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若梅的介入,宋初云和展寂衍又回到了以前那夫唱婦隨的甜蜜時光,兩人再一次坦誠相見、相敬如賓。
這得來不易的和好也讓展寂衍格外的珍惜,這一段時日他變著戲法讓宋初云的開心,一會兒是扯了宋初云最愛的翠花小布與她做衣裳,一會兒是親自去胭脂水粉鋪挑上幾盒上好的胭脂相贈,更是日日都親手替宋初云綰發畫眉。
最讓宋初云感動的是展寂衍日日都去探望青姨娘,還買了只稀奇少見的雀兒送給青姨娘,讓她孤自一人悶得慌時可以逗著雀兒玩。為了不讓青姨娘因孤身一人住在外頭而感到傷寒,展寂衍天天都會抽空去替宋初云陪她一小會兒,逗著她說笑給她解悶。
展寂衍能不介意青姨娘小妾的身份、對宋初云的親娘這般好,這自然是讓宋初云心里充滿感激,越發的同展寂衍恩愛起來,時不時還親自下廚給展寂衍整幾個別具現代特色的小菜。
宋初云這少夫人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十分甜蜜,沒了若梅的使壞宋初云可謂是事事順心,但府上的另一位夫人———展夫人,日子可就過得沒以前那么順心了。
原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使展寂衍因身為人子而沒有追究展夫人這個幫兇的責任,但這件事還是讓有心人故意散播了出去,很快展夫人的所作所為就傳到了展老爺的耳里。
這展夫人身為當家主母,不但沒有明辨是非、公正不阿的處理家里的大小事務,反倒幫著若梅這個外人設計自家的兒媳婦,這如何不讓展老爺生氣?
再加上之前展老爺因被蒙在鼓里,以為若梅真的懷了展家的骨肉,一心逼迫展寂衍把若梅給娶進府來,那時展老爺怎么也想不到娶進來的會是個禍害!
眼下若梅做的壞事統統敗露,這難免讓展老爺覺得有些難堪、不好面對展寂衍夫婦,心里也因這件事對展夫人頗有微詞,認為展夫人辦的這件事讓他跟著面上無光,僅剩的那點老臉皮也都讓展夫人給丟盡了!
展老爺心里既然對展夫人存有不滿,那他又怎么可能若無其事的夜夜同她同床共枕?!所以展老爺知道了若梅使壞一事后,雖礙于臉面沒有重罰展夫人、而是只責備了她幾句,但此后的日子里展老爺卻用另外一種方式懲罰展夫人———夜夜都不在展夫人屋里宿下,天天都往他平日里最寵愛的妾室、香姨娘的屋里跑。
展老爺的疏遠讓展夫人氣得是咬牙切齒,一時間把心思都放在了對付香姨娘身上,暫且顧不上再找事兒刁難宋初云了,這也讓宋初云歪打正著的過上了幾天安分的日子。
這一日宋初云送了最新的賬冊前來給展夫人過目,一到屋里便見到香姨娘正乖巧的立在軟榻旁替展夫人捶腿,而倚在軟榻上展夫人微微闔著眼、臉上掛著得意的神色。
宋初云立在軟榻前,按著規矩請示道:“母親,媳婦兒帶了最近的賬冊來給您過目,你是眼下便看,還是歇息過后再看?”
展夫人雖瞇著眼,但卻沒睡而是暗暗在心里想著要怎么繼續折磨香姨娘,誰讓香姨娘害展夫人挨了展老爺一頓罵呢?
原來前兒香姨娘在展夫人跟前伺候她時,笨手笨腳的打碎了幾個杯子,展夫人便借題發揮的又是掐又是打的責罰了香姨娘一頓,借著那幾個不值錢的杯子出心里的怨氣。
而香姨娘一轉身便伺候展老爺去了,夜里更是“不慎”的讓展老爺看到了她青紫交加的手臂,隨后更是梨花帶淚的說了這幾日被展夫人虐待的悲慘遭遇……
展老爺聽完香姨娘的哭訴這才知道,這展夫人把被自個兒冷落的氣都出在了香姨娘身上。但大婦本就有管教小妾的權利,展夫人因個什么事兒責罰香姨娘,這事兒到哪兒說去也都是展夫人在理兒……
所以展老爺雖心疼愛妾、卻也不敢對展夫人怎樣,只是隱晦的說了展夫人幾句便作罷。
但這展夫人眼下正處在失寵的敏感時期,哪能讓展老爺替香姨娘說話?!
這展老爺替香姨娘多說上一句好話,展夫人的心里就多記恨上香姨娘一分,也就更加發狠的想各種各樣的法子折磨香姨娘!
