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與瓦那之間,從來沒有真正的和平過。
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也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勝者成王敗者賊的說法罷了。
百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已經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瓦那向大雍稱臣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有近百年了。
一百年,足夠讓很多事情發生轉變。
大雍富饒,舉國上下一派欣欣向榮之勢,眼前的太平安定,迷了人眼,亂了人心,讓人們把百年前的那場浩劫拋開在腦后,忘了個一干二凈。其實細細想來,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相隔時間太久遠了,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已經成了枯骨,硝煙散去,往事成了傳說,久而久之,人未免就有些安于享樂。
百姓求得什么?還不是想吃幾碗安定飯?朝廷不加稅,家門口不打仗,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好日子。至于什么邊境騷亂,番邦滋事挑釁,那都不是他們能操心的事兒。
雖然大雍國庫充足,兵強馬壯,但久無戰事,全國上下備戰狀態確實有些懈怠。草原人強悍,驍勇,一旦起兵,恐怕不是那些蠻子的對手。所以,對于兩國交戰一事,大雍朝堂上的那些人大部分主和。
瓦那則剛好跟大雍相反。
瓦那位處高海拔草原,土地貧瘠,農作物生產力低下,經濟落后。僅靠放牧為生,實在過不上好日子。他們眼饞大雍的富饒,又看得清眼前的局勢,知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所以一顆不安分的心便蠢蠢欲動了起來。
草原人生來便是驍勇善戰的,他們不甘心再向大雍稱臣,時間已經過去了近百年,雄獅懈怠,打盹的時候。也是獵殺它的最好時機。如今他們需要的不是和平,而是掠奪和生存!
所以瓦那各部落慢慢集結起來,多年前派遣到大雍的細作也漸漸歸攏回營,他們要的。就是吹響號角,擂起戰鼓,揮師中原,直取帝都!
膽量不小,野心更大。或者說他們從沒有真正心甘情愿的俯首稱臣過!不然,就不會一直細細的謀劃,又何必三番五次的把細作派到大雍去?
以往的按兵不動,等的就是一個機會。
慶安王奪權不成,敗北叛逃,投靠了瓦那。這,成了瓦那奮起反擊的一個好機會。
慶安王在大雍時,也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揮重兵。權傾朝野,風光無限過。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謀劃一點點的落空,勢力一點點的落到了下乘,兵權被奪,話語權被蠶食,搞到最后他居然要像只喪家之犬似的。夾著尾巴逃離大雍。
只怕到現在,慶安王也不清楚自己敗北的真正原因,皇帝雖是勤勉之人,也頗有謀略大志,可到底登基時間不長,根本不穩。如何就能這么容易的把他從馬上掀下來呢!
當然,這些事兒自有人頭痛,根本輪不到眼前這些人傷腦筋。
他們,自有他們要辦的事兒。
曹六斤朝那高碩的男子拱了拱手,只道:“烏托桑。別來無恙啊!”
那胖子說著一口怪異的大雍話,噪音低低沉沉的,說起話來居然比曹六斤那猶如在嗓子眼兒里含著一口痰的聲音好聽了許多。
“托你的福,還算不錯。”那個叫烏托桑的人把手里的馬鞭遞給身后的人,他自己與曹六斤并肩走到廳里,視線驀的被一旁綁著的潘雙雙吸引了。
潘雙雙雖然性子有些魯,可長得頗有姿色,比草原上那些臉黑,肩寬,跟男人一樣健碩的女人比起來,可好看多了。
烏托桑的眼珠子頓時轉了起來,也不避諱,當下與曹六斤道:“這小婦人長得倒稱我心意,一會兒辦完了正事,你把她送到我房里去。”他證據輕蔑之意甚重,仿佛潘雙雙在他眼里,不過一件玩物罷了。
眾人氣急,心里暗罵娘,可對方勢強,誰也不敢把這話說出口,萬一當了出頭鳥,被這些人活活打死,那可就太冤枉了。
潘雙雙倒是冷靜,一雙眸子里極盡嘲諷之意,仿佛根本不害怕這個烏托桑一樣,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簡直像是在說,你敢碰我,老娘就讓你死無全尸一樣!
曹六斤只道:“一切等辦完正事在說。”
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口中的正事,到底是何事。
葛長壯皺眉思索,可腦中一片空白,他實在是看不清這里頭的事兒。
曹六斤與草原人勾結,不會只為了霸占垛子寨吧?又或是想把里頭的客商綁起來換錢?也不對,曹六斤是干慣了這種勾當的,可草原人沒事兒嫌的,跟他玩這種小孩子家家的東西?
