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二少爺的惡趣味
番外一二少爺的惡趣味
作品:
作者:橋邊芍藥
整整一個下午,蘇謹晨一直魂不守舍。
從收到家書到現在……他還沒有從書房里出來過。
蘇謹晨失神地望了眼窗外。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夕陽順著開啟的窗子流瀉進來,在地上投下淡淡華彩。香爐里升起輕煙裊裊,似兩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在空中糾纏,盤旋……最終卻都隱匿不見。
一切像是被籠罩在輕紗薄霧之下,如夢似幻,卻又美好靜謐得好不真實。
就像一場夢。
蘇謹晨看著縷縷輕煙,怔怔地想。
是啊……
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又何嘗不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可現在,當他們重回到現實中,當家族的使命與期許重新擺在他們的眼前……
他還能那么堅定地說——“我想要你”么?
她不知道。
她甚至不敢知道。
蘇謹晨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呆坐著,直到丫頭們進來掌燈,才恍恍惚惚發現——
天,居然已經全黑了。
“夫人,”一個模樣齊整的小丫頭走進來,恭恭敬敬朝她行了禮,笑瞇瞇道,“大人說請您現在過去馥香苑一趟,他正在那里等著夫人。”
蘇謹晨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問道,“馥香苑在何處?”
他們目前暫住在翟鳳楠府中一處空置的院落,雖往來十分方便,可到底不比自己家里,蘇謹晨平日也甚少出去走動。這時忽然聽她提起,不免就有些詫異。
小丫頭抿嘴一笑,“夫人且隨奴婢來吧,奴婢帶您過去。”
曲徑通幽。
馥香苑倒是一處極靜的所在,一路上花香四溢,也真當得上“馥香”二字。
心不在焉隨著那小丫頭拐過彎彎繞繞的青磚小路,眼前景致越發開闊,卻見不遠一處小小庭院,映入眼簾。
“夫人,”小姑娘笑盈盈把手里的燈籠交給她,“大人就在里面,夫人請進吧。”
蘇謹晨淡笑著點了點頭,提起燈籠,向那處庭院走去。
緋色的裙擺無聲劃過光潔的地面,像暗夜里悄然綻放的花。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也不知在思索了一個下午以后,他到底做了怎樣的決定……她只是一步一步,朝著那個無從更改的方向走去……
大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
蘇謹晨呆呆定住。
明明已是夜晚,院子里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一眼望去,到處是絢麗璀璨,五彩斑斕,儼然是個小小的燈會!
蘇謹晨怔怔走進去,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揮著翅膀的彩蝶,又肥又圓的兔子,各種造型新巧別致的花鳥……
而整個園子里,則開滿了淡粉色的夕顏花。
“砰——”
鮮紅的光圈瞬間在頭頂炸開,好似把石子扔進平靜的湖面,剎那間在如幕的黑夜里一層層散開,嫩黃,深藍,玫紅,翠綠……五光十色,目不暇接。
身后絢爛光影照亮男子白皙面容,將他干凈清冷的五官度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俊美異常,仿若謫仙。
火樹銀花之下,卻是他溫柔含笑地朝她伸出手。
她如著了魔,心中縱有萬種風情,卻偏偏一句都說不出來,只緩緩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下一刻,整個人便被他擁進懷里。
“這樣的生辰禮物,晨兒可喜歡么?”
蘇謹晨怔怔看著他,只覺得好像有什么在胸口爆開,從心底涌出,萬千的情愫,最后只化作滿心的欣喜與感動……
半晌,她才輕輕點了點頭。
“那……”他清了清嗓子,笑問,“晨兒就沒什么表示么?”
蘇謹晨茫然抬起頭,璀璨星光在她明亮的眸子里映出動人神采……她鄭重道,“我很喜歡。”
少女呆萌的表情頓時取悅了他,陳逸斐笑著從懷里掏出個錦袋,“看來夫人對我今晚的表現還不算滿意,不知再加上這個,夠是不夠?”說話間已經把東西放到了蘇謹晨手上。
她微微一愣,好奇地接過來打開。
素色的錦袋里裝著一個通透潤澤,晶瑩細膩的玉娃娃。
那娃娃手里捧著一朵小花,肉嘟嘟的小臉上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細看之下,她眸子里還藏著兩包眼淚,櫻桃般的小嘴委委屈屈地癟著,好不惹人憐愛。
蘇謹晨心頭一滯,灼熱的液體瞬間燙紅了眼眶。
她忙垂下臉,緊緊把那娃娃握在手中,只裝出一副細細觀賞把玩的模樣。
陳逸斐半天不見蘇謹晨回應,本來還頗有些輕松得意的臉上也漸漸流露出幾分緊張小心的神色。
其實也實在怨不得他多想,且看看他送蘇謹晨這幾次禮物:
第一次的纏糖——壓根沒送出去;
第二次買燈籠——把胳膊整折了;
第三次親手編的花環還有他準備了一上午的情話——直接把蘇謹晨氣跑了;
這次——難不成又不合她心意?
陳逸斐又等了一會,見蘇謹晨仍沒有要理他的意思,終于自己先繃不住了,訕訕道,“原是想送你件特別些的禮物,又不知你喜歡什么……這娃娃是我親手雕的,雖不比外面的精致,卻真的花了我好多心思,今天更是雕了一個下午,你要是——”
蘇謹晨忽然抬起頭,怔怔道,“你今下午……一直在做這個?”
