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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衣著鮮亮,容貌亮麗的女子比肩走在街人,很招風。請:。
街上行人側目,有好奇者更是抻了脖子往秦黛心和齊寶珠這邊張望。
大雍國風開化,媲美大唐,臺州是富足之鄉,街上隨處可見衣著不俗,滿頭珠翠的女子結伴出行,這本不足為奇,更不至于招來大家異樣的目光。
怪只能怪她們這一行太奇葩了!秦黛心尷尬的回頭瞧了瞧身后,不就上個街嗎?至于這樣興師動眾嗎?
秦黛心和齊寶珠二人身后跟著三名丫鬟,兩名婆子,又有四五名穿藍色細布衣裳的小廝跟著。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要屬一個昂揚七尺的大漢,他塊頭很大,一副兇神惡煞的長像,粗眉毛,闊嘴叉,一雙眼睛銳利的跟刀的似的,這家伙大概是齊寶珠的保鏢,此人腰間掛著一把刀,寶石藍的格子刀鞘,刀把上干凈利落,沒有拴什么絡子,刀雖未出鞘,可光是遠遠的看著,便覺得寒光凜凜,讓人敬而遠之。
即便路人心里真有什么看熱鬧的想法,此時見了這位仁兄恐怕也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任誰都看得出,這一行人不好惹啊!連下人都穿著細布的衣裳,還有那跟著的丫鬟,穿著綢緞吶,頭上也插著銀釵配著玉環的,這樣的人家非富即貴,他們是惹不起的,若是因為一時好奇而多看了兩眼,反而吃上官司,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再說了,那位大漢只怕是個不好相與的,萬一發生沖突,只怕自己這副小身板都抵擋不住他兩拳。
街上的人大概都有這種想法,雖然好奇的向她們這里張望,但都是離得遠遠的,并且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有意無意的那么瞄上兩眼,弄得街上氣氛怪異至極,甚至有膽小的攤主害怕惹上事非,還沒等這一行人到近前呢,一個個的收拾攤子走人了。
不賣了!
秦黛心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對齊寶珠道:“姐姐,你這陣仗也太嚇人了,我今天也算開了眼界了。”秦黛心發誓,她再也不會跟齊寶珠一起上街了,這齊夫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低調”啊!
齊寶珠有苦難言。“你不知道,這兩次我遇險而歸,雖然沒受什么傷害。但可把我爹娘嚇得夠嗆!尤其是我娘,還派那個大塊頭守在我院子里頭呢!”
秦黛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齊夫人是走火入魔了吧?意讓一個七尺大漢守在齊寶珠的院子里?她就不怕出現點什么不可預見的意外?她怎么就那么放心呢?難不成這個大漢有隱疾不成?可齊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秦黛心打了個寒戰,這個想法太雷人了!
甩掉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秦黛心開始四處張望起來,一個月她只有兩天時間可以自由活動。跟困在籠子里的鳥也差不多少。前二天她悄悄去看過一次英兒,只可惜她正發著病,混混沌沌的不認識人,她等了好一會都沒見她清醒過來,照顧英兒的人講,英兒清醒的時間很短。有時半個月也不清醒一次,大概是病得越來越重了。
想到這里秦黛心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英兒在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上蘇氏一面。蘇氏要是知道英兒為了保她的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會不會一生自責?
齊寶珠也是邊走邊想著心事,她想起自己跟著那個自稱是賈府的婢女離開秦黛心以后,二人行至偏僻小徑時,自己突然被人從后面打了一下。她脖子一痛,接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是被兩人對話聲驚醒的。
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問道:“主人。這人怎么處置。”
接著她便聽到了那個讓她難以置信的聲音冷冷的道:“扔到井里去,讓她自生自滅吧!”
那是她妹妹齊寶嬋的聲音,她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要害自己的人會是齊寶嬋。
“姐姐,到了。”
“嗯?”齊寶珠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景物,這是哪里?
秦黛心道:“你忘了,我們不是要買點心?”
她竟然迷迷糊糊的跟著秦黛心來到了點心鋪子。
寬敞的店面,整潔的柜臺,店內伙計穿戴整齊,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兩位小姐選些什么點心?我們是老字號,用的都是上好的精細面粉,做工細致,樣式講究,您二位看看?”小伙計是個有眼力的,他瞧著這二位穿戴講究,又有下人,隨從跟著,肯定是大主顧。
“妹妹,這里我不熟悉,你幫我選吧!”
秦黛心嘴饞,時常買了他家的點心當夜宵。
“就包兩斤海棠卷兒,兩斤杏仁酥,再來兩斤四色糯米團子吧!”
