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二八六章 出事

邊虞山看二人氣氛還算好,笑著提議道:“外面有酒。太子殿下和柒公子要不要喝一口?”

燕柒有點饞酒了,但和太子一起喝?他暗暗搖頭。

太子想著他的不愿吐露的心事,覺得趁酒套套話也不錯。

看他一臉抵觸,笑道:“你這是怕酒量不如我,丟人現眼?”

燕柒瞇眼看過去:“太子這激將法不怎么高明。”

太子笑著沒說話。

態度卻明朗,不去,那就是酒量不如人!

隋風覺得燕柒對太子的戒備心少了許多,而太子對燕柒也沒什么壞心眼兒。

與以后的天子,還是要打好交道的。

看二人僵著,便道:“家主忙了這幾日,喝點酒解解乏挺好。”

“這些賬冊,我來核。”

月明星稀,清風習習。

山腳下的林子邊緣,太子和燕柒一人擇了一個被砍去樹干,樹根仍埋在土里,高出地面兩尺的“凳子”坐著。

二人中間簡單的支起了一個簡陋的小桌子,桌上擺著些酒肉。

百香不遠不近的站著。

脖子上忽的一刺,他一巴掌拍下去,趁著燈籠的光看了看,一直喝飽了血的蚊子。

扭頭看了眼長滿了樹的山,又低頭看著地面。

枯葉雖清掃干凈了,但還是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在爬。

辛関和姜霽都不在,少不得百香回去拿驅蟲驅蚊的藥粉來。

這邊,文叔終于趕到了兩湖,向守城門的禁軍打聽了姜霽的所在,趕了過來。

太子和燕柒都在清鶴山住著,防衛可想而知的嚴了。

文叔被攔下,忙掏出腰牌,遞給一個禁軍,道:“我是姜副統領家里的,有急事要見姜副統領,煩請小兄弟通傳。”

接了腰牌的禁軍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文叔,道:“請稍等。”說著拿著腰牌離開了。

不多時回來,同行的還有姜霽。

姜霽看到文叔,驚訝道:“真是您!”說著想到什么,語調焦灼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嗎?妹妹呢?”

文叔上前兩步,拉著姜霽到一旁,低聲道:“家中都好,公子放心。”說著聲音又低了些,道:“公子可見到柒公子了?”

姜霽聽文叔這話中的意思竟是為了燕柒而來!

眉頭擰起,道:“見到了。不過,您找他做什么?”

又或者該說,姜零染找他做什么?!

文叔知道姜霽必然會生氣的。

但姜零染擔心成那樣子,且他來都來了,道:“姑娘有兩句話要告訴他。”

姜霽聞言眉眼徹底冷沉下來,上下牙齒錯開,哼道:“什么話?這么重要,竟要您這般奔波而來!”

文叔就把姜零染心中的猜測與擔憂說了出來,而后看著姜霽陰冷的神色,又加了一句:“姑娘一直覺得欠著柒公子的人情。所以,遇到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她能提醒,就提醒了。”

姜霽眉頭皺的更深。

他隨太子出京之時,她緊張惶恐的不行,耳聽面命一番仍是放心不下,讓大虎跟著他來時刻提醒,而后又讓松鼠找來。

那時他問她,如何知道的,她說是燕柒告知的。

現如今,燕柒倒又要她來提醒?!

難道說從一開始,燕柒就是不知情的,是妹妹她?

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又是從什么渠道得知的?

她所指的意外究竟是什么?

文叔看姜霽神色晦暗不明,眉頭越皺越緊,有些擔心姜霽因著這事兒與姜零染慪氣。

想說些勸慰的話,還沒張開嘴,就聽姜霽道:“我知道了,我會去告訴燕柒的!”

說著看文叔風塵仆仆,滿身疲倦,皺眉暗怪姜零染胡鬧!

可一想到,她寧愿勞累文叔,也要把消息帶給燕柒,心中極其不是滋味,更是不敢輕易忽視這個消息。

安排好了文叔的住處與晚膳,姜霽往林子走。

另一邊,太子和燕柒都沒什么話,瞅著月亮,慢慢的抿著酒。

氣氛安寧平和。

燕柒皺眉動了動腿,嘟囔道:“坐的腿都麻了。”

太子聽著這話也是皺起了眉,古怪看他一眼:“我也麻了。”

燕柒想說,麻就麻,這也要比?

可沒等開口,他小拇指上就有麻絲絲的感覺傳來,緊接著是整個手臂,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他意識到情況不妙,張嘴要喊人,可已經發不出聲兒來。

太子的情況一樣。

姜霽路過火架,架子上的野豬已經被分食干凈。

邊虞山喝了酒,姿態放松的坐在樹根上和馬喬悄聲說著什么。

他沒聽,腳步不停的往山腳下走。

因著二人都喜清凈,又因二人湊在一起十次有八次都要吵起來,故而沒人敢靠近,免得聽到了不該聽的,都只遠遠站著。

姜霽走過去,看樹影搖晃,遮了不少月色,四周有些昏暗,恭聲問道:“太暗了,是否再添一盞燈籠?”

沒人回應他。

姜霽等了會兒,直起身,疑惑的望過去,就見燕柒朝他擠眉弄眼,姜霽心中暗罵他孟浪輕浮,給了個白眼,又去看太子,誰知太子也是擠眉弄眼。

這...這就讓姜霽鬧不明白了。

“呃...。”姜霽錯愕著又走近兩步,道:“太子殿下的眼睛是否不舒服?可需要傳御醫來?”

燕柒真想把他贈送的白眼還回去。

怎么能蠢成這樣?

就沒發現他們不正常嗎!!

太子聽他問,眼睛眨的更厲害。

姜霽怔了兩息,恍然意識到什么,猛地沖上前扶著太子的肩膀,道:“太子殿下怎么了?!”

太子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睛往酒壺上瞟。

姜霽跟著看過去,心都涼了,聲音打著飄兒道:“酒里有毒?”

太子閉了閉眼。

姜霽渾身冰涼,揚聲急喊:“快來人,請御醫!”

因不知是中了什么毒,他并不敢隨意的挪動太子。

遠處邊虞山喝的熏熏然,根本沒聽到這句話。

姜霽暗道喝酒誤事!

可眼下的情況已不容他發火,道了聲:“太子殿下稍等。”就要去找邊虞山。

抬腳沒走出兩步,就聽身后的山上有異響。

咔咔吱吱的,似乎是刀劍刮在石頭上的聲響。

他擰眉止步,扭頭往山上看。

夜色越發的濃重,蔥蔥郁郁的枝葉幾乎都成了墨色。

他看到了一株樹在晃,但他不能確定是否是被風吹動的!

只是,這種情況之下,他已不敢冒險。

姜零染與文叔的話在他腦子里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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