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了早飯,秦黛心便安排起回臺州的事情來。可樂言情首發()<冰火#中文
蘇仲達夫婦是一定要帶上的,還有他們那個生了病的寶貝兒子,就把三人安排在莊子上,該看病看病,該抓藥抓藥,相信自己這個舅舅,舅母現在并不奢望能過什么穿金戴銀的生活,只要有片瓦遮身,有安定的生活,能給他那個寶貝兒子按時抓藥吃,他們就知足了。
秦黛心搖了搖頭,人啊,總要經歷一些苦難后才懂得珍惜,如果不是蘇青平病了,蘇家敗了,她那個堪稱極品的舅媽會跑到自己跟前來懺悔?
秦黛心把蘇家的事兒暫且擱下,又想到了玲子。
玲子只怕也推不掉,得一并帶回府里,可是她已經有了四個丫頭了,尤其是雪晴,還是自己擅自作主帶回府里的,如果再多出了一個玲子來,只怕有些過了。
不如把玲子也先安置在莊子上,等過段時間在從長計議。
打定了主意的秦黛心叫來了玲子,吩咐她道:“明日我要回臺州,你是留下來呢,還是想跟著我。”雖然她覺得玲子是愿意跟著自己的,可這種事情還是問問的好,如果玲子不愿意,何必勉強人家呢,而她也樂得輕松。
玲子忙道:“奴婢當然跟著小姐。”楊媽說過,自己能跟著小姐,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日后小姐不會虧待她的,沒準兒她還能幫上小姐的忙哩!
一想到這個可能,玲子就兩眼放光,她要用實際行動證明,她不僅是一個小丫鬟,還是一個能幫著小姐的有用人。
秦黛心點了點頭,又道:“那咱們明天就走,還有那天你安排的那一家子人。也帶上。”
玲子唉了一聲,才問:“小姐,我下午過去一趟,告訴他們一聲,就讓他們一家三口明早在城門口等,如何?”
秦黛心想了一下,覺得不妥。
“他們家有病人呢,要是早等了,受了涼,只怕不好。你明天辛苦一趟,派人用馬車接到胡同口,再一起走吧。”
玲子忙應了。主仆二人又安排起衣裳物品等瑣事來。
她來的時候身無長物,除了幾件首飾和一對峨嵋刺跟著她來到京城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只是慕容景非要塞給她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原本都是放在長公主府的,駙馬出了事兒以后。鄭宅那個管事讓人把東西都送了回來,楊媽讓人安排放在了小庫房里,說是讓秦黛心回臺州的時候一并帶著。
秦黛心不想要,推脫了幾回。
楊媽直笑,“這是王爺的意思,姑娘要是不想要。還得跟王爺講才行。”言外之意是這事兒不歸她管,她也作不了主。
秦黛心嘆了口氣,頗為憤怒的盯著自己手上的單子瞧。這單子正是在長公主府的時候,慕容景給她的那份有“貓膩”的單子,上面橫七豎八的羅列了不少東西,天南地北的俏皮貨幾乎都在上頭了。
這個慕容景,想讓她被千夫所指嗎?她要是把這些東西全都帶回去。還不得被那些人給編排死。
她正煩著,卻見楊媽帶了一個人進來。秦黛心把單子擱到一旁,用眼神詢問起楊媽來。
被帶進來的人,是一個大概三十左右歲的男人。
楊媽對著秦黛心恭恭敬敬的道:“姑娘,這位是劉師傅,是王爺特意吩咐讓他來見你的。”
秦黛心一頭霧水,慕容景特意找來的人?還讓他來見自己?
那劉師傅上前來一步,低頭拱手道:“見過姑娘。”
秦黛心細累的打量著他,這人中等身量,個子也就一米七五多一點,穿著普通人家的家常打扮,短卦子,寬腳褲,褲腿用綁帶扎得緊緊的,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的黑布鞋,這人長相普通,一張臉被日頭曬得黝黑,雙手骨節分明,粗糙的皮膚紋理一看就知道是做慣了活計的人。
“劉師傅,不知道你會什么手藝呢?”秦黛心看這師傅的模樣,應該是個手藝人,既然是慕容景讓他來見自己的,總該不會是個一無是處的閑人吧。
師傅見秦黛心客客氣氣的跟自己說話,臉上全無鄙夷的神色,絲毫沒有瞧不起他這個粗人的樣子,心里也很高興,忙道:“俺別的不會,只會一樣,釀酒。”
釀酒?
秦黛心眼睛一亮,馬上問道:“劉師傅干這一行多久了,都會釀些什么酒?”
