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嬌

第八百四十九章

人人只會看到她是商人之女,計較她出身微寒,料想她是以色攀附權勢,可誰也看不到她與自己同生共死,幾次身陷險境,替他除惡鏟奸的內幕。

世人有眼不識金鑲玉,他卻不能讓她受了委屈。雖然也許她并不在乎,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不在乎別人的鄙夷,不在乎別人的譏諷,可是他在乎!!!他捧在手里心的寶貝,憑什么要被別人指三道四?

慕容景幾乎可以想像,一旦二人成了親,秦黛心就是皇室宗婦,別人或許不會當她的面上說什么,可暗地里怕也是要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的,光是那些直言忠諫的御史就不會放過她!到時候不了要口誅筆伐,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去,若是讓政見不合的對頭抓住了把柄,不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可如果她的身份有所改變呢?這一切不就不會發生了。

秦黛心是商人之女,這是法改變的事實,按道理來說,想要出身高貴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可她是三皇爺的徒弟,又與長公主有舊,如果此行順利,那么她絕對功不可沒,以此功為她換一個出身,不是難事。

大雍自建國以來,特例的事情有那么幾件,像秦黛心這種用功勞換出身的,有舊例可尋,到時候名正言順,看誰還能說出什么來。

慕容景的心思在瞬間便千回百轉了一回,他略微想了想,覺得秦黛心的這個提議很不錯,一來可以解決掉自己認為麻煩的事情,二來秦黛心除了周心淼,就等同于除了慶安王和世子,替朝廷除了這叛國的逆賊,如此功勞,誰能抹煞掉?

秦黛心見慕容景半晌沒說話,以為他在擔心自己。不由得暗氣,心想:莫不是他覺得自己手段不夠,對付不了那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不知爺在想什么,可能說來聽聽?讓我猜猜……”秦黛心瞇著眼睛。酸溜溜的道:“莫不是爺嫌我的手段太粗暴,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慕容景不動聲色的吸了吸鼻子,道:“好大的醋味兒。”

秦黛心撲哧一笑,才道:“若非如此,你就放心讓我去對付那個女人,是文是武的,本姑娘都奉陪到底。”

慕容景知道她是想寬自己的心,心里不由得一暖,道:“好。”

兩人相互扶持,共度難關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那些共識他們心里都有數,倒不用擺到明面上來。

秦黛心這才滿意了,不由得點了點頭。聞名不如見面,這個周心淼確實有幾分能耐,又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自己若不出手教訓她,日后如何能安坐王妃的位子?慕容景不重色,多年來他的身邊似乎只立過一個女人,這個人就是周心淼,如果自己不把她掀翻了,只怕日后難以服眾。

兩人達成共識,氣氛又好了幾分。

“烏三道那邊。可有眉目?”秦黛心總算想起正事來了,慕容景回來的匆忙,兩個人說了半天話,竟沒問到這上頭去。

慕容景點了點頭,道:“忘了跟你說,人。我給抓回來了。”

原來,慕容景帶著人去了烏三道藏的破廟,結果卻撲了個空,他帶著人在破廟附近守了大半夜,才見到烏三道醉醺醺的走回來。

慕容景一向謹慎。他的目的雖然是抓人,可也怕打草驚蛇。畢竟他們在陌生的環境里,而烏三道則對此地十分熟悉,萬一有什么突發狀況,跑了烏三道,可就追悔莫及了。所以慕容景并沒有讓人立即行動,而是在暗處觀察了一陣,果然,沒多久又來了一個胖子,那人身高體碩,與秦黛心形容的一般二。兩人用瓦那語交流了幾句,這才各自歇了。慕容景又讓人等了一會兒,見異動,這才出手。

秦黛心忙問,“都抓回來了?”

慕容景搖了搖頭,頗為遺憾的道:“那胖子不懂大雍語,又是個牛脾氣,不肯受降,我怕節外生枝,結果了他,把人埋了。那烏三道倒是滑頭,一被抓就開始求饒了起來,我讓人敲了他后頸,把人綁了回來,這會兒還沒醒。”烏三道醉得厲害,舌頭都大了,人也不甚清醒,裴虎幾乎沒什么勁,就把他制住了。夜審的話,只怕什么也問不出來,只好先帶回來,酒醒了再問。

秦黛心點頭,又道:“事情進行的也算順利,怎么用了這么長時間?”

