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來到小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后,陽光正暖。
小院的門關著,他抬頭看了眼小院的門楣,木雕的幾只喜鵲停在樹枝上。
小西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正是車夫檢叔,掃了他們一眼,然后咣當將院門關上。
“檢叔,誰敲門啊?”絮兒瞧見檢叔一臉的不高興問。
“不知誰家跑丟的豬在拱門呢!”
“豬?”絮兒好奇的嘀咕。
門外的秦安聽到檢叔的話,生氣的重重的拍了幾下院門。
檢叔頭也不回的朝伙房去。
“豬哪有這么大力氣,我去看看。”絮兒忍不住好奇的朝院門走。
檢叔立即的喚道:“兩頭肥豬呢,別開門,小心傷了你。”
絮兒遲疑了下,便沒有過去,剛轉身聽到再次有拍打院門的聲音。
“栗姑娘。”小西叫到。
絮兒愣了下,然后看向檢叔,問:“是人,找姑娘的。”便去開門。
“不用開,剛剛在街上,他們可差點傷了少爺,還和姑娘動手,不是好人。”
“欺負姑娘和少爺?”絮兒一邊撩起袖子朝院門走一邊道,“來了更好,關上門揍一頓。”
絮兒將門剛打開,迎面一只大黑狗撲了上來。
“啊——”絮兒嚇的后退不及仰面摔在地上。
聽到絮兒的叫聲,在房間內和栗母說話的栗蔚云走了出來。
黑豆直奔著她撲過來。
“云兒!”
堂屋內的栗母嚇的忙奔到栗蔚云身邊要將她朝屋內拉,栗母的速度哪里有黑豆快,剛拉到栗蔚云的胳膊,黑豆已經奔到了跟前,直接撲在了栗蔚云的身上。
伸著舌頭要舔栗蔚云的臉頰,與此同時聽到聲音從旁邊房間走出來的栗父,瞧見這一幕,哪知道黑豆是親近栗蔚云,隨手抓起廊下盛鳥食的碗就朝黑豆打去。
碗在半空卻被擊碎,未打到黑狗的身上。
栗父立即的奔過去要踹開黑豆,剛及跟前,秦安也已經至身前,抬腳擋開栗父,栗父瞥了眼女兒才看清黑豆并未有傷自己女兒,又看向攔著他的年輕人,剛剛攔他的力道不小。
他只是僵了一瞬,便朝秦安出手,想試試這個年輕人的功夫。
秦安躲了兩招后便躲不過,被逼只能還手。
栗蔚云此時將黑豆放下,然后扶著栗母道:“阿娘別擔心,女兒沒事,他也傷不了阿爹。”
“這是什么人啊?怎么進門就傷人啊!京城可是天子腳下,怎么這么亂?有這樣的歹人?”然后又瞥了眼黑豆,對檢叔道,“快將這畜生給趕出去!”
檢叔剛要上前來,小西立即的奔到前頭,一把抓住黑豆脖子處的鏈子。
絮兒看到小西驚道:“怎么是你?”然后又看著和栗父交手的秦安,有些糊涂。
小西不是安公子的小廝嗎?怎么跟著這位公子了?
小西瞪著眼問:“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
“那你是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絮兒愣了下,又看了眼秦安,眨了眨眼睛,確定面前這個和自家老爺動手的公子不是安寧公子。
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這個少年是比小西高一些,瘦了些,聲音有點不同,好像還有哪兒有些不一樣了,卻說不出來。
可還是長的很像啊。
栗蔚風和小廝清泉趕過來,瞧見院中交手的兩人,他緊張的問:“阿姐,阿爹怎么和他打起來了?若是傷了怎么得了。”
“阿爹試他武功,兩人切磋,別擔心,他傷不了阿爹,阿爹也不會傷他。”
栗母不懂武功,聽栗蔚云這么說也寬了心,隨后問:“你們認識這年輕人?”
“他是淮寧王。”
“啊?”栗母驚愕的看著院中的秦安,“這……你怎么不早說,現在可怎么辦?”栗母驚慌著急的抓著栗蔚云的手,“這都打上了,若是你爹傷了這位淮寧王,咱們一家豈不是要倒大霉了。”
“阿娘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栗蔚云拍著栗母的手安慰,秦安既然過來,那就不會是為了找茬的。
小西適時道:“我家公子是來道歉的。”
栗母疑惑的看著栗蔚云和栗蔚風,怎么又扯到道歉了?
此時栗父和秦安也住了手,秦安拱手道:“多謝栗館主手下留情。”
栗母忙疾步走到栗父的身邊,拉過栗父低聲道:“這位公子是……淮寧王,現在可怎么辦?”
栗父愣神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淮寧王怎么找到他的門上了?他回頭看了眼一雙兒女,是他們在外面得罪了這位?
秦安聽到栗母所言,怕對方誤會,立即歉意道:“今日在街上晚輩的孽犬驚了令郎,所以登門致歉。”
這一句話又讓栗父栗母懵了,自己的兒子并沒有受傷,對方堂堂的郡王,這登門向他們致歉,是不是太不合禮數了?
栗父栗母還沒有反應過來,栗蔚風躬身回道:“小民無礙,淮寧王言重了。”
栗蔚云走過來道:“此事還不值得秦公子登門,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秦安笑著道:“的確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栗館主和栗夫人說。”
栗父栗母驚愕的相視一眼,他們初到京城,與這位淮寧王并不認識。
秦安深深的作揖道:“晚輩此來是要向栗姑娘——提親。”他得意的笑道。
“什么?”栗母驚愕出聲。
栗父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院內其他的人,包括小西都被驚到了。
說是來道歉的,這怎么還提上親了?
栗蔚云也對秦安的話吃驚,在虞縣的時候,經常口無遮攔的胡言亂語也就罷了,現在在栗父栗母的面前竟然也如此的胡說八道。
“秦公子說笑了。”
“在長輩面前,我怎么可能拿這種事情說笑。”秦安一本正經的道。
栗父栗母也看向栗蔚云,這種事情來的太突然,他們沒有任何的準備。對于淮寧王是什么樣的人,自己的女兒和這個淮寧王到底是怎么認識,有什么往來他們也不清楚,無法給與回應。
這事情還要女兒自己拿主意。
栗蔚云怒瞪秦安道:“我不應!”然后對一旁的小西道,“你家公子喝多了,扶他回去。”
小西愣了愣神,然后跑到秦安的身前,低聲的勸道:“公子,你這也太唐突了吧?栗姑娘可不是平常的姑娘,這事情還是徐徐圖之。”
秦安笑著對栗蔚云道:“我今日滴酒未沾,可沒有醉。你不應沒關系,日子長著呢,慢慢來,反正你栗蔚云遲早要做我秦相安的妻,不急。”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
“絮兒,送客送客。”
絮兒也緩過神來,應了聲立即的走上前對秦相安道:“秦公子請!”
秦相安也不強留,笑著對栗父栗母拱手一禮,便轉身離開。
看著秦相安從巷口離開,栗父栗母皆是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