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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與秦黛心交手不過五六個回合,便已經察覺出眼前這人厲害!
秦黛心在空中變幻招式,身子扭成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開關,緊接著迅速旋轉著落了下來!她的招式怪異且有氣勢,速度不慢,幾乎眨眼之間就到了青鸞近前!
青鸞只覺得眼前一片混亂,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影,她妄圖從中找到秦黛心的破綻,無奈對方太快,眼前一陣殘影閃過,青鸞頓時覺得不好,再想返身躲這一招,卻是躲不過去了。
青鸞只覺得臉上撲來一陣風,緊接著肩膀上重重挨了一記,她整個人只覺得肩膀一痛,身子一麻,接著便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身子也不知撞到了什么東西,反彈了一下才算是停了下來!
青鸞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接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賀敏珍大驚!青鸞的功夫到底怎么樣,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現在二人交手還不到十個回合,青鸞竟受傷暈死過去!可見這年紀不大的丫頭,功夫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你……”賀敏珍不由自主的支起身子,她的脊背繃得直直的,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輕松和愜意,扶著床榻扶手的手緊緊的抓著黃花梨的扶手,好像隨時能從上頭摳下一塊來似的。
秦黛心很平靜,沒有沾沾自喜,也沒有洋洋得意,她看著賀敏珍的眼神既平靜,又代著幾分無奈。
如果可以,秦黛心無論如何也不想站到敏珍的對立面上去,她是慕容景的生母,也是慕容景最在乎的人之一。與她為敵,無異于在慕容景的心窩子上插刀子。秦黛心知道,對賀敏珍,慕容景一直深深的思念著,特別是得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以后,這種思念便慢慢的轉變成了一種,想要迫不及待的見上一面的執念。原本以為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原來卻還活著,這里頭到底隱藏著多少辛酸和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
賀敏珍是慕容景的心結,也是他來到瓦那的最終原因。秦黛心不想母子一面見,就成了仇敵。
“到底,你想要什么?”秦黛心喃喃開口,“你想讓我死。我能理解,可是。我實在不理解你這個人,或者說,我不了解你這個人的想法。”秦黛心用矛盾的目光看著她,自顧道:“說你自私自利吧。你卻能在關鍵的時候拉四王子一把,你信守著一個承諾,能不顧自己的安危想方設法的去幫他。這一切都說明你這個人還不錯。可是,你救四王子的目的真的是那么簡單嗎?出于對故人的承諾?”
秦黛心微微搖了搖頭。“我看不像。”
此時的賀敏珍,已經完全沒有了最初的氣勢,她整個人仍處于緊張狀態,手背上青筋隱現,可見其力道不小。
秦黛心的目光落在她那只抓著床榻扶手的手上,若有所思。
一個人在緊張,害怕時,才會做出這種反應,為什么賀敏珍此時此刻聽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會有緊張,害怕的感覺?像賀敏珍這樣的人,什么沒經歷過?說她上過刀山,下過火海也是不夸張的,這樣的人,會害怕什么?
賀敏珍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過于緊張,她猛的把放在扶手上的手抽了回來,眼睛不自覺的挪開!
秦黛心研究過心理學,也學過行為學,這種下意識的動作,更能反應一個人的內心心虛,逃避。
賀敏珍沉默,她的無言以外,更讓秦黛心覺得這里面是有內情的。
“四王子,已經不在了!”秦黛心一邊說這話,一邊注意著賀敏珍的表情。
果然,賀敏珍有些驚訝,有些吃驚,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秦黛心,似乎在猜測她說的是真是假。
秦黛心吃不準她的意思,賀敏珍到底是想四王子活著,還是想他就此消失呢?
“在不了?死了?”賀敏珍的質問一聲高過一聲,不知為何,她的身子居然顫抖起來,人也咬牙切齒的“好好,你夠毒!”
“人不是我殺的!”秦黛心突然玩味一笑,“我見到他時,他已經是一具死尸了。”
賀敏珍不知想到什么,竟平靜下來。
秦黛心又道:“你恐怕沒有想到,曼格臺會親手殺了四王子吧?”
賀敏珍雙目無神,搖頭道:“這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四王子被我從敵營帶回來,藏于六王子帳中,六王子一時失控,把人殺了!大汗大概是收到什么消息,又或是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相信過六王子,所以關鍵時刻,派人來搜查六王子的帳子。大妃你的到來,并沒有幫到六王子!是我在帳子里,用化尸粉將四王子的尸體化了個一干二凈,這才解了六王子的燃眉之急。”
賀敏珍聽得目瞪口呆,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么化尸粉。
“你不信?”