眼下展夫人一心琢磨著拿什么事兒來刁難香姨娘,當然沒心思看宋初云送來的賬冊,所以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耐煩的丟下一句:“你先把賬冊放著吧,哪一天我想看了再傳你來問話。”
這賬冊一般展夫人會邊看邊詢問宋初云一些賬目細節,所以眼下宋初云把賬冊放下后,他日待展夫人要查看賬冊時,她還是要再跑一趟前來這邊候著。
宋初云心里雖對要再跑一趟感到有些不滿,但她知道眼下展夫人的心情不佳,她要是直接提出讓展夫人現在就把賬冊看了,定會被展夫人無辜遷怒,所以只得乖順的回了句:“那媳婦兒先告退了,待母親要查閱賬冊時再傳媳婦兒過來。”
“嗯,你去吧。”
宋初云聽了便欠了欠身轉身離去,她走了幾步剛剛要跨出房門時,展夫人突然睜開了眼、出聲喚道:“等等,你這么一吵我也睡不進去了,干脆就現在把賬冊給看了。”
展夫人的話讓宋初云收住了剛剛要跨出去的腳步,轉身走回原處,道:“既然如此,那媳婦兒就在這兒候著,母親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盡管開口詢問。”
“嗯,我曉得,你就在那兒坐著吧。”
展夫人說著便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賬冊,翻開了幾頁慢吞吞的看著上頭的賬目,還不忘邊看邊對香姨娘吩咐道:“嗯,這力道輕了些,妹妹難道中午沒吃飽飯嗎?”
展夫人一問這話香姨娘的心里就恨得牙癢癢,她怕展夫人挑出她的錯兒,所以今兒是天剛剛蒙蒙亮就到展夫人屋里立規矩時,而展夫人卻故意把她留下來干這干那的,一直把她留到過了午膳時分才放她去吃飯……
這香姨娘一大早沒吃飯就到展夫人屋里伺候她,到了展夫人放她離去時已是餓得頭昏眼花,哪還顧得上先回屋再讓丫鬟傳膳。香姨娘一離了展夫人院子就直接奔去了廚房,無奈廚房早就得了展夫人的吩咐,故意對香姨娘說好的飯菜要現做,若是要現吃那就只能喝早上剩下的一些稀粥。
這香姨娘今兒是被展夫人折磨得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上,眼下已是餓得頭昏眼花、哪還有力氣等廚娘把新的飯菜燒好?最終她只能就著心酸的淚水,把那些殘羹剩飯給咽了下去果腹……誰叫她是人家的小妾呢?
但這粥比較水多于米粒,香姨娘上了幾趟茅房后肚子里就變得空空的,還沒到晚膳十分她就開始餓起來了,而展夫人明知道香姨娘餓了也不放她走,假裝不知道般的繼續使喚她。
香姨娘雖因午飯沒吃飽而渾身乏力,但展夫人這一問她趕緊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捶捏展夫人的小腿,展夫人感受到了她的力道,不咸不淡的說了句:“這還差不多,就按著這個力道來捶捏。”
香姨娘聽了不敢有絲毫怠慢,一雙小手搭在展夫人腿上是一刻都不敢停,展夫人一臉滿意的又翻了幾頁賬冊,裝出一副自信查看賬冊的模樣。
宋初云坐在下首覺得有些無聊,于是便偷偷的打量展夫人,發現她的心思壓根就沒放在賬冊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關注著給她捶腳的香姨娘,明擺著說要看賬冊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果然,這賬冊沒翻幾頁,展夫人就又開口了:“這腿也捶得差不多了,妹妹你改替我捏捏小腳吧,你不知道這小腳走起路來特別累人,歇下來后腳丫子也是疼的不得了!”
展夫人說著徑直把自個兒的腳伸到了香姨娘懷里,宋初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宋初云都認為把自個兒的臭腳丫硬塞給人有些侮辱的意思,當然現代的足浴除外。
這展夫人的那雙小腳可也說是標準的三寸金蓮,這樣的一雙小腳得從小裹起,且長年累月的裹著那又長又臭的纏腳布才能成形,且在這個朝代富貴人家的小姐才有資格裹小腳。
宋初云在現代時曾經看過一些文獻,知道這古代女子的小腳要是打理得好,那倒真的漂亮得像件藝術品,但若是這腳只是偶爾洗一洗、并未悉心照料,那這三寸金蓮可就會成為一雙又臭又爛的“臭腳”……
展夫人眼下已不似那十六、七八歲的少女那般,一門心思都放在扮美上頭,她雖還是貪美但隨著年歲的逝去,已不似年輕時那般講究了。也從這點可以想象得到,展夫人若是沒特意打理自個兒的小腳(一般要同展老爺同床才會做特別的處理),那她長期裹在纏腳布里的三寸金蓮定是臭壞了……
這樣的一雙臭腳塞到香姨娘懷里,她也只能忍氣吞聲的用笑臉相迎,一邊摟著它一邊屏住呼吸細細的替展夫人拿捏它,心里則是一片心酸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