“好嘞!”小伙計動作麻利,不一會兒就包了六大包點心來。
“這是您的點心,每樣我都給您分開裝了,一共是六包,您拿好。”
秦黛心讓如意拿了點心,便跟著心事重重的齊寶珠出了這家店鋪。
“妹妹,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齊寶珠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家人多嘴雜,有些話我實在不好問。”
秦黛心知道她想說什么事兒,便點頭道:“我知道有家不錯的酒樓,咱們去那兒談,就在前邊呢!只是姐姐,你家這些下人也要跟去嗎?太扎眼了吧?”
齊寶珠苦笑道:“他們是奉了我娘的命令,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有什么辦法?我的話他們根本不聽呀!”她想了一下,“不如我們包了那間酒樓好了,反正也沒幾個錢。”
秦黛心挑眉看她,惟有此時,齊寶珠身上的銅臭味兒,才算是真正散發出來。
財大氣粗啊!
二人來到醉香樓,浩浩蕩蕩的隊伍果然又招來了許多人的側目,好在現在是上午,還沒到用飯的時間。醉香樓一樓零零散散的坐著幾桌用飯的客人,二樓則是空蕩蕩的,一桌客人也沒有。
齊寶珠從腰間掏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來,輕輕的放在醉香樓一樓的柜臺上,“掌柜的,二樓我包了,你看夠嗎?”
胖掌柜接過銀票仔細看了一眼,見上面有水印,是全國發行的大通寶票,臉上當即便開出一朵花來:“夠夠夠。二位用點什么,我派小二即刻為您安排。”不能怪這位胖掌柜狗腿,一大早的天上掉下來個財神爺。不,財神奶來,能不小心伺候嗎?
“不用了,你只要別讓人上去打擾我們就好,我需要什么會派人來通知你的。”
“好好。一定一定,您二位樓上講。”胖掌柜笑起來很喜慶,臉上見牙不見眼,當真是歡喜異常。
秦黛心默默感嘆,錢還真是個好東西。
一大群人呼呼拉拉的上了樓,樓下的小伙計們忙圍了過來。“掌柜的,什么人啊?”
“夠牛,二百兩拍在臺上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胖掌柜正美呢。冷不丁被幾個小伙計這么一吵,頓時清醒過來了,“去去去,一邊去,干活去。那個誰,把牌子拿過來。就擱在要樓樓梯口,讓帳房寫上點,閑人免進啊!”
“好了。”
二樓空無一人,清靜得很。
齊寶珠讓幾個小廝守在一樓樓梯口,幾個丫頭,婆子近身侍候著,那名大漢則是被安排在了二樓門口處,他一個人喝著小酒,倒是悠閑,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也淡了許多。
齊寶珠看了看二樓的布局,選了一個四周被封擋的十分嚴密的雅間,“妹妹,我們就在這兒聊吧!”
秦黛心贊許的點點頭,有長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如意,你去外面守著吧!”如意福了福身,轉身去了雅間外面。
齊寶珠也揮手道:“你們四個也下去。”
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肯動。
“你們是要反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小姐,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們不能離開您一步,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齊寶珠指著紅繡的鼻子道:“你個小蹄子,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
紅繡是齊寶珠的大丫頭,自從五兒死了以后,就是她一直服侍齊寶珠的。
“奴婢不敢。”紅繡連忙跪了下來,連帶著身邊的另一個丫頭,兩個婆子,齊刷刷的跪在齊寶珠面前。
齊寶珠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她雖然生在富貴之家,吃穿不愁,可她被親妹算計,現在想跟好姐妹說句知心話都不行……
心里一急,齊寶珠就掉起眼淚來,越哭她越覺得委屈,越哭她越覺得難過,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緊接著她居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秦黛心皺皺眉頭,得,又來了!她真搞不懂,女人為什么不能堅強點?有點小事就掉眼淚,真……
紅繡等人大概從沒見過齊寶珠這個樣子,一個個都像是被嚇到了似的,誰也不敢上前說話了。
秦黛心假裝咳了咳,“你們起來吧,自家主子都哭成這樣了,難不成還干看著?”
紅繡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的起了身,卻誰也不敢往齊寶珠近前湊。
秦黛心道:“你們下去吧,我與寶珠姐姐只是說說話,又不會偷跑出去,二樓這么高,誰還能往下跳不成?左右你們家夫人不過是想寶珠姐姐平安而已,若是真有歹人,難不成你們就能擋住了?”
幾個人都沒吱聲,不過看那意思,卻是不服氣的。
秦黛心一笑,也是,她一個別府的小姐,怎么好管齊府的下人?
“姐姐,你盡管哭吧,眼睛哭得紅紅的,腫起來那才叫好。若是夫人問起來,你便說是被眼前這幾個人氣得,依夫人的性子,哪里能容得下奴大欺主的奴才?還不得把她們都賣了?”
四人大急,連忙再次跪倒,“小姐,奴婢們知錯了,這就下去。”
幾個人連忙出了雅間,卻不敢遠走,只好在雅間的對面站著。因為秦家小姐的丫鬟就站在那里。
齊寶珠這才破涕為笑,抹了眼淚道:“妹妹,還是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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