賀敏珍并沒有說話,只道:“這事兒明天你可以問六王子,估計到現在他也仍然不相信呢!不過,不管怎么說,他殺人是事實,我救了他也是事實,畢竟大汗的人沒能搜到什么,他也算逃過一劫!”
賀敏珍冷眉道:“無恥,若非你無緣無故的擄了老四來,恪兒怎么可能會在情急之下殺了他?恪兒一定是擔心被人陷害,又或是老四說了他什么,為免聲張,所以才會下了死手。”
秦黛心聽了這一番話,不由得道:“想不到大妃竟也是一位慈母,事到臨頭,還在為六王子找借口。”
不等賀敏珍開口,秦黛心便又道:“難道不是嗎?六王子年紀不小了吧?一個成年男子,做事難道還要找借口?殺了便殺了,所有后果一力承擔便是,大妃又何必在此喋喋不休的為六王子找什么借口呢?難道只因四王子是故人之子?難道僅僅因為一個關于當年的承諾?”
秦黛心的發問,讓賀敏珍微微心虛,她再次調開目光,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悲傷和絕望。
世事弄人,如果可以,賀敏珍寧愿從來沒有過過富貴的日子,她寧愿還呆在那個貧窮落后的小村子里,每日為了三餐果腹而四處奔波,這種簡單清貧的日子,總好過相互猜忌,陷害,勾心斗角。
賀敏珍想,她喜歡平靜平淡的生活,卻一輩子要身陷在爭斗不休的漩渦之中,人有的時候,不信命是不行的。
她的一生,或許就注定是要在不斷的抗爭,不斷的打壓下生存的。
這是她的劫數!
“真是代代都有新人出啊!論嘴皮子功夫,我確實說不過你。”賀敏珍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暈死過去的青鸞,十分平靜的道:“恪兒情急之下殺了老四,是有些不顧及情分,可是說到底,源頭不是還在你這兒嗎?若非你把老四藏在恪兒帳中,他何至于出此下策?”
秦黛心不由撫掌笑道:“那大妃怎么不問問我為何把人扔到六王子的帳中?你先前多番試探于我,甚至鼓動我去探四王子大帳,取得什么玉玦碎片,不過是想我身陷敵軍之中,落得個身手異處的下場罷了!”秦黛心暗笑,“我到了四王子帳中,根本沒見他身上揣著什么玉玦!可見你是騙我的,目的不過是想引我去,把我害死罷了!”
賀敏珍別的沒聽見,卻將秦黛心說的那句“根本沒見他身上揣著什么玉玦”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她大驚失色,不由得道:“這,這怎么可能?”
秦黛心自然是誆她的,那玉玦確確實實是戴在四王子的身上的,早就被她取下,并趁著幫曼格臺治傷的機會給了紀婉兒。
那東西放在紀婉兒身邊,遠比放在自己身邊安全。紀婉兒是賀敏珍和格日桑耶眼前的紅人,一向低調形勢,且與自己毫無來往,任誰,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去。
賀敏珍不知道秦黛心是在騙她,當下失神起來,眼里的神采頓時去了幾分。
秦黛心又道:“我看大妃是所托非人,或許四王子本就不信那玉龍雪山的傳說,又或者,這玉玦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不可能,那東西是我的心腹,他母親重新的隨從親手交給他的,他如何會不要,如何不視做珍寶?況且若是他真的不信玉龍雪山之說,何苦會帶著那些人來?”
秦黛心微微瞇起眼睛,笑道:“那玉玦并非大妃親手交與四王子的,大妃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所托非人?”
賀敏珍聽了這話,一下子就警醒過來!難道說,那個人出現了?
是了,他血統純正,是真真正正的乞科族人,比起四王子一半的乞科族血統來說,他倒是顯得高貴得多了。
若是他來了,那該怎么辦才好?
賀敏珍微微失神,手不由得緊緊攥在了一起。
秦黛心只道:“大妃若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愿如實相告,也就罷了,但若是拿我當三歲的小孩子,置那人性命于不顧,那就休要怪我翻臉無情了!”
秦黛心并沒有說出那人是誰,可是她與賀敏珍二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