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伸出手來捏起一條肉放在口中,使勁的嚼著。32小說嗯,肉的味道不錯,羊肉鮮嫩,咸香可口,不軟不硬,又沒有膻味和血腥氣,沒想到垛子寨的廚師還真有兩下子,把這菜做得還挺地道的。
秋未初冬之時,最適宜多用一些羊肉進補,這道菜可是正合時宜。
慕容景一只手拿著一把小巧的剔骨刀,另一只手則是動作優雅轉動著手中的羊骨頭,他或割,或剔,或片,或削,把羊肉從骨頭上細細的分離開,再一點點的擺到秦黛心面前的小碟子里。
秦黛心吃得歡快,也很享受慕容景這貼心的舉動,也許在知情的人眼里看起來,這場面有點匪夷所思,畢竟慕容景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秦黛心只是一介商人之女,即便是郎情妾意,也應該是秦黛心換著花樣的討好慕容景,萬萬沒有讓一個大男人討好她的道理,特別是慕容景這樣的身份,就更不應該了不是嗎?可惜這兩位都不是凡人,一個并非本土原裝貨,對古代人男尊女卑那一套一向不感冒,一個雖然身份尊貴,可從來求的都不是只能與他共富貴的女子,所以兩人之間倒有著旁人看不懂的默契,一切心照不宣了。
裴虎他們原本也不懂,可跟在二人身邊久了,倒是看出一些門道,比如王爺跟別人說話,向來都冷著臉子,身上的溫度幾乎能凍死人,可一旦跟三小姐說話,語氣就很溫柔,再比如王爺雖然不是個講究華服美食的人,可誰又能想到他會撿別人吃剩下的東西吃啊!當然,也不是誰剩下的東西王爺都不嫌棄,但至少他們就看過王爺不只一次撿了三小姐吃剩下的。
所以慕容景給秦黛心剔個肉,倒口水啥的,在他們眼中真的不算事兒。
可有人不明白其中內由。真就看不了。
那個被綁著的嬌娘,低著頭,頭發亂糟糟的粘在臉上,一雙眼睛透過發絲。緊緊的盯在遠處那桌男女的身上。
潘雙雙罵了些什么難聽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只看到那個對自己冷眉冷眼的男人,那個仿佛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男人,那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此時正用溫柔似水的眼光看著那個女的,好像眼里心里皆是她,再也容不下別人。
嬌娘用力的咬了咬唇,直到嘴里滿是血腥的氣味,她才覺得自己清醒了幾分。那女人她認得,當初自己在王府邊上那胡同里偷偷瞧見過。她坐在馬車里,掀起了車窗簾子,露出了精致絕美的容顏,雖然是驚鴻一瞥,可讓人記憶深刻。想忘了也難。
事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雖然此時的她穿著灰撲撲的衣裳,頭發也隨意的扎了起來,沒戴什么首飾,與當日的盛裝打扮有天壤之別,可嬌娘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不會錯的,那眉眼與當日的坐在馬車里的人一般無二。雖然穿戴不同,可臉上卻依舊十分光鮮,明明粉黛未施,卻明艷動人,好像根本沒有受到沙漠里的烈日風沙吹襲一般……
憑什么,憑什么王爺愛她。連老天爺也厚待她?
嬌娘猛的抬起頭,狠厲的目光定格在秦黛心身上,恨不能瞪出幾個血窟窿來!
秦黛心的感官何等敏銳,她一下子就發現了這道怨恨的視線,端著酒碗的手就是一頓。接著又旁若無人的喝起了小酒來。
廳里總共就那么幾個人,除了老板娘潘雙雙和幾個伙計以外,就一個剛剛被押回來的嬌娘算是有點過節的,她倒不知道,這人這么恨她!難道說,以前打過交道?
秦黛心對這個嬌娘的來歷更回好奇了,不由得扭頭看了過去。
潘雙雙絮絮叨叨的罵著,大有不罵干口水誓不罷休的架勢。
秦黛心搖了搖頭,干脆轉過來繼續喝酒,酒碗剛端到嘴邊,冷不丁被人奪了過去。她愣神的工夫,慕容景便把那碗酒一飲而盡,還道:“多吃菜,少喝酒。”
哈哈哈
一陣凄厲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那一直一言不發的嬌娘會突然暴發,連潘雙雙也被嚇了一跳,回頭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
嬌娘笑得凄厲,笑聲里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委屈和辛酸一般,透露出幾分看透世事的滄桑。
潘雙雙似乎也被這笑聲感染了,一時間竟愣住,好一會兒才道:“你笑什么笑?”語氣緩和了不少,不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當九爺是那千年的玄冰做成的人,一顆心仿佛是那萬年的寒石做成的,即便用了心頭血也捂不熱,可沒想到,九爺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時候,實在讓人想不到。”
嬌娘一開口,屋里的人便皆是一愣,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一旁的慕容景。在垛子寨混飯吃的,沒有一雙過硬的招子,遲早餓死,人人都看得出來,嬌娘口中的這位九爺,說得應該就是慕容景,此人儀表氣度不凡,想來應該有些來頭,當得起“爺”這個字!
