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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會兒,云霆霄一臉寒氣的回來了。
周佳瑤連忙迎了上來,驚問道:“如何是這副顏色?難不成國公爺給你氣受了?”
云霆霄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傷的人,況且他對自己的老子,早已經死心了。
那就是個渾人!你還指望著他能說出什么公道的話來?
只是眼下朝中是什么情形?他居然還支持馮家人那一套,把他那個庶子弄到了兵部去!
一個兩個的,不思進取,就用砸銀子辦事。
堂堂國公府,居然到了要捐官的地步,簡直是不知所謂!
父子倆就這件事情產生了爭執,不歡而散。
國公爺很是懷疑云霆霄的用心,他自己好歹能承爵,又兼著五品的定遠將軍之職!雖然只是一個閑散的官職,但畢竟俸祿,前程都有。
雷兒有什么?
云鵬覺得,云霆霄太過薄情寡義,把庶弟逼得沒了活路。
其實這又關云霆霄什么事?
他是支應門庭,承爵的嫡長子,云家的家業,自然都是他的。
云霆雷是庶子,從他生下來那天起,他就應該有這個覺悟。或讀書走仕途,或習武帶兵,總得拿個章程出來,為自己以后打算一下。可云霆雷呢!從打生下來那天起,就被馮氏教導著要如何從他手里搶奪家業!
他一個妾生子,非嫡非長,居然還敢妄圖染指爵位!
一個兩個的,不是腦袋有病是什么?
他們當云家還是當年的云家?
那時候云家的姑奶奶在宮里做著妃子,云家因為救駕之功和從龍之功,圣寵正盛,風頭一時無人能及!不要說云家的正統嫡枝,就是旁枝庶族,也是極其興旺的,當時的榮寵,哪里是現在的云家能比的?
時過境遷,百年風云變幻莫測,期間有多少世家崛起?同時又有多少世家沒落?如今云家還能在一等勛貴的高位上坐著,已是天恩!
自己老爹不想著怎么去保存云家實力,讓云家繼續走下去,卻和那些蠢人一般無二,總想著去抱太子的大腿,想著站隊!
這是找死的行徑!
當今圣上在位三十余年,年輕時勵精圖治,手腕非常,嚴格來說,當今圣上絕對算不上是什么仁君!但也與暴戾之名無緣!
圣上子嗣不算繁茂,但也不算凋零。儲君之位雖然早就有了定數,但定數之中卻也蘊含著變數!
圣上如今行事,越發有些詭異。特別是他對于外戚的態度,十分微妙!
只不過,云霆霄知道,云鵬這種毫無理智而言的自信是有出處的。
上次科舉泄題一事,圣上震怒,群情洶涌。
但結果怎么樣?
雖懲戒了一干人等,連累著東宮那邊也受了罰,但太子之位畢竟保住了。
在云鵬的眼中,這件事的結果代表著一個信號:太子最終會登頂成功,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云霆霄不想用這些事去煩周佳瑤,于是便道:“沒什么大事,不過是為了搬到郡主府的事,吵了幾句。”
周佳瑤會相信他才怪。
她一早就知道,云霆霄不是那種會為了小事煩心的事。搬到郡主府居住這件事,國公爺根本就攔不住他。
郡主府是平南王郡主的舊君,是當今圣上特意賞賜下來的,是云家的榮耀之一!
聽說郡主小時候,時常進宮陪伴在太后身邊,深得太后喜愛。她出嫁時,太后雖已仙逝,但皇上還是按著太后在世時的囑托,賞賜了好多東西。那座郡主府,便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世子是郡主唯一的兒子,又是云府的嫡長子,他想搬回郡主府去住,國公爺還能攔著?
