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隋風在燕柒身上實在無招可用了。
他前幾日回城一趟,回來后像是去了半條命似的,一問之下得知緣由,隋風便趁熱打鐵,嘴皮子都磨薄了,反倒勸的他從意志消沉恢復了打雞血的狀態。
今日見了姜零染后,他想,或許可以從她身上入手試一試?
燕柒像是在沉寂的房間內察覺到了什么似的,低聲警告道:“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給我打住。”
“...”頂風作案,隋風有心沒膽。
他太知道燕柒的性子了,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可若是心中真的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他絕不會放手的。
當然,誰要是阻止了他,他也絕不會客氣的!
無奈道:“姜姑娘顯然對您沒意思的,您就非要撞了南墻才死心嗎?”
燕柒好笑起來。
南墻就是用來撞的嗎?這是個什么說法?
笑罷又道:“我告訴你,我撞了南墻也不死心。”
說著睜開眼,眸光淺淡的看著窗外被風吹的蕩動的枝蔓:“姜零染這個人,我娶定了!”
“想娶還不容易,多得是辦法,您就非要走最難走的?”隋風頭疼極了。
燕柒默了默,目光恍惚的出著神。
指腹慢慢的頂壓著疊起的紙張的棱角。
他自來不愛搭理京中的權貴,所以姓孟的那孫子當初迎娶姜零染時,他并未去看。
自也不知道她是掛著何種神色,懷著何種心情上了轎子,拜了天地的。
但是她既對那狗東西心灰意冷了,他就是有機會的。
余生漫長,他就不信在她心尖上嵌不上自己的名字。
慢慢抿了個輕柔的笑,音調繾綣道:“我娶,她嫁,都該是心甘情愿的。”
“感情這事兒,摻雜了陰謀詭計,那便失了味道了。”
隋風差點咆哮暴走。
他真想把手里的茶澆在那張悠哉悠哉的臉上,好讓他清醒!
喘了幾口氣,忍下了肚子里的話,他粗聲粗氣道:“我去吩咐門房!”
姜霽依著合約,派人送了兩萬兩銀票過去。
小廝回來交差。
姜霽已焦灼等了一個時辰,一見小廝便沉聲問道:“是誰見了你?”
在玉堂春,他沖動之下簽了那合約,回來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不了解燕柒,不知道燕柒是否真的是個中道而廢的性子。
他聽說了燕柒好事將近,又看那隋風言行舉止間透露出的“這只是一樁極小的小事”的不在意。而隋風是燕柒最得力的臂膀,他的態度一般都取決于燕柒。
這樣想著,姜霽就放下了心中大半的防備,秉著不能被他看低的心情,腦子一熱就簽了那合約。
可反過來再想,若燕柒真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齊家商行怎會有今日的輝煌?
況且,這么幾年,他對萬花樓里的那個姑娘一如往昔的好,可見不是個淺情涼薄的人。
他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姜霽恨恨的想,若真是這般,他一定要毀了那合約。
他決不允許那樣一個輕浮浪蕩的人來招惹姜零染。
小廝的腰剛彎下去一半,一個禮還沒行完。
聞言看向了姜霽,見他一臉急色,忙草草的行了禮,稟道:“誰也沒見小的,門房把銀票收下了。”說著看姜霽擰起了眉頭,唯恐他覺得自己辦差毛躁不上心,忙又解釋道:“小的也擔心放在門房不妥當,便說求見柒公子,或者隋大總掌,可門房說柒公子去馬場了,隋大總掌在忙別的事情,一時顧不上,讓小的擱下銀票,盡管放心離開。”
及等他的話說完,就見姜霽的神色舒展開來,他微微松了口氣。
姜霽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吧。”
小廝謝賞退了下去。
江南來的船只在沙陵南碼頭靠了岸。
梁修弘從船艙里走出來。
小廝三民把披風遞給他后,便迫不及待的張望起了碼頭的熱鬧景象,又驚又喜道:“公子,這碼頭上的人真多,馬車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