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記

第七百零三章 胡氏所求

“世子夫人,請救我榮家一救!”

胡氏養生的給周佳瑤行禮,嚇得周佳瑤連忙往邊上避了避,躲了過去。

周佳瑤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心慌了。

救榮家一救!

榮家如今是天子近臣,在別人眼里,他們家有潑天的富貴前程,別人巴結他們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去招惹他們?

招惹榮家,難道是嫌命長嗎?

能讓榮家如此戰戰兢兢的,會是哪一個?

東宮?王家?

若不然,是皇上?

周佳瑤轉瞬就理清了思緒,知道能對付榮家的人,絕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只是榮家老太君這副模樣,仿佛將自己當成了是榮家的救命稻草一般,再想想方才盧氏的舉動,她心中便更加疑惑了兩分。

到底自己能幫上什么忙,居然讓胡氏不惜大禮相拜拜?她可是圣上金口玉言賜封的誥命夫人,若不是榮家已經到了危機關頭,又怎么會求到外人頭上去。

是了,這就是在京中沒有依靠,沒有支援的壞處了。

只是,胡氏為何會挑上她。

“老夫人這是做什么?”周佳瑤白著一張小臉,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胡氏看了,不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世子夫人年紀還小,先前又病著。眼下自己稀里糊涂的說這么重的話,換了誰都會覺得惶恐吧!

“是老身糊涂了,嚇著了世子夫人。”胡氏一副惆悵模樣,身子也越加顯是佝僂了幾分。

周佳瑤心里雖然有些不忍,但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算計。要是當初胡氏去臥佛寺相求之事是榮家的事先算計的,那么她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不管怎么著,她也不會允許別人平白的算計自己。就算她對榮家人頗有好感,但是知道了她們的算計后,這份好感也隨之消散了。

胡氏是個人精,她活到如今這把年紀,又是從苦日子里過來的,什么人沒見過?

一見周佳瑤略有些疏離的表情,就立刻想到了癥結所在。

胡氏低低的嘆了一聲,慢慢的坐回了椅子里,有些傷感的道:“世子夫人請坐吧!”

周佳瑤見她眉眼之間的焦急之色退去了不少,人也好像看開了一般,想了想,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胡氏若有所思了片刻,才道:“世子夫人雖然年輕,但是想必也聽過我們榮家的事情吧?”

“略有所知。”以前她對榮家的了解并不太多,后來在臥佛寺遇到了胡氏,這才不免讓人去打聽了幾句。

只是榮家出身鄉野,又是在榮顯這一輩上才興旺起來的,在沒有京中親眷,所以關系脈絡十分簡單,清晰。

“是啊!現在想想,當初如果鐵頭不參軍,就好了。”這一句,胡氏說得輕飄飄的,聲音極低。可是周佳瑤耳目過人,還是聽了個真真切切。

鐵頭?

不會是忠勇伯的小名兒吧?

是了,鄉下的孩子,都是取一個賤名的,像貓兒,狗兒這樣的名字遍地都是!老人講,孩子名賤好養活。

榮顯是自小沒了父親,他是胡氏唯一的指望了。胡氏自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給他取個這樣的小名兒也就說得過去了。

只是鐵頭這個名字,會不會太搞笑了一點?

周佳瑤暗笑,臉上卻是一片茫然的樣子,假裝什么都沒的到。

聽胡氏的意思,卻是有些后悔讓兒子子參軍了。

誰能想到,一個鄉下孩子,大字都不識一個,居然能在軍中站住腳呢!就是榮顯自己,怕是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位及人臣,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皇帝的飯碗又豈是那么好所捧的!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差事辦得好不辦,還不是全憑皇上定奪?

伴君如伴虎。

如今榮家看著風光無限,可是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不為旁人所知的辛酸呢!

看胡氏的樣子,怕是榮家的事兒還不小呢!

“老夫人!”周佳瑤不想摻和到榮家的事情里去,可是胡氏這個樣子,她也不好貿然拒絕。

胡氏輕嘆了一聲,才道:“是老身魯莽了,貿然跟世子夫人說起這事兒,任誰聽了,恐怕都會心中不安啊!”