她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吩咐人準備熱水,讓世子爺洗漱休息。
夫妻倆各自收拾了一番,上床歇息。
周佳瑤腦中想的是歇息。
云霆霄腦中想的是上床。
云霆霄好不容易娶了媳婦,開了犖,新婚燕爾之時,美人在懷,哪里能忍得住。
周佳瑤惱得很,可到底被撩撥的失了分寸,到底是沒有擰過他的意思,兩人個水乳交融的深入了解了彼此一番,胡鬧到后半夜才歇下。
不用問,第二天周佳瑤自然起晚了。
好在她上頭沒有婆婆,不用去請安立規矩,不然的話,她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即便是這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夠丟臉的。
還要去給平南侯夫人送行,也不知遲了沒有。
“世子爺呢?”她身旁的位置已經沒了溫度,可見云霆霄起身好一會兒了。
杏兒一邊挽帳子,一邊竊笑,“世子爺早起打拳去了,特意囑咐奴婢不要喊您!”
周佳瑤鬧了個大紅臉。
小夫妻倆情誼正濃,昨天夜里要了兩回水,也難怪丫頭們是這副表情。
“真是呱噪。”周佳瑤嬌嗔道:“趕緊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杏兒連忙道:“熱水都備著呢!”
周佳瑤就七手八腳的忙活起來。
天氣干冷,她光著腳就往凈室走,可見急成什么樣子。
杏兒連忙拿著鞋子追,道:“夫人,您慢著點,世子爺說了,時間充裕的很。”
周佳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覺得渾身上下都清爽起來。
雖然全身上下都酸痛的厲害,但是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細細的打聽平南侯夫人啟程的事。
古人比較相信八卦推演,玄學占卜。
凡有大事時,必先占卜一番,像回程這種大事,也是要先占卜過,再定下時間的。
“說是午后動身。”
周佳瑤點了點頭,這樣說的話,時間確實還早。
她隨意將頭發挽在腦后,用粉色的絲帶打了個結,就這樣素著一張臉,讓人安排擺飯。
早飯是清粥小菜,花卷,羊湯,燴餅,水煮蛋,醬肉拼盤。
周佳瑤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大廚房拎過來的,所以并不挑嘴。
她讓人把早飯擺在次間里,然后差人去請云霆霄。
下人們還沒出院子,云霆霄就回來了。他一身勁裝打扮,更顯得蜂腰猿背,鶴勢螂形。頭上熱氣騰騰的,好像練了什么絕世武功一般,額上還淌著汗水。
周佳瑤一看就急了,“你怎么穿這么少,快擦擦,別冷著了。”她徑自拿了一條汗巾,給云霆霄擦汗。
云霆霄就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低下頭來竊了一個香吻。
丫頭們齊齊低下頭去,退了出去。
周佳瑤又羞又惱,“你真是,好端端的,發什么瘋!”一身的臭汗呢!
云霆霄心情很好的樣子,哈哈大笑了兩聲,才道:“我去洗洗,然后回來陪你用早飯。”
周佳瑤臉又紅了紅,隨即去開了箱籠,親手給云霆霄挑了一套衣裳。
不知道為什么,云霆霄從來不喜歡在身邊安放丫鬟侍候,貼身之事,從來都是親力親為,要么就是由小廝打理。正因為如此,當年才會有那樣的謠言傳了出來。
不過,或許是因為他年幼時是在道觀長大的,后來又去了軍中,所以才會有這些習慣吧!
不過,他這個習慣挺好的。周佳瑤擁有一個現代人的靈魂,實在無法想法自己的男人左擁右抱,與丫鬟們不清不楚的畫面。
云霆霄能潔身自好,她滿心歡喜。
男人們洗澡的速度總是很快的。
云霆霄重新束了頭發,換了周佳瑤給他找的衣裳,陪著她在次間用了早飯。
兩個人用完飯后,便張羅著去平南侯夫人那兒,還特意打點了幾份程儀,準備讓平南侯夫人一起帶回去。
二人梳洗換裝,準備出門。
周佳瑤問云霆霄,“不用跟父親打聲招呼嗎?”
“他去衙門了。咱們只管走咱們的。”
讓周佳瑤詫異的是,云霆霄居然不打算騎馬,而是跟她一起坐馬車!
“怎么想起坐馬車了?”