慕容景忍俊不禁,“你絕想不到的一個原因。”

秦黛心細想了想,半點頭緒也,便道:“行了,九爺都說我猜不到了,一定是十分出人意料的,你就告訴我吧!”說到后,口氣已經帶上了三分撒嬌的語氣。

慕容景大手一伸,猛的把她從對面的椅子上撈起來,隨后禁錮在自己懷中。

秦黛心對這種把戲早已習以為常,倒也不會像一開始那般驚嚇了,索性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

莫名的安心。

藏在暗處放哨的人,不由得紅了臉,干脆把自己扔進陰影里,假裝什么也看不到。

慕容景抱到了人,心情也好了起來,也不賣關子了,只道:“那胖子太占地方,天寒地凍的,不好挖坑。”

秦黛心恍然大悟,不由得笑出聲來。

胖子體積太大,慕容景想安葬他,就得讓人挖個大點的坑。可這天這么冷,想必地面都凍住了,挖起坑來自然就力氣。

竟是這個原因,拖住了慕容景的腳步。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們回來早了,萬一好巧不巧的遇上發瘋的狼群,那可怎么得了?

秦黛心暗暗慶幸,狼發了瘋可不好對付。

“想什么呢?”某人輕喃,語氣溫柔的不可思議,若有若的氣息噴灑在秦黛心的后頸處,引得她不禁縮了縮脖子。

秦黛心的思緒有那么幾秒中的停擺,隨后才若其事的道:“我在慶幸你們沒遇上狼群。”

慕容景嘆了一聲,才道:“傻丫頭,我又不是知覺的人,狼群一旦發了瘋,遠遠的就能看見,我不躲起來,難道還上前送死不成?倒是你……”慕容景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他能說什么,他又一次把她置身于危險之中,若不是她機警,若不是她安排得巧妙,若不是她運氣夠好,這一次,她能從三十個專業殺手的手中逃脫開嗎?

慕容景收緊雙臂,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像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幾乎要把他吞噬。

秦黛心感受到了慕容景的異樣,那人似乎很愧疚,很自責。這個男人那么好強,一向高高在上慣了,恐怕不喜歡這種不能掌控一切的感覺吧!

“忙活了一夜,先去休息吧。”慕容景微微失控了一下,就恢復如常了,眼下不是自責失落的時候,未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真要補償,就等回京以后吧!

秦黛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聲音悶悶的,猜想他大概累了,就道:“我讓人燒了水,還沒封灶,你燙燙腳吧!”

身后那人輕哼了一聲,隨即把臉埋在她的后頸窩處,貪戀的吸了一口氣。

秦黛心有些不自在,磕磕巴巴道:“雪晴跟,跟除大川去找沙里飛了,用不了兩三天就能回來,這云來客棧咱們可就算是接了手了。”

身后那人沒吱聲,卻冷不防的把雙唇印在秦黛心的后頸上,流連輾轉,久久不回。

秦黛心只覺得脊背發麻,連頭皮都戰栗起來,有股子陌生的熱浪瞬間席卷了她,一向鎮定自若,連名聲都可以不要,跟著慕容景私奔出來的秦黛心,此時有點傻眼了。

她兩世為人,可卻沒嘗過什么情愛滋味,前世唯一的一場暗戀,也不過是造化弄人,是老天爺跟自己開的一場玩笑罷了。

秦黛心活了兩輩子,膽子雖然大,可在情場上卻是個生手,再者她這世年齡雖小,可骨子里卻穿著一個二十多歲成人的靈魂,雖然沒吃過豬肉,可偏偏見過豬跑,該有懂的她都懂,又哪里能經得住慕容景這么挑?

秦黛心咬了咬唇,伸手朝某人大腿內側掐了一把,力道用了個十成十。身后那人倒吸一口冷氣,滾燙的唇終于離開了她的敏感地帶。秦黛心松了一口氣,麻溜的從慕容景的腿上滑了下來,紅著一張臉躲出去老遠。

慕容景雖然被狠掐了一下,大腿根兒那的肉到現在還絲絲的疼著,可偷香畢竟成功了,還欣賞到了佳人臉紅的樣子,細想想倒是挺劃算的。

秦黛心手足措的站在慕容景對面,她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么不中用過,一想到方才的事,她的臉幾乎就要燒起來,偏那個罪魁禍首還鎮定自若的坐在那里,甚至眼睛里頭是笑意,仿佛剛才的事兒不是他做得一樣。

秦黛心眼睛里閃爍著小火苗,憑什么這種事情只能讓女人局促?她突然就生出了幾分底氣,緊張的情緒也瞬間從身上退了個干干凈凈,連脊背都不由自主的挺了起來。

慕容景見她這樣,當下暗叫了聲慘,小野貓要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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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