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嬌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一場暗殺

秦黛心隱隱覺得,最近有大事要發生。

賽托竟忙得腳不沾地,已經很久沒來摧過她的魂兒了,如果不是她了解那老家伙的決心的話,她甚至會以為那老家伙放棄了。

事實上,秦黛心也只有三天沒見過賽托而已,但是三天,已經很久了。

她想知道賽托在忙什么,段興不知道,他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監視”著自己,根本不知道賽托的動向。那個鐵木爾,像石頭一樣,對自己從來都不假辭色,連個眼神也欠奉,更別提跟自己說話了,自己就是想向他打探什么,也沒有源頭,而且恐怕也會引起他的懷疑。

到底,賽托是在忙什么?格日桑耶呢,身為瓦那大汗,他也有好幾天沒露面了。頓珠大妃都瘋了那么長時間了,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居然都沒有人理會了。還有那個曼格臺,他到底是去了哪兒,竟去了這么多天,還沒回來。

太被動了。

秦黛心不喜歡被動,于是她決定做點什么。

寒冬漸去,天寒地凍的感覺以經比往日淡了不少,草原雖然還籠罩在蕭瑟之下,不過大地已經有回暖之意。

秦黛心收拾停當,要去山上看看,順便采藥。

段興自然不許,他的職責就是看著秦黛心,直接放她走,自己不好跟賽托交待。鐵木爾也不同意,他雖然不說話,可是鐵塔一樣的身軀卻擋在秦黛心的面前。看那模樣,是半步都不會退的。

秦黛心一副又急又氣的模樣,“小道是上山采藥。又不是去惹事,你們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小道來到王庭,是為達達爾部夫人求藥的,你們若是再樣,別怪小道告到大汗面前去!”

段興露出遲疑之色,看了鐵木爾一眼。

鐵木爾知道段興頗得賽托青眼,微微想了想。便轉身離開了。

秦黛心大驚,用眼神詢問段興是怎么回事。

段興用唇語告訴她。這塊大石頭,怕是去問賽托的意思去了。

雖然賽托看重段興,可二人相處時日尚短,段興的出身來歷。賽托還是保有懷疑的,所以論起親近,還是鐵木爾與賽托更親近一些,許多段興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這人軟硬不吃,又只聽賽托一人的話,所以十分不好對付。

段興猜測,鐵木爾是去問賽托的意見去了。

半個多時辰以后,鐵木爾去而復返。他一進帳子。就看到段興在和秦黛心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

微微忐忑的下便放了下來,看來這個大個子還算靠得住。

“怎么樣?”段興問。

鐵木爾什么也沒有說,不過卻點了點頭。眼睛直直的盯著秦黛心,里頭有濃濃的警告之意。

秦黛心讀懂了,不由得道:“我不想惹事,只是想上山采藥,你們可以跟著。”

段興和鐵木爾互看一眼,這事才算是真正的定了下來。

秦黛心簡單收拾一番。三人出了帳子,騎馬往山上去了。

一路上。秦黛心都在想,賽托到底在哪兒,為何鐵木爾向他請示一件事情,要用半個時辰這么久?他到底是窩在哪兒了?

連段興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是秘密所在之處,自己就算是打聽,怕是也打聽不到。也不知道這鐵木爾功夫如何,如何能拿下他,事情或許有突破。

只是,要催眠他嗎?

秦黛心搖了搖頭,把突然竄進腦子里的念頭給逐了出去!鐵木爾太過執拗,不是個好控制的,萬一失敗,便得不償失了。

她的心情亂糟糟的,一邊趕路,一邊想著心事,沒過多久就來到一片山腳下。三人下馬,順著曲折的山路向上走,一路上看盡山中野趣。

秦黛心東看看,西瞧瞧,看她的樣子,還真像是來采藥的似的。

段興和鐵木爾盡職的跟在她的身后,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跑了一樣。

三人走走停停,用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算攀上山頂。

秦黛心手里頭有幾株藥材,干巴巴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這些不過都是尋常的貨色,談不上什么珍稀。她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會撿了這些東西扔在藥蔞里,折騰一回不容易,她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做戲做全套,更重的細節方面,她自然也不會忽略。

因為她藥蔞子里多了幾顆干巴巴的植物,鐵木爾對秦黛心戒心便放下了微許。三人登上山頂,遠遠看去,對面一片山巒起伏的美景,玉龍雪山在迷霧中隱隱露出一角,更顯神秘。

是玉龍雪山啊!

