是如牛飲水冷暖自知。
別看她時不時就拿在城里的家人說事炫耀,可實際上呢,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天知道她為了塑造家里人都關心她、喜歡她,耗費了多大的心力。如今被陸云茜反復夸贊,落到她耳里只覺得越發刺耳。
“行了!你也別抱怨你四哥了,我想他也不樂意這樣。他成了家,自然不比以前,他還要養你的小侄兒小侄女。哪哪都要花錢,你這個做妹妹的就多多理解他。”
“真給小侄兒小侄女花了,倒是好事!”
說起這個,陸云茜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怕那些東西,被那個女人拿去養野男人了!”
“等著瞧吧!我肯定能抓到那個女人出軌的證據,讓四哥跟她離婚!”
“到那時,我四哥未娶,柔柔姐你未嫁,你們兩個正好配成一對。你做我四嫂,那不知道有多幸福呢!”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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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