說到酒,劉師傅眼睛里一下子閃耀起光芒來,這個平凡無奇的漢子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自信,人也精神了起來。
“俺會的可多了,南派酒,北派酒俺都會釀,大曲酒,小曲酒,特曲酒都不在話下。”劉師傅全身都散發著自信的氣息,說出來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秦黛心看得出來,劉師傅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平時他應該個不愛說話的老實人,只有在談到酒的時候,他才會變得不一樣起來,人精神,話也多。
這個劉師傅,應該有兩把刷子。
她相信慕容景不會那么無聊隨便找個人來塞給自己。
“劉師傅,王爺讓你來,可有交待過什么?”自己總不能太過一廂情愿,也得聽聽這個劉師傅怎么說,如果他愿意跟著自己釀酒那就最好了,眼前這人是個人才,她可不想隨便把人放跑。
劉師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才道:“我聽師傅的,師傅怎么說,我就怎么辦,師傅說讓我跟著王爺,王爺又說讓我跟著姑娘,我就來了。”
還真是個沒脾氣的,秦黛心笑笑,告訴楊媽道:“你去安排劉師傅休息吧,等王爺回來了,我再問問王爺。”
楊媽笑著說好,帶著一頭霧水的劉師傅離開了。
過晌以后,玲子去了趟蘇仲達的住處,把秦黛心的意思跟他們夫妻二人說了說。
蘇仲達和宋氏都沒想到,秦黛心居然肯不記前嫌的幫著他們。人說故土難離,如果不是沒有活路了,誰愿意背井離鄉的來到外鄉生活。落葉歸根是件讓人歡喜異常的事兒,更何況秦黛心還允諾找大夫幫蘇青平看病呢。
宋氏在心里念了一聲佛號,終歸是血濃于水,她的兒子有救了。
蘇仲達得知這事兒以后,心情很復雜,高興是肯定的,但是心里也多了一絲羞愧,面對外甥女的大氣,蘇仲達抹了一把眼淚,想著只要回了臺州,就從新開始,以前那些個混帳事兒是不能再做了,為了兒子,他哪怕做牛做馬也要還報妹子和外甥女的恩情。
于是乎,事情出奇的順利,玲子與他們約定好,明早派馬車來接人,讓他們收拾收拾細軟,做好回臺州的準備。
蘇仲達心中尷尬不已,他們已經破落成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什么細軟,身上這幾兩銀子還是上次這姑娘給留下的。
送走了玲子,蘇仲達與宋氏都沉浸在喜悅之中,要回臺州了,日子要好起來了。連一直臥床的蘇青平也難受到了雙親好心情的感染,得露出了笑容。一家子人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玲子回來后,自然把這一切都跟秦黛心交待了一遍,秦黛心知道蘇仲達夫婦贖罪的本意是為了減輕他們獨子身上的罪孽,以求這個孩子能平安健康的活在這個世上,她不怪他們本意不良,自己不也是想利用蘇仲達夫妻二人的口供來扳倒方婉茹嗎?
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用不好意思,更沒有資格去指責他人。
點燈時分,慕容景果然回來了。
他面色不虞,一張臉緊緊的繃著。楊媽的臉上沒了白天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秦黛心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色不佳的慕容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長公主的事兒是不是不太好辦?”
難道皇上一點也不念及骨血親情了?雖然自古皇家無親情,可長公主只是個女人,又不會去爭大寶之位,皇上怎么會不肯放過她呢!驀地,秦黛心想到一個可能性,駙馬有三個兒子!
古代之所有有誅連之罪,為的就是確保不會有人回來報仇,正所謂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皇上這是在提防子報父仇呢!
一想到長公主與他的三個兒子命在旦夕,秦黛心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她對長公主的印象一直不錯,不希望她最后落得這個下場,不過那駙馬也實在可惡,他兩眼一閉,兩腿一伸倒是痛快了,死前可曾想過妻兒如今的境遇?
自私的男人。
慕容景皺了皺眉,剛毅的臉上看不見半點舒心的神情,“皇上的意思是把人送到喀爾什翼去。”隨即又解釋道:“喀爾什后翼是苦寒之地,挨著烏贊,是流放罪人的地方。”
秦黛心微驚,皇上雖然沒把事情做絕,可聽意思卻是要將人圈禁起來。
對于長公主那樣高高在上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折磨,只怕比死還可怕吧!
“事情就沒有轉寰的余地了?”秦黛心覺得,也許還沒到那一步,或許皇上另有心意也說不定。
慕容景躊躇了半天,最后才一字一句的道:“還有一法。”
秦黛心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如果這法子可行,他為何早不說,被自己問得急了,才極不情愿的開口呢!
慕容景知道秦黛心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只是她臉上的感情略有茫然,想必是猜不到正處去。
“皇上的意思是,要皇姐改嫁,三子亦跟著改名換姓。”
秦黛心啞然,這……
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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