秦黛心呼吸著山頂帶著香氣的空氣,不由得輕嘆一聲,大好的河山,偏偏永遠不得安生,難道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永遠離不開戰爭嗎?

就在這時,一畫悠揚的號角起傳來。

秦黛心一愣,段興和鐵木爾也呆了一呆。

緊接著,不知從哪里傳來一片滾滾黑煙。看方向,應該就在王庭。

不是吧,出事了?

秦黛心愣神的功夫,鐵木爾突然朝她攻了過來,招式頗為狠毒,直取她性命而來。秦黛心耳目過人,一閃身便躲開了。

“你什么意思?”

鐵木爾看了段興一眼,只道:“長老有令,此人留不得,命你我速速料理了她。”說完便又朝著秦黛心攻了過去。

秦黛心連忙躲閃,她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賽托要殺她呢?難道他不想控制自己,把自己變成傀儡人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讓自己漏出破綻了呢!

鐵木爾力氣很大,一身過硬的外家工夫,皮如鐵,骨似鋼,很難對付。秦黛心身材小巧,靈活多動,她有純厚的內力,又有外人不能理解的怪力,因此對起鐵木爾來,十分輕松。倒是一向自傲的鐵木爾,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秦黛心會這么難對付,難怪剛才長老會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不能大意,還說要想除掉此人,僅他一人之力,萬萬是辦到的。

鐵木爾雖然不太服氣,可是也不想壞了賽托的大事,于是他大叫一聲:“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殺了她,咱們好去助長老一臂之力。”

段興從懷中抽出匕首來,幽幽道,“來了。”他加入戰局,看準時機,一下子把匕首捅進了鐵木爾的后背之中。

鐵木爾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段興會來這一手,他難以置信的看了看段興,嘴角溢出血來。

“賽托反了?”段興猜想,賽托怕是反了,曼格臺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怕是做了不少事。

鐵木爾伸手去揪段興的衣領子,“你,你……”他氣息漸弱,卻極度不甘心,一雙手不由得抓到了段興的臉上,只是,指尖上傳來的觸感卻讓他大吃一驚,他疑惑漸起,用盡最后的力氣一抓,竟硬生生的從眼前這人臉上撕下一張臉來。

人皮面具。

鐵木爾看著眼前這張正氣凜然,卻又極其陌生的臉,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苦笑一聲,即便心里極不甘心,可是卻漸漸的沒了力氣,他甚至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段興那一刀,扎得很準,正中要害,鐵木爾雖然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可畢竟也是血肉這軀,他已經比常人能堅持了,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還揭穿了段興的真面目。

鐵木爾死了,尸身砰的一身栽在地上。

秦黛心松了一口氣,不由得道:“段大哥,怎么回事,為何賽托會突然造反?”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事兒,那老家伙表現得那般忠誠,只怕連格日桑耶都被他輕易騙過了。

段興搖了搖頭,“賽托并不十分信任我,有帶些事根本不可能讓我知道。不過,他突然讓鐵木爾殺你的原因,我卻能猜到一二。”

“是什么?”秦黛心實在太想知道了,看看自己到底在哪里露出了破綻。

段興想了想,只道:“問題全在那只鈴鐺上,你還記得那只追魂鈴嗎?”

秦黛心點頭,“當然。”

“我有幾次,無意中見他捧著那鈴鐺發愣,臉上全是不解的神色,眉頭皺得死死的,我想,那鈴鐺上一定有什么蹊蹺之處,賽托透過那鈴鐺,得知了你并沒有受到他操控的真相,他又一直懷疑你是六王子的人,所以才會想著要除掉你。”

秦黛心覺得段興這話說得極有道理,不過事實到底怎么樣,還真不好說。

“不管怎么樣,現在他對我起了殺心,我的身份就算是暴露了。”秦黛心想了想,只道:“段大哥,我想回去王庭,打探一下消息,你呢,有什么打算沒有?”

段興只道:“現在格日桑耶八成在敏于大妃那兒,賽托在哪兒,我還真不清楚,不過王庭有難,八成與他有關,或許,還有二王子。事情不簡單,你最好別去冒險了。”

秦黛心苦笑一聲,“我有什么辦法,我不這樣做,如何能幫他……”她說到此處,語氣一凝,不由得揚起臉來問道:“段大哥,你們怎么分開了?他現在,在哪??”

這是自入瓦那以來,秦黛心頭一次提起慕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