周佳瑤一臉不解。
云霆霄一本正經的道:“騎馬騎膩了。”說著便率先鉆進了車廂之中。
周佳瑤由琳兒扶著,也上了馬車。
待她坐穩了,云霆霄便吩咐一聲,馬車便緩緩啟動起來。
馬車內裝飾講究,車廂四周都用柔軟的緞子包裹起來,腳下踩著的,是厚厚的地毯,不遠處放著香爐,炭盆等物。
云霆霄道:“這馬車還不算寬敞,過幾日,我差人給你打造一輛新的,里頭能放小幾子,可以擺茶水,放棋盤,比這個舒服多了。”
周佳瑤只道:“不用那么麻煩,這輛就挺好的,我平日里也不出遠門,用那么舒服的馬車做什么?無端招人非議。”
云霆霄只道:“就這么定了!”說完便抓起她光滑的小手,握在掌心之中。
周佳瑤本來還覺得這樣的舉動挺正常的,畢竟現代男女戀愛時,沒事牽個小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哪知道原本還算老實的云霆霄,突然拿手指在她掌心畫起圈圈來。
周佳瑤立刻畏縮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出來。
她的手心十分敏敢,云霆霄似乎發現了這個小秘密,他像一個剛得了喜愛玩具的小男孩一樣,越發賣力挑撥起她來。
周佳瑤實在生氣,當下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不肯騎馬呢,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
云霆霄卻覺得她這一眼帶有幾分撒嬌的意思,當即想起這幾日是兩人親密無間時,她在自己身下求饒的畫面來,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向身下沖去,全部集中到了一點。
“你怎么了?”周佳瑤眨著眼睛問道:“車里很熱嗎?你的臉怎么那么紅?”她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的覆蓋到他的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
如蘭花般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某人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沒事。”他微微的動了一下,不安的掩飾著自己尷尬。幸好他這會兒穿著有些寬大的窄袖束腰長袍,可以略微掩飾一下。
周佳瑤看他好像有些不自在,就不問了。
很快,二人到了碼頭。
平南侯夫人帶來的東西并不算多,他們到時,東西都已經裝得差不多了。
平南侯夫人乘坐的船,由商船護著,一路南下,加上他們自己也有護衛,想來安全問題應該不大。
夫妻二人和平南侯夫人在船艙之中話別了一會兒,周佳瑤便主動提出讓琳兒和瀟兒二人拜別舊主,她則是借著這個由頭,直接陪著云霆霄一起出了船艙。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自己和平南侯夫人又不熟,再留下去,真心覺得尷尬。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琳兒和瀟兒才從船艙之中走了出來,兩個人眼睛紅紅的,顯然已經哭過了。
時間已經到了。最前面的商船已經開動了!
有人將船栓解下,劃漿將船駛離碼頭,揚帆起航。
平南侯夫人大概很怕這種離別的場面,所以一直到最后也沒有從船艙中走出來。
周佳瑤暗暗感慨了一番,跟著云霆霄離開了碼頭。
直到這一刻,她大婚之事,方才算正式告一段落。
二人回府后,便張羅起搬家之事。
雖然郡主府和云國公府只隔著一箭之地那么遠,左右不過是一道院墻罷了,但是畢竟是長房搬家,怎么說也是件大事。
周佳瑤便問云霆霄,“可用請欽天監的人來算個日子嗎?”
“哪里有那么多講究?”若說這種事情,哪里有人能算得過自己的師傅,只不過他老人家形影不定,又離他有千山萬水那么遠,不然的話,請師傅算算才好。
“總歸得講些規矩吧!”周佳瑤自己不怎么相信黃道吉日這回事,不過入鄉隨俗嘛。
云霆霄見她一副很懵懂的樣子,就笑了。
“你在乎這些嗎?我們是搬到娘親的住處,難道還怕有什么沖撞不成,她會保佑我們的,這不比什么都強?”
云霆霄很少提及平南王郡主,也很少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她眨了眨眼睛,“好,聽你的。”
男人英俊剛硬的臉龐一下子柔和起來。
他長臂一伸,一下子將周佳瑤摟進懷里,下巴頂在她的頭上,柔聲問她:“明天就搬,可好?等搬到郡主府去,咱們就按著自己的意思把屋里屋外都布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