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栗府內外一片熱鬧,鑼鼓雜耍一樣不少。
栗父栗母穿的一身的喜慶,就連府中的下人也是個個披紅掛彩。
栗家的親朋栗蔚云認識的并不多,而且她又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栗母也不讓她拋頭露面接待來賓,這也正合她意。栗蔚風卻是被栗父栗母拉出去見見朋客。
她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正在喝茶吃著點心和絮兒在閑聊。
燕兒此時過來,身后跟著一個比她小上一兩歲的姑娘,濃眉大眼,長相端莊俊俏。
她看了眼身側的絮兒以示詢問。
絮兒搖搖頭道:“婢子也不認識。”
姑娘一臉暖暖的笑意隨著燕兒走進小茶廳,朝她行了平輩之禮。
“云姐姐好。”
燕兒笑著介紹道:“這位是高家的三姑娘,隨著高大少爺過來赴宴,高大少爺和其他的少爺玩樂,夫人便讓婢子帶高姑娘到姑娘這里坐著說話。”
栗蔚云聞言再次的打量了一眼高姑娘,和高景圭可沒有一點相像之處,若非是燕兒說,誰能看出他們是兄妹。
她笑著招呼高姑娘坐下,然后吩咐燕兒才端茶。
高姑娘拿眼睛瞧了她一會兒,笑著道:“云姐姐原來長的這般好看,難怪大哥哥那樣的喜歡呢!”
栗蔚云看了眼一臉甜甜笑意的高姑娘,這是她的真心話,不是客套的敷衍或者是打趣說笑。
她笑了笑道了聲謝,高景圭是真的喜歡他嗎?
不過這也不重要。只是高景圭前來祝賀將自己的妹妹帶來應該是別有用心的。
簡單的聊了一些平常的兒家的事情,見高姑娘說話還有點孩子氣,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心思,也稍稍的寬心。
前院吵鬧,后院這里倒是相對安靜,栗蔚云得知高姑娘會下棋,便讓絮兒和燕兒搬來了棋盤,兩個人安靜的下起棋來。
高姑娘也是耐得住的性子,下了兩盤棋都沒有覺得有些悶,甚至還是一臉的高興。
這時絮兒跑進來叫道:“新娘子過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了府門口響起了噼噼啪啪震天響的炮竹聲,鑼鼓嗩吶等聲音也都跟著響起來,比先前聲音更勝,曲子也更加的歡快喜慶。
栗蔚云瞧了眼坐在對面朝外張望,開始耐不住的高姑娘,笑道:“一起去瞧瞧新人去。”說著起身拉著高姑娘。
絮兒和燕兒也都跟了過去。
前院內熱鬧非常,到處皆是賓客,個個笑容滿面。
栗蔚云帶著高姑娘來到大門口,喜車已經到了府門前,石博一身喜服從馬背上跳下,準備去掀喜車的簾子。
喜婆立即的擋開了他,笑著道:“新郎官怎么這么著急啊?”
周圍的親朋全都轟然笑了起來,石博也稍有些尷尬。
根據修縣的習俗,新郎迎親回來后,是由喜婆說著吉利祝福的話,然后背著新娘子下轎或者下車,跨進了夫家的大門,腳才能落地在紅毯上,然后由新郎子用紅綢喜布牽著到喜堂交拜。
喜婆按照流程走后,才將繡著鴛鴦的紅綢喜布遞到他們的手中,然后又是說了一通吉利祝福的話,石博也讓跟著的小廝松風按照習俗給了喜婆喜錢。
石博笑著小心翼翼的牽著新娘子朝喜堂去,走了沒幾步就慢慢的收攏紅綢靠近新娘子,側頭說了什么,周圍的鑼鼓聲音太大講聲音掩蓋,但是瞧見了新娘子微微的垂頭,身子輕顫了幾下,似乎忍俊不禁。
威遠社中的師兄弟立即的起哄,問:“五師兄說什么呢,把新娘子都逗樂了,也說出來讓我們笑一笑唄?”
“就是,五師兄,讓我們趕緊瞧瞧嫂子多漂亮。”一個弟子便上前要掀紅蓋頭。
石博笑罵:“去你的。”抬腳就要去踹。
那弟子嘻嘻哈哈的笑著躲開。
此時栗蔚云也不由的笑了,看著他們進了喜堂拜了天地長輩,回頭卻見到了站在門邊的高景圭正看著她。
他嘴角帶著笑意,但是很淺,目光中卻含著一絲的傷感。須臾,他便轉開了目光。
身邊的高姑娘便借口有話和兄長說,便過去了。
不一會兒開宴,眾人紛紛的入席,栗蔚云轉身準備去后院,卻忽然看到了常蘿站在院子廊下的一角發呆。
她走過去順著常蘿的呆呆的目光望去,卻見到常蘿將目光落在栗蔚風的身上。
“你還想打小風的主意?”栗蔚云在身后取笑的問。
常蘿一個輕顫回過神來,回頭瞧見栗蔚云,拍著心口松了口氣。
“云表姐,你可嚇到我了。”
“是你看得入神了。”
常蘿再次的朝院子中正在招呼賓客的栗蔚風看了眼,然后笑著拉著她的手朝后院去。
一邊朝石博的院子走一邊笑道:“云表姐,沒想到風表哥長的這么好看,我可很少見到長的這么好看的兒郎,而且性子又好,說話也好聽。”
栗蔚云笑著點了下她的頭教訓道:“該不會你也想嫁到栗府來了?”
常蘿立即羞的臉頰通紅,稍帶幾分嬌嗔道:“云表姐,你可別胡說。”
“怎么?瞧不上小風?”她故意打趣的道。
“和這有什么關系?云表姐,這讓姑姑聽見了,會不高興。”
此時已經到了石博的院子門前,這里圍了不少威遠社的弟子,都在鬧著要看新娘子。被石博全都給轟了出來。
栗蔚云要進去瞧瞧,也被石博給攔下來。
“五師兄,我們都不讓瞧了嗎?金屋藏嬌也藏的有些太嚴實了。”
“就是啊!”歐陽融跟著附和,“五師兄,快讓我們瞧瞧嫂子長什么模樣,我們可都著急呢!”
石博不依,最后帶著威遠社的弟子到前面喝酒。栗蔚云和常蘿這才進了新房內。
常菀聽出腳步聲不是石博,輕輕的掀開了一角蓋頭,見到了栗蔚云和常蘿二人才松了口氣。
常菀比去年的時候稍微的豐盈了一些,看上去更加的好看,特別是今日一身盛裝喜服,襯的嬌艷欲滴。
常菀見到栗蔚云也沒了當初的那幾分心思,伸手拉著她和常蘿在旁邊坐下,讓她們陪著她說話。
所有的人都去了前面,就連她身邊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鬟也都忙著,她這要一個人坐很久,太悶了,最主要是她此刻的心里頭激動澎湃,不能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