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當然還是照常準備了的,且準備的更加豐盛,幾乎匯聚了八大菜系的最經典。
當他提著午膳要上樓的時候,姜零染的那個車夫兼護衛的文叔也提著食盒走過來,二人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對方手里提著的食盒。
隋風道:“文叔這是要給姜姑娘送午膳?”
文叔點頭,上了樓。
隋風站了會兒,還是把食盒送了上去。
吃不吃是姜零染的自由,可若落下一頓不送,燕柒大約會掐死他。
申時,燕柒負手跟在活力充沛游竄在各個鋪子和小攤前的燕兩儀的身后,望著天色,皺了皺眉。
金敏佳不知哪里買了一根木劍,在手里耍著玩,笑道:“聽聞公子習過劍術?”
聽燕兩儀說,燕柒是會武功的。
她的父兄連同她也都習武。
不過,對比父兄魁梧的身材,燕柒有些消瘦了,卻又不會干癟,一眼看過去,修長精干。
肩平背闊,腰窄腿長,十分的養眼。
燕兩儀的眼睛便有些發黏,目光從他腰部向上,落在他的臉上,她微微皺起了眉。
他的模樣太冷了,若能多笑笑,定然更加的俊朗。
燕柒正想著如何能快速的打發燕兩儀,趕回茶樓去,聞言眼角瞥了眼,而后又目視前方,淡聲道:“沒有。”
金敏佳被他敷衍,有些委屈的撇嘴:“可我聽兩儀說,你習過的。”
她見他總拿著一柄折扇,也看出那折扇的作用并不全是納涼,便悄悄的問了燕兩儀,得知他果然是習過武的。
也知道他常年出入皇宮,身上不能攜帶兵刃,就想著給他量身定做一把防身的武器來,故而有此一問。
沒想到他對她連一句真話都不愿意吐露。
燕柒仿佛沒聽到金敏佳委屈的語調,聲線平穩道:“京中的日子怕是有些無聊吧,竟讓金姑娘玩起了明知故問的把戲。”
金敏佳能察覺道他身上的浮躁與不悅,擰眉道:“兩儀騙你回來,又讓你陪我們出來,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說著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你沒能陪著紅顏知己過生辰,很遺憾對不對?”
燕柒胸膛明顯的起伏了下,他深深的呼出一股子廢氣。
停頓一息,微微勾起了唇角,扭頭看她,平靜道:“金姑娘覺得是怎樣,那便是怎樣吧。”
金敏佳被他這漠不關心的態度給點著了心中克制著的火氣,嘲諷道:“既然這么在意,何不娶回去!”
皇上但凡沒瘋,便不會讓燕柒娶一個妓子回去。
她這話就是在戳燕柒的心窩子!
誰讓...誰讓他先扎了她呢!
燕柒腳下頓住,扭身看著金敏佳,片刻,笑意涼涼道:“金姑娘給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多謝。”說完轉身繼續走,喊著燕兩儀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燕兩儀看著高掛的日頭,抱著燕柒的胳膊晃了晃,央聲道:“還早呢,兄長讓我再玩會兒吧。”
玩個鬼!再玩就在酉時前趕不回去了!看著燕兩儀忽閃忽閃的泛著可憐的大眼睛,燕柒第一次不為所動。
連誆帶騙,連推帶拽的把人請上了馬車,轉身卻不見金敏佳的蹤影。
百香稟道:“金姑娘帶著侍女走了。”
燕柒點頭:“正好,少送一個,節省時間。”
看著燕兩儀進了宮門,燕柒不做逗留,就要回茶樓去,卻看燕辜從宮里走了出來,看到他,遠遠的笑著打起了招呼:“剛剛看到兩儀了。說是你陪她玩了大半日。”
燕柒點頭,略有些疲累道:“可不是,這小丫頭如今越發的能逛了。”
燕辜失笑,拍著他的肩膀,親昵道:“走,去我那兒用晚膳。”
燕柒想到姜零染,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就聽燕辜又道:“咱們好久沒坐在一起說話了。”
燕柒便不好再辭。
信王府,豐盛的晚膳擺上了桌。
燕柒一看,多半都是江南的菜色,笑道:“四哥一向清廉節儉,這一桌膳,怕是要抵您自己半個月的膳食用度吧。”
燕辜給燕柒的杯子里滿了酒,自己的卻是倒了杯茶,聞言笑道:“我何時節儉了?別瞎說,被旁人聽到不成樣子了。”
燕柒便不再說,落座后看著一杯酒,一杯茶,道:“四哥不喝一杯?”
燕辜搖頭道:“近來朝中繁忙,我一日有一多半都要在勤政殿候著,喝了酒怕明日精神不振。”
燕柒“哦”了聲,夾了菜慢慢的嚼著。
燕辜給他布菜,閑聊似的問道:“還沒問過你,那日勤政殿上,你怎么想到舉薦姜副統領隨同太子出京了?”
燕柒不用他忙活,壓下他的胳膊。
聞言道:“京城里的武將我能認識幾個?那會子勤政殿就姜霽站著,不點他點誰?”
燕辜從他這不在意的語調里聽不出謊話的味道。
便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又道:“你也擔心太子出京會有危險嗎?”
一個“也”字,凸顯了他本人也有這方面的顧慮。
燕柒嚼著一塊肉,筷子舉著,還在選下一筷子要吃的,聞言眼睛也不看燕辜,口齒不清的道:“他一個比書生還文弱的人,就算是平地對他來說也是帶有危險性的,何況混亂的災區現場?”
這話并聽不出關心,有的只是揶揄,甚至嘲諷。
燕辜看他一眼,想到什么,幽深的眸光一散,一時笑的窩心:“你現在和太子的關系這么好,父皇也能放心了。”
燕柒像是嚇住了,筷子都停頓了。扭臉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和他關系好?四哥眼睛沒事兒吧?”
燕辜無奈失笑,面上仍是平和親昵。
心緒卻繁重。
縱然燕柒極力否認,可他還是在燕柒身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舒緩氣息。
以前提起太子燕柒都是橫眉豎眼,周身冰冷的。
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竟這么大程度的改變了燕柒對太子的態度?
燕柒抿了口酒,笑道:“酒不錯。”轉眼看燕辜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四哥在想什么?”
燕辜回神,道:“我在想太子如今行到何處,可能應付兩湖的事情。”
燕柒嗤笑道:“他一個太子,身邊多的是謀士腹臣,哪里用得著四哥擔心?您啊,就是心思太細,裝的太多。”說著給他夾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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