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剛壓下去的火氣蹭的又冒了上來。
她這些日子為她籌謀婚事,憂心她的病況,日日不離府的照顧,到頭來卻是得了這么一句話?
且這話意更不能細品推敲!
被不知情的人聽了,豈不覺得是他們國公府囚l禁了她,意欲要戕害她?
秦若丹也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一進屋子就看到金敏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再看宋蘊臉色鐵青,克制著怒意,心下慌亂不解,忙上前道:“這是怎么了?”說著話已經攙住了金敏佳的胳膊,把人扶了起來。
宋蘊似是已經氣得沒話說,聽秦若丹問,沉沉的撇了眼金敏佳,冷道:“你自己問她!”
甩袖轉身,走到外間坐下。
這一通氣生的,宋蘊覺得口干舌燥,又看桌上沒茶,正要讓人上茶,卻掃見了貼著墻根站著的雪竹和梧桐。
二人頭快低到衣服里,整個抖得篩糠一般。
她看著心中起了疑:“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二人一聽這話,猛地抬起頭來,對上宋蘊審視威冷的目光,腿一軟就跪下了,磕頭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夫人饒命!”
宋蘊看二人這般情形,心中的疑慮更是多了幾分,皺眉還要再審,金敏佳就竄了出來:“姨母這是何意?”
“我整日病著,連院子都出不去,況且里里外外都是你們家的人,我有什么事兒能瞞的過你?”
“既然疑我,就放我出京去!”
惶懼之下,語調又急又沖。
宋蘊受了這番搶白,一口氣噎在喉嚨里,臉色都變了。
秦若丹看宋蘊關心反被責斥,臉色一沉,冷哼道:“表妹才是何意!”
“你住下的這些日子母親何曾虧待過你?”
“眼下擔心你,故而有了這番話,表妹不領情就罷了,反倒暗指母親疑心你!”
“你怎么說得出口!”
秦若丹長得白凈纖柔,素日里言行也多是溫柔和順,大聲說話都極少,連府中的伺候多年的老人也鮮少看她動怒。
金敏佳住了這么久也還是頭一次見。
訓斥聽在耳朵里,才算是有了些冷靜。
惶惶的看了看宋蘊,又看著秦若丹,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無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我就是太想回家了。”
秦若丹氣喘著怒氣,別開臉不看她這可憐樣。
宋蘊被她哭的心軟,嘆了口氣道:“真想走,我不攔你,只是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總要姨母好好的給你安排安排,不然這一路,萬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了得!”
對與不對,都是孩子。
既然送到她跟前兒,她就有保護照顧的責任。
依著宋蘊的安排,金敏佳十天半個月也走不了。
她必須要在燕柒回京前趕到徐州,這樣她才能安全!
“姨母,我今日就想出京,你就答應我吧。”說著又跪在了宋蘊的腳邊,祈求的望著她。
秦若丹看她這般,心中亦是起了疑。
她這一遭入京可是要嫁人的。
若真是這般離不得父母,徐州干嘛把人送來?
且前些日子每日玩的連府都不回,真沒瞧出是個戀家的性子!
再說,她不是喜歡燕柒?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要嫁給他,這怎么就甘愿出京去了?
秦若丹越想越覺得金敏佳行為古怪反常。
皺眉道:“你不會是闖了什么禍吧?”
這模樣真不像是想家。
倒像是避禍!
宋蘊聽著秦若丹的猜測,再想著金敏佳的性情,倒真是極有可能的!
凜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拽起來,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你說與我聽聽。”
金敏佳欲言又止片刻,搖頭道:“什么都沒發生。”
若能解決她早就解決了,哪里會等到現在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燕柒查到的那些她殺過的人的證據絕不能泄露出去。
不然別說燕柒不饒他,就是太子和秦家,也不會再維護徐安侯府了!
到那時,徐安侯府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宋蘊看出她的躊躇,溫聲又道:“你別怕,咱們家若不行還有皇后和太子,你且說與我聽,我來想辦法。”
金敏佳一口咬定什么都沒發生,就是想家了。
秦若丹看金敏佳什么都不說,正要去問梧桐和雪竹,卻見一個小丫鬟走進來,恭聲稟道:“夫人,柒公子府上來人了。”
金敏佳聽到“柒公子”這三個字,頓時臉上一白,腦子嗡嗡作響。
完了,燕柒知道了,她走不了了!
宋蘊以為聽錯了,不確定問道:“是燕柒府上的人?”
小丫鬟頷首應是。
宋蘊皺起了眉。
因著國公府是太子黨的緣故,又因燕柒一向敵視太子,故而國公府和燕柒往來甚少。
今日燕柒的人上門,是何緣故?
卻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秦明浩不在府,宋蘊只好親自去見,一邊吩咐小丫鬟把人請去花廳,一邊又叮囑秦若丹好好的陪著金敏佳。
秦若丹明白,這個“陪”的意思是探口風和防止她逃跑,點頭應下。
文季進了花廳,笑意謙和的上前行禮。
他身后的兩個小廝也跟著行禮。
宋蘊含笑道:“不必多禮,請坐吧。”
文季道了謝,卻沒落坐,謙遜道:“今日小的來是遵了家主的吩咐,不敢多做叨擾。”說著示意兩個小廝把手中的錦盒奉上。
宋蘊心中疑惑更重。
這燕柒葫蘆里買的什么藥,竟給他們家送禮?!
“這是,何意?”不問清楚,這禮,宋蘊真是不敢收。
文季像是沒看出宋蘊的防備與迷惘,含笑道:“家主聽聞金姑娘久病不愈,心中很是掛念,故而離京前讓小的去尋了上好的野山參和靈芝,送來給金姑娘補身子。”
小廝打開了錦盒。
盒中的野山參與靈芝都是難得的上上品,只一眼便知是價值不菲的。
宋蘊驚愕片息,面上帶了笑:“柒公子他有心了。”
說著頓了頓,又道:“只是,卻不好讓柒公子這么破費,心意我替敏佳領了,東西就請帶回去吧。”
兩個人尚不明不白的,且燕柒也一直沒什么明話給出來,單是皇上一個人想當然,有什么用?
眼下送了這些貴重之物,不定怎么被人瘋傳呢。
若到最后兩個人沒緣分,金敏佳的聲譽不全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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