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臉上雖帶著笑,但表情卻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見宋初云不相信自己的話忙收住笑容,一臉鄭重的把話再重復了遍:“這樣大的事兒,我又豈會信口雌黃?眼下的確有份同皇家有關的差事,不知展少夫人有沒有意向接下?”
宋初云身為一位穿越人士,若是說她一點都不想一睹古代真龍天子的風采,那都是騙人的……不過宋初云知道給皇家辦事可不一定都是好事,所以她小心謹慎的收住內心的激動澎湃,裝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問道:“魏老板且先說說是什么差事,小婦也才知道有沒有能力替皇家辦好,畢竟和皇家可不必一般的人家。”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展少夫人了,實不相瞞老夫有一妹妹有幸嫁到了皇家,是當今皇上的生母‘圣德皇太后’,”魏老板特意停了一小會兒,給時間讓宋初云慢慢的把這個震撼消息給消化了,才接著說道:“也就說老夫乃是當朝皇上的嫡親舅舅,是我朝的國舅爺。”
“國舅爺?!”
宋初云雖然早就猜到魏老板的身份不同凡響,能在全國各地都如此混得開,背后一定會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只是宋初云怎么也想不到魏老板的靠山竟然是皇太后和皇上!這個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讓宋初云再一次對魏老板刮目相看,并下意識的對他生出了一絲恭敬來,當然這絲恭敬里還多了一分淡淡的疏遠。
魏老板敏銳的捕捉到了宋初云那絲恭敬在和疏遠,馬上堆上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對宋初云說道:“展少夫人無需驚慌,也無需因老夫的身份而感到不自在,你繼續和以前一樣單純的把老夫當成你的生意合伙人便是。”
魏老板先出聲同宋初云拉近了距離,隨后才慢慢的講起那份和皇家有關的差事:“我們天仙閣美顏院開張不久,這京城里有頭有臉的貴夫人幾乎都成了我們的常客,這些貴夫人許多還是有誥命在身的官夫人,都有機會進宮參加圣上和皇太后……”
“這些誥命夫人每每入宮總是要到慈安宮陪皇太后說話解悶,久而久之連常住在深宮里的皇太后,都久聞我們美顏院的大名,還特地招了我這個哥哥進去問話。”
“我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皇太后,同時也向皇太后舉薦了聰明能干的展少夫人,皇太后聽了展少夫人想出來的那些新奇點子后,也是連連拍手稱贊,心里也就記下了展少夫人你這個奇女子……”
原來皇太后知道天仙閣美顏院一事后,對宋初云想出來的那些新奇點子都十分感興趣,閑暇時又把這事兒當成趣事說給皇上聽,這美顏院皇上一個大男人倒是沒有聽說,不過他卻聽說最近京城里的各大商鋪流行以飛帖來薦東西,并得知這一法子是宋初云率先想出來使用,其他人才得以效仿的。
于是皇太后和皇上就順著這兩件新鮮事兒聊起了宋初云,后來還把魏老板召到宮里問話,皇上得知宋初云是魏老板從小縣城里挖來的奇才后,一時起了玩心,當場下旨讓魏老板想個新奇有趣的法子,讓君臣、君民之間的關系更加和諧融洽一些。
皇上還特意叮囑這些新奇的法子不能太過嚴肅,也不能像平日里那些規矩般古板苛刻充滿束縛,皇上大有考一考魏老板和宋初云的心思,所以他這些特殊的要求可把魏老板給難住了。
魏老板本想直接把事情交給宋初云去辦,但卻又擔心她頭一次同皇家打交道,會把事情給辦砸了,更怕真正把她引薦給皇上后會害了宋初云一家,于是魏老板只得頂著上頭的壓力,硬是再拖了大半年,拖到宋初云把美顏院做出成績來,肯定了宋初云的實力后才決定告知她此事。
若是宋初云真的答應接下皇上吩咐的差事,那就必定要在京城里長住了,畢竟把宋初云引薦給皇上后,就不能說不做就不做,更不能說走就做……所以魏老板剛剛才會先問宋初云有沒有在京城長住的念頭。
而宋初云聽了魏老板的話后,沒有馬上表態而是蹙著黛眉陷入了沉思,心緒更是飛快的轉個不停、衡量著此事的利與弊———若是接下這份皇差,那即使以后不替皇家辦事了,那宋初云也會因此事而名聲大振,以后再做起生意來定是一帆風順!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此事對宋初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是一個能讓她在古代證明自我價值的好機會,更是一個讓宋初云覺得沒有白穿越的好機會!
試問有哪個穿越人士不想替古代帝王服務一次?