周佳瑤微微挑眉,這話,可不像是一個鄉下婦人能說得出來的。

胡氏縱使入京多年,可畢竟是出身鄉野,有很多鄉下的習慣,應該是改不過來的。

就好比自己的娘親林氏。

秀才之女,自己尚是識文斷字的,可是苦日子過慣了,半點的榮華都讓她坐立難安。

進京這么多年了,林氏的一口鄉音還是難改,雖然接人待物較以前比,有了很大的起色,但是作為尚書府的大太太,她身上還有許多不足之處。若是有人存心挑錯,只怕林氏一年不知道要被笑上多少回。但好歹宋氏疼她,她又是個和善不愿意與人計較的,養的兒子,女兒又都爭氣,所以別人倒是顧忌著,不敢給她難堪。

胡氏跟林氏,完全不同。

按道理,越是年紀大的人,越是不容易接納新鮮事物。胡氏若是大字不識的村婦,那即便后來進京有了誥命之身,身上也應該存有以往的痕跡。

比如盧氏。

從一個人的行事,舉止,說話,姿態。都多少能猜出一些這個人的身份背景。

盧氏進京時,是三十多歲,如今過去十多年了,她身上那種質樸的感覺還在。甚至緊張時,還會帶出一些自卑感來。

可是這些東西,在胡氏身上,完全瞧不見。

她進京的時候,都有五十了。

周佳瑤不免想起了在臥佛寺那日的事,胡氏醒來以后的種種,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很符合她的身份,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若說淳樸,倒是也有。

冷不丁的瞧見胡氏,見她這般年輕,若是不知道她身份來歷的人,誰會相信她以前是一個鄉下村婦?到了五十歲才當上了誥命夫人?

難道,榮家的身世有什么不對嗎?

這種秘辛之事,是萬萬沾染不得的。榮顯身后的人,是皇上,若是榮家生世有異,一個欺君的罪名,怕是跑不了的。

“世子夫人在想什么呢?”

周佳瑤想了想,便道:“在想老夫人為何會求到晚輩頭上!”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晚輩是個深居簡出之人,因之前一直養在鄉下,故而實在不喜歡京中的應酬。按道理來說,晚輩不過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小女子,實在沒有什么本事,可是老夫人卻那般鄭重,實在是讓晚輩覺得惶恐。”

胡氏笑了笑,并不惱怒,臉上反而還帶了幾分慈色出來。

周佳瑤就坐那等著,一雙杏眼直直的看著胡氏,似乎在等著她為自己解惑。

“世子夫人太過自謙了!”胡氏嘆了一聲,只道:“榮家深受皇恩,如今雖是一團花團錦簇之相,但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我兒自幼沒讀過什么書,雖然這些年進益了不少,但也不過是一些流于表面的功夫罷了。榮家若想抽身,怕是不易,若想自保,更難。”

瞧瞧,這一番話說下來,誰能想到胡氏竟是個鄉下老嫗?

只聞胡氏一向很少出來應酬,除了禮佛上香,幾乎不出門。想來在人前,也是藏拙的。

周佳瑤只道:“聽了老夫人這一番話,晚輩真是惶恐。”她不是裝的,此時她的背上,已經有了汗意。

周佳瑤對胡氏的身份,對榮顯的身份有了懷疑。

眼下雖四海升平,但是大宋周邊的小國卻沒有一個是安分的。萬一胡氏是探子……

她的面容雖與中原人無異,但是,誰知道她的來歷到底如何呢!

胡氏揮了揮手,“世子夫人也不用這般慌張,老身所求之事,對你來說,或許并不難。”

周佳瑤并不想聽,只道:“老夫人的厚愛,晚輩心領了。可惜晚輩身子不好,現在也沒能斷了藥,出來這么半天,體力已是不支,還請老夫人恕晚輩無禮之罪。晚輩要先行告辭離開!”

胡氏并不惱,只是笑呵呵的看站她:“世子夫人難道不想知道世子的消息!”