秦黛心和慕容景,二人皆是心思慎密,頭腦聰慧,操控大局大勢的人,當得起人中龍鳳這個說法。這樣的人,即便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記憶終究都是不差的,那嬌娘出聲發笑之時,他們心中便已經有了猜測,如今聽她開口說話,二人便更加確定了她的身份。
這嬌娘,赫然是被慕容景打發到了青樓,又被李慕贖身出來,后來不知所蹤的楚彩衣!
慕容景一言不發,只是盯著秦黛心看,眼中是濃濃嫌棄的意思,看來根本就不想再跟這個楚彩衣有什么牽扯。
秦黛心了然,唉聲嘆氣了一回,看來王爺是不想出面了,要把這爛攤子交給自己處理,還真是……
沒吃到魚,反而惹了一身的腥。
算了,反正自己端了楚天衡在臺州的老窩,又把他的丑事宣揚的天下皆知,還給臺州的黃知府出了主意。把逃脫成功的楚天衡抓回去伏了法,說到底,楚家的敗落,楚天衡的身子。楚彩衣的淪落都跟自己有扯不清的關系,自己出來解決一回,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想到這兒,秦黛心便拍了拍手,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板娘,跟您討個人情。”秦黛心笑嘻嘻的道:“這嬌娘與我是故人,不如你帶著人下去歇歇,我跟她談談?”
潘雙雙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慕容景一眼,又盯著秦黛心瞧了一會兒,隨后看了看披頭散發的嬌娘。接著便啼笑皆非的道:“敢情我這垛子寨是遭了無妄之災?我就說嗎,曹黑漢怎么敢打我垛子寨的主意?原本還想著他是趁我們當家的不在,想造反,卻原本根兒在你們這兒……”
潘雙雙那眼神里,語氣中的之意特別明顯。好像這所有的事兒,都源于一個“情”字似的,而牽扯其中的,自然就是他們這三個人。連秦黛心看了,都覺得好像個中糾葛頗多,講不完,述不休的。跟小說話本一樣。
“行了行了,老板娘,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秦黛心知道潘雙雙潑辣能干,可賴帳也沒有這么賴的。
“曹黑漢要借你的地盤收拾沙里飛,就是看中了你這里平安無事,可黃沙蓋尸。他好瞞天過海。他想在沙漠里橫著走,第一個要收拾的,自然就是沙里飛,緊接著,就是你們垛子寨。有垛子寨這柄保護傘在。他一年得少收多少贖金啊!老板娘,曹黑漢要一箭雙雕,你垛子寨早早晚晚都是人家的目標,這可與我們無關。”秦黛心臉上掛著笑,眼睛里卻帶著淡淡的寒意,身上的氣勢徒然一變,硬生生的讓人生出幾分畏懼之心來。
秦黛心前世背負著血海深仇,因為身份特殊,她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人命,今世雖然生在無權無世的人家,可她卻多次遭逢生死一刻,意外死里逃生!前世的彪悍人生,加上她今世的遭遇和炎后的地位,都讓秦黛心身上的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她是冷面殺手,她震懾敵人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殺氣重重的,而如今在這股殺氣之上,又加重有一股權勢和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懼意,肝膽皆顫。
潘雙雙也算是個老江湖,一向自詡見多識廣,可此時她也弄不清楚為何自己會對一個小姑娘生了懼畏之心,那丫頭臉上明明笑顏如花,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有讓人窒息的感覺,好像只要自己呼吸重了一點兒,頃刻之間就有性命之虞一樣。
“唉,好了好了,大半夜的,老娘,還,還累得慌呢!隨便你們怎么說吧!”潘雙雙不敢與秦黛心對視,她煩躁的揮了揮手,對幾個押人的伙計道:“行了,你們也都回去吧!左右人綁著,也跑不了,他們說完了話,自然會給咱們一個交待。”
屋里的幾個伙計面面相覷,不明白老板娘怎么突然認慫了,方才她明明想敲人一筆,怎么轉眼間就改口風了呢?小伙計們覺得他們的老板娘像霧像雨又像風,更像這沙漠里的天氣,說變就變,即便是相處了這么久,熟知她脾性的小伙計們,此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再怎么迷糊,老板娘的話還是要聽的。小伙計們只愣了一下,隨后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接著便識趣的退了下去,閉口不提方才的事。
潘雙雙直到離開大廳,躲到了后廚,方才覺得罩在身上的那股子寒意不見了,她拍著胸脯暗自嚷道:“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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