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沒看黃歷!
姜零染若知道今日出門會遇到這妖孽,她定然會想方設法的辭了太子妃的。
剛抬起的腳落了下來,她喘了口氣,努力讓音調正常:“多謝柒公子,家兄說極好。”
任誰都能聽出她這是客套話,可燕柒偏就聽不出似的:“如此的話,等回城后,我再派人送幾盒過去。”
“家兄若想吃,民女會替他買回來的。”姜零染道:“微末小事,就不勞煩柒公子了。”
“怎么能叫勞煩?”燕柒步子慢了兩步,幾乎與她并肩,鄭重道:“姜副統領為了救我,身受重傷,我這心中萬分的過意不去,每日絞盡腦汁的想的全都是如何才能盡些綿薄之力,以報此恩。”
姜零染看他慢,便又慢了些,頷首道:“柒公子言重了。家兄奉旨保護太子安危,且太子乃國之根本,遇到險情家兄自然會舍自身,而全大義。”
這是說姜霽救的是太子,他是捎帶上的?!燕柒站住了腳,瞇眼瞧她。
姜零染隨之站住了腳,嗪首低眉。
燕兩儀察覺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不怎么和諧,走過來圈住姜零染的手臂,嗔怪的看燕柒一眼:“兄長別欺負今雪。”
他欺負她?!也不看看是誰要被氣死了!燕柒兀自喘了幾口悶氣,擠出笑道:“怎會?”
“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你和姜副統領護著,我怎敢欺負姜姑娘啊?”
說著眸光帶了些哀怨,瞥她一眼,幽幽道:“我有欺負姜姑娘嗎?”
...明明是愛到了骨子里。
姜零染笑的很是牽強:“柒公子性情直爽,言行不似女子般婉轉,故而讓兩儀公主生出了誤解。”
“是這樣啊?”燕柒了悟的“嘖”了聲,受教道:“以后定然言行溫柔,謹防沖突了姜姑娘。”
姜零染已是不敢再說話。
說什么他都能曲解成他想要的意思。
爬山辛苦,但姜零染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躲開燕柒,如何能讓他少與自己說一句話,故而腿腳的疲累遠不及腦子。
終于到了目的地,姜零染深深的松了口氣,想著回程的時候一定要緊緊的跟在太子妃身邊。
“哇,真壯觀!”不知誰感嘆了一句。
姜零染的收回了沉浸的思緒,看向四周。
確實有一處觀景平石。
平石從主峰上延伸出數丈,長在半空中。像是一顆伸展出枝蔓的迎客松一般,而主峰就是樹干。
不同于山路的崎嶇細窄,觀景平石十分的平整,像是打磨過的一樣。
站在平石上,俯覽四下,目光所及之處,很是壯麗。
“咚咚咚”
幾聲幽遠縹緲的鐘聲。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了對面半遮在綠翠后的皇覺寺。
勁風從崖下往上吹,姜零染的裙裾飛起,幸而佩戴了禁步,不然可就太輕狂失禮了。
忙壓著衣服往后退了兩步。
余光瞧見燕辜并未踏足平石,姜零染心里不免起了個疙瘩,蹙眉看向燕柒,卻不曾想他也在看著自己。
二人不似剛剛的斗嘴慪氣,對視一眼,看清各自眼底的情緒后,又不著痕跡轉開。
燕柒提議離開。
燕兩儀噘嘴不滿道:“咱們走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才上來,兄長怎么就要走啊?”
燕柒站在平石正中,遠離了邊沿,道:“這兒太高了,看的人心中發虛。”
一旁的燕辜含笑接話道:“我也覺得太高了,故而都不敢走過去。”
高處不勝寒。
這里又高,又冷。
太子看太子妃攏了攏披風,便也提議盡快離開。
湘王妃和燕平樂都有些累,況且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景色與站在這平石上所看到的無異。
起初的驚艷與震撼已不剩幾分。
再者,此處確實是太高了,看的人腳軟,聞言也是點頭。
湘王一向看湘王妃的意思,湘王妃點頭,他也跟著點頭。
如此便只剩燕兩儀一個人堅持。
噘了噘嘴,面上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讓眾人陪著自己,怏怏的跟在眾人身后往回走。
忽的看到山壁上長著一株花草,是她沒見過的,便走上前去看。
燕柒扭頭看燕兩儀沒跟上來,再一瞧自己去看花了。
想著沒讓她玩盡興,看她喜歡這花,便走回去道:“我幫你摘下來吧。”
花的位置長得極其刁鉆,若要摘,勢必要站在崖邊,踮起腳去摘。姜零染看燕柒往那處走,不知怎的,一顆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掌攥住了般,她不受控制的跟了兩步。
燕兩儀看燕柒要幫自己摘,笑著退了兩步:“那就多謝兄...。”話還未說完,忽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往懸崖傾斜。
燕柒瞳仁猛縮,霎時伸手扣住了燕兩儀的手腕。
可燕兩儀已經掉了下去,燕柒這一拽沒把燕兩儀拽回來,反倒把他自己給帶了下去。
二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崖邊。
那看不到影兒的手掌終于是抓緊了她的心,壓榨的窒悶感從心口往四肢蔓延,姜零染一口氣跑過去,就看燕柒的手扣住了崖邊一塊凸起的石頭,另一只手牢牢的攥住燕兩儀。
燕柒看到姜零染,緊繃的神經稍有松緩,咬牙吃力道:“叫人!”
石頭上長滿了濕滑的苔蘚,燕柒剛說完就立刻的滑了手,下墜之際,手掌被牢牢攥住。
姜零染撲著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攥著燕柒的手。
一人拖著兩人,她的胳膊繃的筆直。
燕柒抬頭看著她。
姜零染咬牙道:“你,你抓...抓緊我。”他的手掌上還留有苔蘚的濕滑,她覺得他的手像一條魚,越想抓緊就越抓不住。
燕柒看她眼眶發紅,雙手鐵箍似的攥住他的手,不覺吼間發哽,依言收緊了手。
姜零染撲倒之時,是左手先抓住燕柒的,而后右手才覆了上去。
左手便是主要著力手。
姜零染恐怖的察覺到左上臂的關節處驟然起了鉆心的疼,而后便是“咔”的一聲。
她的左手臂因用力太過而脫臼了!
燕柒聽著這聲響,眼睛都紅了:“姜零染...。”
“別廢話!”姜零染的左手徹底的脫了力,她只能用右手死抓著燕柒,心中的惶恐是前所未有的,她眼前霎時模糊起來:“你不許松手!”
燕柒覺得有熱淚從眼角流出,他嘶聲喊道:“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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