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嬌

第二百九十二章 弒殺視母

天剛蒙蒙亮,秦府的角門邊上停了四輛馬車,陸續有下人從秦府里面出來,手里拿著或多或少的物品往其中一輛馬車上裝。

如意站在馬車旁監工,不時的囑咐著。

“輕點輕點,這個怕壓,先放著,一會兒放到頂上去。”

“這些東西比較貴重,送到前面那輛馬車上去。”

不一會兒,角門里走出幾個人來,走在前頭的是秦黛心和李婉兒,二人身后跟著雪晴和玲子。

如意趕緊迎上去,“小姐,李姑娘。”

秦黛心點點頭,“差不多了吧?”

如意道:“都裝得差不多了,貴重的都放在小姐那輛車上,這是最后一波,都是藥材,補品,裝完這些就沒有了。”

“好,不錯。”秦黛心轉頭對李婉兒道:“婉兒姐,你先上車。”

李婉兒點了點頭,坐上了最前面那輛馬車。

“玲子,家里的事兒你要多費心了,過幾天我會回來一趟,到時候在交待你要辦的事兒。”

玲子連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一準兒給您看好家。”

秦黛心笑著摸了摸玲子頭,又道:“雪晴,跟我去接姨娘。”

雪晴點了點頭,跟著秦黛心折回了園子里,主仆二人一路緊趕,不一會兒就到了蘭園。

“娘,收拾好沒?”

奶娘和燕氏抱著兩個小的,見秦黛心來了,連忙道:“都收拾好了,貼身帶了一些貴重的東西,剩下都讓人送到馬車上去了。”

蘇氏頭上包著頭巾,身上也穿得比平時略后一些,她臉上帶著幾分猶豫的神色。完全沒有想像中開心的模樣。

“娘,怎么了?”

“沒,沒事。”

秦黛心嘆了一口氣,坐到她身邊問道:“都要走了,您心里還有什么顧忌的?”秦黛心隱約知道蘇氏的心思,但她并不點破,就是希望蘇氏自己能想明白,可按眼下這種情況看,秦黛心知道蘇氏根本就想不明白。

蘇氏看了一眼秦黛心,才道:“咱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兩個孩子畢竟是秦家的血脈,還沒讓長輩們看一眼就走。以后會被人戳脊梁的,娘希望他們兩個能堂堂正正做人……”

“娘,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秦黛心耐心的勸著,“孩子這么小,你又在坐月子。我們要是不防著點,著了她們的道,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蘇氏躊躇不定,似乎還不太敢確定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秦黛心知道,蘇氏在乎兩個孩子的名聲,怕兩個孩子長大了不招人待見。他們是庶出的,又因為生產時候“得罪”了秦鳳歌和方氏,難免受人遷怒。萬一兩個孩子日后在府里沒了地位,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地位尷尬,那可怎么得了?

“娘,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怪我不該對秦氏對手?”

秦氏是秦黛心對秦鳳歌的稱呼。

蘇氏嚅了嚅嘴唇。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秦鳳歌是什么樣的人,自己太清楚了。什么小氣自私,囂張跋扈,喜怒無常……把這些詞兒加到一塊形容她都覺得差了那么一點點,這次的事兒雖然是秦鳳歌自找的,可她自己可不會這么認為,秦鳳歌無法無天慣了,總認為自己做什么都是對的,方氏寵著她,秦從文又讓著她,她自己又是知府夫人,一輩子順風順水的,難免目中無人。

秦鳳歌看不上自己,欺負她,她都認了。她能忍,秦鳳歌是嫁出去的姑娘,即使再不講理,也不能天天回娘家,有些事忍忍就過去了。

可這次的事情鬧的有點大,阿離傷了她,方氏會不記恨?秦鳳歌會不記恨?蘇氏知道她們母女的秉性,知道她們不可能不記恨自己和阿離,可她們為什么沒來鬧,甚至還允許自己去莊子上養月子呢?

只這一件,蘇氏想不懂,卻很害怕。她害怕未來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危險在等著她,她更害怕兩個孩子剛剛出生就怕人記恨上,活在詛咒里長不大……

蘇氏的沉默讓秦黛心的心變得涼涼的,四月的天氣很熱,她卻覺得胸口的位置冷得怕人。

屋子里氣氛尷尬,靜得怕人。

秦黛心理了理思緒,才道:“娘,這些話以后再說,咱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趁孩子沒鬧起來咱們趕緊趕路,有什么事情等到了莊子上再說。”

蘇氏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了,于是就著秦黛心遞過來的臺階點了點頭,在雪晴的攙扶下離開了自己的蘭園,順著小通路穿過三道院子來到了角門上。

“雪晴你扶著姨娘上車。”

“奴婢知道。”雪晴扶著蘇氏來到第二輛被秦黛心改得面目全非的馬車面前,車廂里的座位都被拆了,板子上鋪了好幾床軟軟的棉被,看上去更像是一張床。

蘇氏先上了馬車,隨后是奶娘和燕氏分別抱著兩兄弟上了車,雪晴把一些嬰兒用的東西放進了車廂里,隨后坐到了車廂外側,跟車夫比肩而坐。

在舉動看在個人眼里自是十分不解,可雪晴是半個武林人,她根本不在乎這些。

如意不知道從哪里帶了兩個婦人來,“小姐,這二人便是燕媽媽選中的奶娘。”如意伏在秦黛心耳邊道:“奶娘和燕媽媽已經看過了,說是挺不錯的,看起來奶水很足。”她一個姑娘家,說這些話有點難為情。