葛長壯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瓦那人,這些人裝束一致,神情漠然,手上,腰里都有家伙,他們可不像是散兵游勇,倒更像是部落里實打實的兵。
葛長壯的心又往下沉了沉,目光更回復雜的望向曹六斤,只是那人此時正與那個叫烏托桑的說著話,兩人都是大嗓門兒,此時竟能壓低著聲音咬耳朵,實屬不易,也從另一方面證實了,他們要談的正事,絕對是件大事。
門外又有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就見幾個人走了進來,這些人穿著馬匪的裝束,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曹六斤的人。
“大哥,前前后后都收拾好了,二進院子里的人都捆到那邊廳里了,女人們嘛,嘿嘿,都關到了一起。還有后頭看著倉房的,也讓兄弟們收拾了,一并扔到了那邊廳里。”
曹六斤點頭,只道:“做得好,人帶來了嗎?”
那人閃身,只道:“這不來了?”
他身旁站著一個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鵝蛋臉,柳葉眉,紅唇妖嬈,從里到外都透著幾分媚勁兒。這女子衣裳穿得極為暴露,上身的衣領被拉得又低又開,露出極為纖細的鎖骨和胸前大片雪白的風光,兩座山巒呼之欲出,深深的溝壑就那樣袒露著,好不旖旎。她的裙子也不規矩,好像是特制的,裙擺開了高叉,微微一動,就能看到纖細雪白的大腿,讓人心動不己。
果然,一看到她,廳里男人們的眼珠子都直了,不時有吞咽口水的聲音傳來,如此的一個小娘,怎么能不讓沙漠里饑渴的男人們眼紅呢!
曹六斤笑笑,眾人的反應他早就猜測到了,他沖那女子招手道:“嬌娘,過來。”
女子依言前行,她腰臀輕輕的擺著,帶動衣袂飄飄著,香風陣陣,僅僅幾步路,走得是搖曳生姿,風情萬種,讓所有男人的視線恨不得都粘在上頭。偏這女子眼中眼波流轉,嬌唇似張非張,輕輕抿著,只一個眼神,就仿佛能讓人心神蕩漾一般。
如此尤物,早就把那個烏托桑勾得三魂七魄移了位,魂不附體了。
“烏托桑,這美人怎么樣?”曹六斤一把扯過那女子,粗粗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大手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讓烏托桑看個仔細。
“美,美。”見了美人,烏托桑已經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了。
曹六斤不懷好意的一笑,隨后把懷里的女子往烏托桑懷里一塞,只道:“好好侍候烏侍衛長,這是你的福氣。”話里竟隱隱含著警告。
那女子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逝,隨后臉上便堆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纖細修長的手指慢慢撫上烏托桑的胸膛,極具挑逗性的慢慢撫摸著,雙眼也換上了迷離勾人的眼神,好像她特別中意眼前這名男子一樣。
“還要請侍衛長好好疼疼嬌娘,奴家一定會好好服侍您的。”聲音嬌媚,光聽著就已經麻酥掉了半邊身子。
烏托桑臉上的肥肉狠狠的晃了晃,恨不能立刻就把這小美人撲倒在身下,狠狠的蹂躪一翻,好瀉瀉他的火氣。他的大手毫不客氣的覆到女子的臀部上,使勁的揉搓兩把,才淫笑道:“放心,我自然會好好疼你。”
那女子嬌笑著依偎在他懷里,低下頭,眼里的笑意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哀怨無比的恨意。只是她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沒有人看到,否則很可能會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嚇到。
烏托桑美人在懷,有點心不在焉。
曹六斤在一旁看得分明,他想了想,便笑著對烏托桑道:“時辰還早,要不……”后面的話并沒有說完,可是一雙眼睛卻不住的在烏托桑和那女子身上掃來掃去,意味不明而喻。
烏托桑笑了兩聲,“曹黑漢,我喜歡你這股子聰明勁。”說完猛的一下把懷里的人扛起來,抬腳就往樓上走。這人走到樓梯口處,便哼了一聲,用異邦話對那些跟著他來的草原人說了幾句什么。
那些人連忙行禮,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的模樣,更彰顯得他們的出身有幾分神秘感。
大胖子扛著美人上了樓,隨便踹開一間房門,大步的走了進去。
樓下的曹六斤暗暗呸了一聲,這貨到底沒當他是自己人,否則最后也不會用他們瓦那話跟手底下人吩咐了,這是防著他呢!
什么玩意兒!
凌晨兩點上傳,天亮寶寶就要上幼兒園了,唉,恕恕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