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月圓

第十一章 初云識破香蘭詭計

被宋初云和展寂衍撞見好事后,展老爺只想著快點離開展寂衍的書房,一點同香蘭再親熱下去的興趣都沒,且他想來想去、最后決定厚著臉皮把香蘭推出去當擋箭牌,打算讓香蘭替自己先出去把展寂衍他們打發走。

展老爺打定主意馬上就伸手推了香蘭一把,但他還未開口就看到香蘭一臉愜意的躺在先前的位置上,不久之前才剛剛衣衫不整的展寂衍夫婦撞見,可她臉上卻半點慌張與尷尬都沒有……

香蘭那自得欣喜的神情,落在展老爺的眼里讓他感到十分不悅,當下便口氣不善的訓了句:“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逸致、懶洋洋的躺在那兒?”

香蘭沒發覺展老爺已失了興致,以為他是嫌自己不夠主動,于是馬上把身子貼到展老爺背后,卯足了勁的發嗲說道:“老爺,咱的事兒不是還沒辦完嗎?沒辦完奴婢不躺著還能怎地?莫非老爺希望奴婢騎在上頭?”

香蘭說著手就攀到了展老爺的背上,但展老爺眼下正為老臉掛不住而犯愁,心里更加擔心展寂衍他們還沒離去、在外書房候著,壓根就沒心思理會香蘭的挑逗,徑直把肩膀一抖、甩落香蘭的手,冷冷說道:“你終究是個還沒過明路的丫頭,且還是少爺屋里的人,都被少爺撞見你不守婦道了,眼下你還不知道收斂些?”

香蘭這下總算是聽出展老爺話語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心里頓覺十分委屈———明明是你這個老色鬼一大早就猴急的想要翻云覆雨,眼下好事被人撞見了,倒怪起我來了?

不過香蘭也只是在心里偷偷的埋怨了幾句,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馬上支起身子、規規矩矩的坐好,問道:“老爺教訓的是,是奴婢不懂規矩莽撞了。不過眼下不該被看到也都被看了,老爺您說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展老爺見香蘭只知道問自己該怎么辦,心里愈加不舒坦、最后干脆別過臉不搭理香蘭的話,那樣子擺明了是氣香蘭害他丟了面子,畢竟香蘭終歸是展寂衍屋里的丫頭,是屬于展寂衍的死人物品。

一般來說香蘭即便要被收房、也是要由展寂衍來收,展老爺這樣一聲不吭的睡了香蘭,等于是搶了展寂衍的私人物品,無論如何、長輩搶了晚輩的東西,這樣的事兒傳出去也不大好聽,所以展老爺才會獨自生悶氣……

香蘭鬼腦筋一轉,很快就把展老爺的心思給猜了個七、八分,為了讓展老爺覺得自己善解人意,香蘭故作體貼的主動說道:“不如讓奴婢穿了衣服出去同少爺、少夫人他們解釋下,就說老爺您昨夜因在香姨娘那兒吃酒吃到醉得不省人事,到了少爺的書房才誤把奴婢當成了香姨娘,才會……”

這借口讓展老爺聽了覺得十分不錯———畢竟酒后亂性對于男人來說也算是常事兒,有了這樣一個借口,展老爺臉面也比較掛得住,于是展老爺臉上的怒氣慢慢的換做了笑容,道:“行,就按你說的這樣做,記得把話兒給說清楚了。”

香蘭見展老爺被自己哄樂了,連忙再接再厲的繼續賣乖道:“奴婢讓少爺先回少夫人屋里補一補眠,睡醒了再去同老爺您回話,這樣可好?”

“好好好,讓衍兒先去好好的歇息一番,睡飽了再來同我匯報昨晚之事。”展老爺巴不得趕緊把展寂衍夫婦打發走,自個兒好趁機離開書房回自己屋去,免得再來個什么人鬧得更加尷尬,所以連連催促香蘭起身穿衣。

香蘭得了展老爺的允許立馬起身穿衣,梳妝打理妥當了才撩開簾子出了里間,香蘭一出里間、遠遠的就看到展寂衍和宋初云在門外候著,似乎正在商討該如何處理此事,香蘭見狀急小步跑了出去,按著先前同展老爺商量好的說法說道:“少爺、少夫人,少爺昨晚忙了一宿都未合眼,老爺讓他先去少夫人屋里歇上一會兒,睡飽了再去同他匯報昨晚之事。”

“老爺還說,他昨晚喝多了才會在少爺的書房里宿下,還請少爺莫要見怪。”

展寂衍是聰明人,一聽香蘭這話便知道展老爺有意要支開他,且還刻意給剛剛之事安了個喝醉酒的借口,這事兒橫豎都是展老爺屋里的事兒,展寂衍自然不想多加摻和、免得日后夾在展老爺和展夫人之間難做人……

于是展寂衍一聽香蘭那話,馬上順水推舟的答道:“既然父親如此體貼,那我便先去云兒那兒補一補眠,待中午用過午膳再去父親屋里回話,香蘭你且替我同父親說一聲。”

展寂衍說完就想拉著宋初云一同離去,但宋初云似乎不愿同展寂衍一起離開書房,眼神更是直直的投放在香蘭身上,看了她好半響才收回目光、對展寂衍說道:“夫君且先去我屋里歇息,我同這丫頭說上幾句話再回去。”