有哪位穿越人士不想近距離的接觸傳說中的皇室?
但宋初云即使心里因因魏老板的話而思緒澎湃,但她卻理智的壓制住內心的沖動,沒有馬上答應魏老板的要求,宋初云之所以沒有立刻答應全是因為一句老話———“伴君如伴虎”,宋初云深知若是她沒把皇上交代的事兒辦好,那他們一家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兒宋初云馬上就把自己的虛榮心給斷了,立刻就決定明哲保身的遠離這份皇差,但宋初云還沒開口魏老板就洞悉了她的心思,率先說道:“展少夫人是不是怕沒把這事兒辦好,會惹來殺身之禍?”
宋初云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不能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做賭注。”
“這一點展少夫人無需擔心,既然是我邀請你來京城做生意的,那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在京城出事,展少夫人只要竭盡全力的替皇上辦了此事,那無論最終皇上喜不喜歡我都能保你一家平安無事。”
魏老板這番話宋初云卻不敢輕易相信,不過她卻也沒把心里的不信擺在臉上,而是堅持自己的決定,客客氣氣的說道:“小婦乃是一介村婦,哪有本事替皇上辦事?魏老板所說之事不是小婦力所能及的事兒,所以小婦怕是有負圣恩了。”
魏老板人老成精,加上長年在爾虞我詐的環境里打滾,所以即使宋初云沒說、他也一下便猜到了宋初云心里所想,當場似笑非笑的說道:“展少夫人心里可是認為老夫在說大話?”
“說實話,老夫只是區區一個國舅爺,的確是沒本事說動皇上請他不要處置某人,不過我自小便十分疼愛我那唯一的妹子,所以我這妹子當了皇太后后對我還是十分尊重,多多少少會給我這個老哥哥一丁點面子,而我也已同她說定了此事……”
“既然皇太后已答應老夫,無論展少夫人想出來的點子最終能不能討得皇上的歡心,她老人家都會大發慈悲保你一家平安,既然如此展少夫人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魏老板說到最后話語中隱約帶著一絲不悅,這絲不悅讓宋初云心里猛然一怔,霎那間從一味的堅持中醒悟過來,略微沉思了下客客氣氣的回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魏老板能否容我回去同夫君商討一番,再作答復?”
“當然可以,”魏老板說著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成一貫的和藹溫和,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也是為了展少夫人你著想,才會讓你接下這份皇差,希望展少夫人回去能好好的想一想我剛剛說的那些話,畢竟這事兒若是惹惱了皇上,那他只要一句話……”
后面的話魏老板慢慢的隱去不說,留給宋初云自個兒去領悟,而宋初云從魏府告辭離開后,一路上都因魏老板那最后一句話而心亂如麻,被秋荷扶下轎子后也是心不在焉的走進云記,一直到展寂衍連連喚了宋初云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夫人,你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夫人?”
宋初云回過神來連忙把展寂衍拉到了鋪子后頭,確定四下沒有閑雜人等,才低低的把剛剛魏老板所說之事轉述一遍給展寂衍聽,說完憂心忡忡的征求展寂衍的意見:“夫君,你說此事我該如何答復魏老板?”
展寂衍沒有馬上回答宋初云的話,反復的斟酌了一番后,才鄭重其事的說道:“此事萬萬拒不得。”
“拒不得?為何?”
“若是你拒絕了此事,那不但是把皇家給得罪了,連魏老板的面子也一起給拂了,最終只會讓我們與他眼下交好的關系破裂。”
宋初云一臉憂慮的說道:“這一點我也想到了,若是我不知好歹的拒絕了這份皇差,魏老板以后估計也不會再幫我們什么忙了,指不定還會因此記恨我們。”
“若真是僅僅這般還算是較好的結果,但若是你拒絕了魏老板、皇上知道后大怒,下令強逼你接下這份差事,那到時候我們可是連個能幫著說幾句話的人都沒有了,”展寂衍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既然橫豎都逃不過這一劫,那你還不如眼下爽快點答應了魏老板,日后出了事至少能找他作保……”
“魏老板不是親口同你保證了,說只要你賣他面子答應了此事,那他無論如何都會請皇太后保下你嗎?眼下我們也只能相信他這番話是出自內心了,否則事情最終只會變得更壞。”
展寂衍這般一分析,宋初云才把這其中的道理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意識到答應魏老板才是最好的選擇,否則若是不答應他們就會連唯一的靠山都失去,且還很可能被強行逼迫屈服……
于是宋初云第二天就找上了魏老板,同他表明自己愿意接下這份皇差,竭盡全力替皇上想些新奇的法子,努力的用這些稀奇的法子改善君臣和君民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