周佳瑤眼中猛然閃過一抹精光:“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她的口氣有些凌厲,跟之前的樣子,大不相同。

“這就惱了?”胡氏徑直從一旁的紫檀盒子里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周佳瑤道:“這里面,倒是有世子的消息,世子夫人盡可看一看。”

周佳瑤十分懷疑胡氏的用心,居然早早就把信準備好了,可見她是早早的做了安排。

光是這一分心機,就不是鄉野村婦能做得出來的。

周佳瑤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個信封上。

光于云霆霄的事,從來就沒有小事。不管胡氏目的如何,她是一定要看這信的。

周佳瑤將信封接了過來,從容的撕開,從里頭拿出一張輕飄飄的信紙來。

上面寫著幾句長短不一的話。

都是記載著云霆霄的行蹤的。

周佳瑤覺得自己看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沉重。

短短的幾行字看下來,她有了心驚膽戰的感覺。

手里心全是汗,一顆心也狂跳起來。

這信的內容,尚不知道真假,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看著,就生出了幾分劫后余生的感覺。

胡氏笑了笑,并不惱怒,臉上反而還帶了幾分慈色出來。

周佳瑤就坐那等著,一雙杏眼直直的看著胡氏,似乎在等著她為自己解惑。

“世子夫人太過自謙了!”胡氏嘆了一聲,只道:“榮家深受皇恩,如今雖是一團花團錦簇之相,但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我兒自幼沒讀過什么書,雖然這些年進益了不少,但也不過是一些流于表面的功夫罷了。榮家若想抽身,怕是不易,若想自保,更難。”

瞧瞧,這一番話說下來,誰能想到胡氏竟是個鄉下老嫗?

只聞胡氏一向很少出來應酬,除了禮佛上香,幾乎不出門。想來在人前,也是藏拙的。

周佳瑤只道:“聽了老夫人這一番話,晚輩真是惶恐。”她不是裝的,此時她的背上,已經有了汗意。

周佳瑤對胡氏的身份,對榮顯的身份有了懷疑。

眼下雖四海升平,但是大宋周邊的小國卻沒有一個是安分的。萬一胡氏是探子……

她的面容雖與中原人無異,但是,誰知道她的來歷到底如何呢!

胡氏揮了揮手,“世子夫人也不用這般慌張,老身所求之事,對你來說,或許并不難。”

周佳瑤并不想聽,只道:“老夫人的厚愛,晚輩心領了。可惜晚輩身子不好,現在也沒能斷了藥,出來這么半天,體力已是不支,還請老夫人恕晚輩無禮之罪。晚輩要先行告辭離開!”

胡氏并不惱,只是笑呵呵的看站她:“世子夫人難道不想知道世子的消息!”

周佳瑤眼中猛然閃過一抹精光:“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她的口氣有些凌厲,跟之前的樣子,大不相同。

“這就惱了?”胡氏徑直從一旁的紫檀盒子里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周佳瑤道:“這里面,倒是有世子的消息,世子夫人盡可看一看。”

周佳瑤十分懷疑胡氏的用心,居然早早就把信準備好了,可見她是早早的做了安排。

光是這一分心機,就不是鄉野村婦能做得出來的。

周佳瑤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個信封上。

光于云霆霄的事,從來就沒有小事。不管胡氏目的如何,她是一定要看這信的。

周佳瑤將信封接了過來,從容的撕開,從里頭拿出一張輕飄飄的信紙來。

上面寫著幾句長短不一的話。

都是記載著云霆霄的行蹤的。

周佳瑤覺得自己看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沉重。

短短的幾行字看下來,她有了心驚膽戰的感覺。

手里心全是汗,一顆心也狂跳起來。

這信的內容,尚不知道真假,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看著,就生出了幾分劫后余生的感覺。

周佳瑤覺得自己看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沉重。

短短的幾行字看下來,她有了心驚膽戰的感覺。

手里心全是汗,一顆心也狂跳起來。

這信的內容,尚不知道真假,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看著,就生出了幾分劫后余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