“是啊,”陳逸斐正要點頭,卻見蘇謹晨淚盈于睫,竟難過得像要哭出來,不由一愣,還沒來得及張口——
“那你怎么不早說啊!”少女把臉埋進他懷里,竟嚶嚶哭了起來。
陳逸斐目瞪口呆,也不知她這是怎么的了,只得莫名其妙地抱著她哄道,“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你也知道,兩日后我就要去杭州了,我想在臨走前給你把生辰禮補上……”
“我……我還以為……”蘇謹晨羞愧得說不下去,雙臂卻把他抱得越發緊了。
陳逸斐聽出她話里有未盡之意,微一忖度,不由嚴肅地把蘇謹晨拉開段距離,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問,“你以為什么?”
蘇謹晨眼里含著淚,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就跟他雕的玉娃娃一般。“我聽說你今天收到家里的書信……所以……”
他挑了挑眉,聲音微冷,“所以如何?”
蘇謹晨見他臉色漸沉,咬了咬唇,低著頭不說話了。
“謹晨,你在害怕什么?”他卻不肯罷休,伸手提起少女小巧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難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你說過會相信我的話,也都是假的么?”
“我信你……”蘇謹晨紅著眼搖搖頭,“……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他默默看了她一會,最終卻只是深深嘆了口氣,重新把她攬到懷里,“傻瓜。”他沉沉道,“你既然擔心,又為何不早點來問我?你聽好了:家里沒有反對我們的婚事。母親還說,過幾日會把芷蘭幾個一并送過來,專門照料你的飲食起居……”
“真的……真的么?”她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襟,生怕自己漏聽了哪個字,“二夫人當真同意了?”
陳逸斐啞然失笑,“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感受到懷里繃緊的嬌軀終于松緩下來……下巴在少女柔軟的發絲上輕蹭了蹭,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卻已是清朗溫和一片,“只不過府中素來事務繁雜,老三又剛娶親……家里如今也不知是個什么光景。我想著等這次回去,就尋個外放的差事,先出去歷練上幾年……到時你也一并陪我去任上,你說好不好?”
蘇謹晨正滿心歡喜,自然想都不想就點頭道,“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就乖了。”陳逸斐滿意地親了親妻子嫣紅的臉頰,這才正色道,“那咱們現在就來好好清算一下,剛才你冤枉我這筆賬吧。”
“……”蘇謹晨羞赧地抿了抿唇,輕聲道,“先前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他濃眉微挑,靠近她,“就只這樣?”
蘇謹晨不解地看看他,想了一會,這才輕墊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你送的禮物我好喜歡……別生我氣了行不行?”少女聲音軟軟糯糯,又帶著點哭后輕微的鼻音,聽得人心都化了。
他本來還只想逗她一逗,這般被蘇謹晨無心一撩,頓時生出些旁的心思,故作一本正經道,“難為我為這‘蠢娃娃’忙了半日,某人卻只知道胡思亂想——一個吻肯定是不夠的。”
蘇謹晨不疑有他,心里又當真歉意得很,遂乖乖道,“那怎么才夠?”
他裝模作樣思考了片刻,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謹晨的臉頓時紅到耳朵根兒。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眼睛四下看了一圈,撥浪鼓似的搖頭,“這里不行……要是待會被人撞見……”
“這院子沒有別人……就咱們倆。”他低頭在蘇謹晨臉上細細密密地吻著,還故意在她敏感的頸間輕輕舔了兩下,“……行不行?”
蘇謹晨身子一麻,忍不住伸手推拒。“都說了不行……”
“我馬上就要走了,”陳逸斐低低喘著粗氣,微涼的手不著痕跡地探進她的衫子,嘴上卻可憐兮兮道,“這一走,也不知還要多少日子才能見上一面……晨兒就不會想我么?”
想到離別在即,蘇謹晨心頭何嘗不是百轉千回,推搡他的小手不覺漸漸松了下來,“我也舍不得你……”
見時機成熟,他索性不動聲色抱著蘇謹晨在石凳上坐下,讓少女跨坐在自己懷里,一邊繼續撫摸著懷里的嬌軀,一邊啞聲蠱惑道,“……那晨兒難道就舍得,在我臨走之前,連這么點小小的愿望都實現不了么?嗯?你舍得么?”
蘇謹晨心下愈軟,不知不覺薄衫已經被他褪下肩頭,露出里面嫩黃色的肚兜,“可——可萬一……”
“沒有萬一。我一早就安排好了……我要為你慶生,誰敢進來?”他咬著蘇謹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耳垂,手輕車熟路地從少女肚兜的一側鉆進去,握住其中一只玉兔,在手心里輕輕揉弄,“好不好,晨兒……就一回……好不好?”
奇異的感覺迅速遍布全身,蘇謹晨嬌喘地靠在他懷里,雙手無力勾住他的脖頸,滿面酡紅,“就……就一回。”
話音剛落,胸前驟然一冷——
嫩黃色的肚兜隨手被拂到一片夕顏花上……
過不多時,院子里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婉轉輕吟。
鴛鴦交頸,良宵苦短。
“爺,您看這個——”
翟鳳楠擱下筆,“這些都是這幾日陳大人的花銷?”
“可不是?”管家心疼道,“光玉就雕壞了兩塊,這還不算花草,燈籠,焰火——”
“我當是什么要緊事。”翟鳳楠無所謂地笑了笑,大手一揮,一臉慷慨道,“明日你就去找他要錢吧!”
“啊?”管家一愣,“哎!哎!”他還怕自家大爺腦子一抽,又要白送人家呢!
這孩子,長大了啊!
老人家得到滿意的答復,終于興高采烈地被他打發走了。
漫天的禮花五彩繽紛,照亮了清冷的屋子。
翟鳳楠意興闌珊地掃了眼窗外,伸手捏了捏鼻梁。
明知道他常年清心寡欲,還非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秀恩愛……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