說完宋初云就不由分說的把展寂衍給推走了,也不告訴他自己要同香蘭說些什么,只一味的把他給打發回屋。而香蘭見宋初云突眼想單獨同自己說話,心里不由納悶起來,低垂著眉眼暗暗思忖宋初云究竟要和自己說些什么,心里隱約有些擔心宋初云是想叫她別癡心妄想、想當展老爺屋里的女人,香蘭一想到這兒便急得轉動腦筋想起對策來……

香蘭這邊暗暗的猜度著宋初云的心思,而宋初云這邊卻早就把香蘭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待展寂衍走遠了、宋初云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香蘭你真是好本事,連老爺的床也爬得上去,你就不怕夫人責罰你不守規矩?”

香蘭聞言連忙“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解釋道:“少夫人您誤會奴婢了,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爬上主子的床啊!奴婢也是身不由己才會和老爺……”

香蘭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昨晚鋪子臨時出了事,老爺急急忙忙的趕到書房尋少爺,哪知少爺卻已先老爺一步出了府,老爺沒尋找人便打算在書房里等少爺回來,哪知老爺昨晚在香姨娘那兒吃了不少酒,待奴婢過來伺候時誤把奴婢當做香姨娘……”

香蘭故意把在醒酒湯里動手腳一事隱去,只揀些說得口的話兒說道:“奴婢只是小小的一個婢子,連人帶命都是展家的,老爺他硬是要把奴婢收房、奴婢也不敢不從啊!所以最終才會被逼無奈成了老爺屋里的人……還請少夫人您理解奴婢的苦衷,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當真是身不由己?當真沒有爬上主子床的膽子?”

宋初云冷冷的掃了香蘭一眼,冷笑道:“我看你是一早就存了勾引主子的膽兒吧!”

香蘭一聽馬上大呼冤枉:“奴婢沒有,奴婢真的不敢。”

“沒有?那你昨晚為何把書房里的丫頭都給遣退了去?”

“奴婢……”

香蘭沒意料到宋初云會突然提起此事來,心里一怔一時沒能馬上掰出謊話來,而宋初云見她語塞,不慌不忙的替香蘭說道:“昨夜你說少爺身邊只有你一人伺候著,我當時因憂心少爺也沒往細處里想,想來那是你特意安排的吧?是你刻意把其他丫鬟都支開的吧?”

宋初云雖有孕在身,但卻也不會因行動不便而變成傻子,她早在剛剛撞見香蘭和展老爺在床風流快活,第一時間就聯想到香蘭昨晚的言行舉止,也就馬上對她的做法產生了懷疑———這主子喝醉了,書房里應該多留幾個人照料才是,這香蘭怎么反倒把人都給遣散了?

這個答案并不難猜,宋初云稍微一想就猜到了———香蘭定是想把人都支開了,好方便自己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比如勾引喝得酩酊大醉的展寂衍!

宋初云一想到這一層,再一想昨夜展寂衍是因為展記出了急事、才會急急忙忙的離開書房,否則醉倒在書房里的人就是展寂衍而不是展老爺,這幾點讓宋初云馬上順藤摸瓜的猜到、香蘭真正想勾引的對象乃是展寂衍!

既然已經洞悉了香蘭的心思,宋初云自然要好好的敲打她一番了,所以無論香蘭如何狡辯、宋初云的神色依舊一片冰冷,看向香蘭的眼神更是無比犀利、似乎要透過她的外皮囊看破她藏在心里的壞心思般。

跪在地上的香蘭心虛的閃躲著宋初云那犀利的目光,慢慢的、嘴上的狡辯話語也漸漸的小聲下去,在宋初云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香蘭的氣勢最后終于徹底弱了下去,最終只敢乖乖的跪在地上、不敢再隨意出聲。

宋初云見香蘭那姿態算是默認了自己的指責,才再度開口告誡她:“反正眼下你已是老爺屋里的人,你用了什么手段爬上老爺的床,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

“當然,我不會當找你茬的那個惡人,畢竟兒媳婦本就不該管公爹屋里的事兒,不過即使我不收拾你,也自會有人來收拾你,所以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將來老爺若是抬你做了他屋里的姨娘,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守住自個兒的本分,只做你該做的事兒,莫要同這次一樣耍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來達到什么目的……”

“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念你是少爺身邊出去的人,依著展府的規矩處置你。”

香蘭聽了這番話身子嚇得直發抖,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道:“少夫人的教誨奴婢記下了,奴婢一定會好好的恪守本份,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兒。”

“你記下了就好,記住以后別想再打少爺的主意,否則……”

后半句話宋初云沒有說出來,但香蘭卻能感覺到宋初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凌厲氣息,那股氣息讓她暗自慶幸、這回還好陰差陽錯的上了展老爺的床,否則若是真的成了展寂衍屋里的妾室,那恐怕宋初云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而宋初云卻沒閑工夫同香蘭多說,她說完該說的話后便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了書房,直到宋初云的身影遠遠的消失不見了,香蘭才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從地上起身,同時心里也暗暗記下———以后沒事決不去招惹能夠輕易洞悉一切的宋初云,香蘭知道自己不是宋初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