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杜盈雪神色一頓,慌張著就想掃開她的手。
蘇謹晨心下登時清明,兩只手只死死拽住她,眼睛瞪得滾圓,面上卻如染了胭脂,“他呢?他人在哪?!他還讓你做什么?!”
杜盈雪本就心虛得厲害,這時候死活掙脫不開,索性敞開了道,“……三少爺就在我房里,這時候……他、他怕是就快要來了……”想到兩人將來的關系……杜盈雪聲音一軟,“若熏……你就從了吧……難得三少爺看上你……往后咱們姐妹可以——”
“姐妹?”蘇謹晨強迫自己定了定神,冷笑一聲,“原來三少爺這么不挑,連別人穿過的舊鞋也照收不誤么?!”
“你胡說什么!”杜盈雪頓時花容失色,厲聲叫道。
蘇謹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只冷笑道,“我說盈雪姐姐好本事,把三少爺跟高管事玩弄于鼓掌之中!要是讓三少爺知道自己跟家里的奴才做了‘連襟’兄弟……指不定會更疼愛姐姐呢!”
“你!你含血噴人!”杜盈雪勉強道,聲音卻隱隱開始發抖,“無根無據……你分明是栽贓陷害——”
“你那日跟高管事在假山偷情,情到濃時,連肚兜扯碎了都不自知……幸虧我好心替姐姐收了……”蘇謹晨呼吸越發急促,額頭不斷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卻故意鎮定地笑起來,“你說我到時候把它交給三少爺,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胡說!”杜盈雪急得快哭出來,“我跟高——你明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蘇謹晨冷嗤,身體卻越發燥熱難耐,“知道你寡廉鮮恥,跟高管事勾搭成奸?還是知道你暗度陳倉,扯了一片子肚兜給人當定情信物?你倒別說,那花兒繡得還真是栩栩如生哪……三少爺見了一定喜歡!”蘇謹晨說著,厭惡地甩開她的手,惡狠狠道,“你去請他來!最好現在就請他來!不過你也給我記住了——今天我只要讓那畜生動上一根手指頭——保管叫你不得好死!”
“若熏……”杜盈雪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腳邊地,痛哭失聲,“我錯了……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求你千萬不要把它給三少爺……求求你!”
“閉嘴!你現在這副蠢相,是要跟我同歸于盡么?”冷靜,冷靜……這時候千萬不能鬧出太大聲響……
杜盈雪嚇得忙收了聲。
“你聽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回去把他穩住了……至少一盞茶的功夫……我今天若是逃得過便罷,要是——”蘇謹晨一咬牙,“橫豎不過一死!只是我死之前,”她的目光如尖刀一般擲過來,“你也休想活著!”
“是,是,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杜盈雪流著眼淚連連點頭,“只要你不跟三少爺說,我什么都聽你的……”
陳逸斐從老四的墨竹軒出來,也不知是心不在焉還是鬼使神差,竟不自覺就走到了通往鸝鶯館的小路上。
等他回過神來,鸝鶯館已經近在眼前。
他低低咒罵了一句,轉身正要離開,花叢后忽然跌跌撞撞撲出個人影。
陳逸斐一愣,正低頭去看,那人卻如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他的袍角——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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