秦黛心打量她二人一眼,只見她們穿著樸素整潔,身上不似一般婦人一樣擦香,只有淡淡的皂角味,二人胸前都鼓鼓的,果真是奶水很足的樣子。

“好,就她們了。”

兩個婆子大喜,連忙向秦黛心行禮,秦黛心吩咐二人乘坐另一輛馬車,便喊了如意坐到前頭第一輛馬車上去了。

一行十數人,四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小前莊去了。

直到馬車駛上了正路,一個瘦臉的婆子才從暗處走了出來。片刻也不敢耽擱的樣子,急急的往后院走去。

后院方氏屋里頭,秦鳳歌在,秦從文,方婉茹也在,就連那個公孫錦也在。大家坐的坐,嘆氣的嘆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那個隱在角門邊上暗處的那個婆子也不用人通傳,直接來到了正房蘇氏的房間。

“回太夫人。人都走了。”那婆子守在門口,略微低著頭回著。

方氏問道:“都是怎么個情況?”

那婆子道:“四輛馬車,三小姐和兩個丫頭坐頭一輛。中間那輛坐著蘭姨娘,兩位小公子和那兩個仆婦,還有一名丫頭坐在馬車外頭,第三輛馬車里坐了兩個新來的婦人,奴婢看著像是給兩位小少爺請的奶娘。最后一輛車裝了不少物件,好幾口大箱子,奴婢眼拙,看不出都有什么。”

秦鳳歌嗤笑一聲,語氣里除了鄙夷再無其它。

方氏瞪了秦鳳歌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如果不是她太心急,太沖支,事情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這就是方氏,她從不懂得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母親,為什么您會答應三丫頭那么離譜的條件?”說話的人是秦從文,從蘇氏生產到現在。他憋了一肚子氣。

三女兒回家,他是高興的。

畢竟是從京城回來。又被長公主留在府里當了一個多月的貴客,女兒身份倍增,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臉上自然有光,更可喜的是有了長公主這一層關系,秦家日后在京城的生意指不定還能沾在長公主的光。

誰能想到一頓飯的工夫能生出這么多的事來,連孩子都生了。

若不是自己小妹摻和,蘭兒不可能早產,兩個孩子差點胎死腹中,雖然結果是好的,大小都平安,可那個過程實在太揪心。

如果磨難僅僅到這里也就算了,誰知道三丫頭發的什么瘋,竟然派人守著蘭園的大門口,誰也不讓進!若是旁人守門,秦從文早就派人撞門了,順帶賞他幾個大耳刮子吃,可守門的人是長公主派來跟著秦黛心的,聽說還是個七品的女官,秦從文因此悲催了,他不敢對長公主的人發號施令,自然更不敢與掛著七品官的玲子發生沖突。

蘭園被隔離了,他連兩個孩子的面都沒見著。

更可氣的是三丫頭竟然要把蘇氏連同兩個孩子帶到鄉下去。

他怎么肯?

可秦從文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肯,有人肯,這個人還是方氏!自己的母親他還是了解的,秦從文相信,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方氏絕對不會答應三丫頭的這個條件。

“娘,您怎么會答應三丫頭那么苛刻的條件呢!”方婉茹見方氏沒有回答秦從文,而自己的相公則是一臉焦急的等待著,無奈之下她只好開了口,目的是調和一下母子之間的關系。

婆婆偏疼小姑,大夫早就看不過去了,她自己呢,又何嘗看得過去?在外人眼里,方氏疼她,信任她,她們之間砂存在婆媳不合的問題,讓許多人明里暗里的眼紅,可事情真正怎么樣,也只有方婉茹自己清楚。

自己只是她的侄女,不是閨女。

方氏瞪著眼睛道:“我能不答應嗎?你們現在一個個的倒怪起我來了?那丫頭身上帶著武呢,你們不知道?”

“這不可能……”秦從文覺得母親是在開玩笑,可隨即想起在蘭園時,秦黛心毫不費力的把秦鳳歌的胳膊卸下來的事兒。

秦從文與方婉茹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議。

“娘,會不會弄錯了?三丫頭會武,這,這不可能吧?”秦從文說得不太確定,畢竟事情擺在那里,又不得不讓人相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鳳歌陰陽怪氣地道:“大哥,我聽這話怎么這么不對味呢?敢情我這胳膊是自己傷的?”胳膊脫臼本來就疼,秦黛心又用了十足十的手勁,不但讓秦鳳歌的胳膊脫臼了,反而還拉傷了她的肌肉,那就更是疼上加疼了。

秦從文看了要吃人的方氏一眼,小聲道:“我沒那個意思。”

方氏冷笑一聲,“看來你是不相信了?來來來,看看你調教出來的好女兒,她可是要弒殺祖母呢!”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響起一陣陣的抽氣聲。

看到有親留言,說恕恕慢熱。唉,有什么辦法,恕恕寫東西和自己的性格就是截然相反啊!我努力加快節奏,可,恕恕還是想寫得細膩一點,有些事情交待的清楚一點,其實一個故事就是一種生活,每一秒都有可看點,親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